154. 動搖

艾塔他們在之前等待的時間裡已經嘗試了普利賽斯他們做了溝通,再加上莉莉絲的解釋,所以對眼下大致的情況還算了解。但因爲對於整個卡俄斯的地理情況並不怎麼清楚,他們也說不上來自己到底在那裡。

至於老K,在他們和普利賽斯他們聯繫的時候,老K還被困着和任何人都聯繫不上,結果居然就這樣直接錯過了第一時間得知這一重大情報的機會。在那之後事情的發展節奏十分迅速,他更是沒有時間去了解這些事情。不過也幸虧如此老K眼下才能認真仔細的對付面前的海德先知,而不是分心去思考會讓他十分焦慮的事情。

要說認真,其實單就他們這次的計劃來看——尤其考慮到對付的可能是整個歐羅拉里最大的那位boss——他們的計劃看起來不僅僅是簡單,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簡陋。但很多時候,對付足夠聰明的人往往破綻百出的計劃要比詳細周密的計劃更容易讓他們上鉤,因爲他們可以一眼看出漏洞在哪裡,心理上就會鬆懈,因爲他們會篤信自己就算踩進了圈套也能控制局面做到全身而退。

海德先知現在就是這樣的。

如果他之前不是一門心思想要破壞掉老K他們的飛船,那麼現在的局面肯定就不是這樣了。因爲他把注意力放在了飛船上,結果錯失掉了在老K必須站在控制檯前的時間裡將他一舉拿下的機會,而等他跟着飛船到了排污管口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好像一頭撞進了一個拙劣的陷阱裡。

這個管道口毫無疑問是被動了手腳,不過附着在四壁上的硫437-β降解質對於海德先知來說算是相當熟悉的物質了,他自然不認爲自己會被這種東西困住。所以在老K繞着他團團轉試圖把他繞暈在當下的時候,他心裡還在冷笑,認爲對方這不過是無謂之舉。就算後頭老K真的把他繞的有些發暈,從而利用這瞬間的間隙脫離出去並豎起了另一頭的金屬質氫化層薄膜,他也並沒有太在意。因爲能剋制硫437-β降解質的氫化層配方是十分特殊的,那有兩種配方。

他不是傑基先知那種爛好人,從傑基先知那部分離開他之後起,他內心的想法就有了明確的改變:周圍的人不管平時有多親密,他也會同樣給自己留一手後路。而普通金屬質氫化層的配方實際上還是在莉莉絲的協助下才研發出來,他自然不可能不對此做一些有利於自己的改動。所以尋常流傳在外的,包括莉莉絲獲取到的都是可以完全對付硫437-β降解質的配方,當然他現在認爲老K他們所掌握的配方也應該是那張通用配方。

然而實際上真正會在控制硫437-β降解質這種物質上起到決定性作用的,是另外一份略有改動的配方。用於囚禁傑基先知的太空牢籠也是由那個配方製作的金屬質氫化層鑄造的外殼,所以纔會和內裡充入的硫437-β降解質穩固結合,成爲真正牢不可破的牢籠。無論傑基先知如何在內裡試圖改變內部的物質結構,和硫437-β降解質充分融合的金屬質氫化層都是無懈可擊的,因爲它的穩定性足以讓精神體的分子解構能力無效。

剛纔他已經看到有這樣一付薄膜把管口給封住了,現在管道的另一頭也出現了這樣的東西,在他看來就是完全的笑話。

老K之前逃脫的原因塔爾特洛斯那頭已經傳來了信息,應該是他們內部有人在搞破壞。雖然在沒有把莉雅身上附着的自己那部分精神能量充分回收前具體的詳情他不是很清楚,但至少可以確定一點,那就是老K並不是靠自己才逃出來的,所以他應該還沒有機會去仔細研究關押他的那艘太空艙的艙壁物質結構。那麼他們現在所掌握的金屬質氫化層的配方應該還是從莉莉絲那裡來的,那就沒有任何可怕的地方。

海德先知一邊思考,一邊將自己的部分身體外層都轉化成了金屬質氫化層的外表,毫不在意的向着面前的屏障走去,並不由自主的想象起老K看到自己不受阻礙的穿透那層薄膜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會是怎樣吃驚的表情。然後他發現,自己似乎過於大意了。

說來這點上老K如果要感謝誰,那肯定還是路易。因爲向海德先知進行意外匯報的仍然是他,而他也充分利用了自己的職權便利,把老K的出逃完全渲染成了基地裡有內鬼,在太空裡幫老K開了艙門。所以在海德先知的認知裡,完全不存在老K有可能已經接觸到過特殊氫化層的想法。

但事實上老K確實接觸過,而且後來和分身老K交流信息的時候兩人還特別就這方面的情報進行了充分的交換,所以他雖然並沒有看過配方,卻反而清楚這種物質似乎有不同的兩種,對付海德先知,他自然會選擇能對他有用的那種。

現在海德先知信心滿滿的想要來表演一下破牆而出才發現,那層薄膜的結構竟然是他那種特殊配方的類型,這樣一來,不管他在內裡做什麼,暫時都沒辦法脫身了。

在海德先知吃驚不已的時候,老K他們已經迅速的離開了宮殿,但並沒有跑遠。要困住海德先知光靠那個陷阱是有點吃力的,尤其因爲硫437-β降解質本身的揮發問題,如果不按時補充新的進去,那麼時間稍長之後陷阱的內部自己就會出現弱點。傑基先知就是利用那個時間,並正好遇到了分身老K在外頭幫忙,於是順利脫身。既然有這樣的先例,他們自然必須守在附近,確保硫437-β降解質的隨時填充。

好在能源本身用量並不用擔心,接到普利賽斯他們聯繫的蓋婭已經讓下屬們開始把集結起來的能源統統往首都的方向運送,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種調度已經初見成效,現在的儲備總量把海德先知困在那裡幾個小時應該是夠的。

留下白毛和古力在宮殿山腳下保護能源傳送裝置,老K他們則快速上了飛船打算去接應分身老K他們。艾塔和小庫裡特的又一次心靈觸摸通訊也恰恰在這個時候到達,這時老K才知道了那個足以讓他失控的消息。

對於老K,相比較劉翠兒其實可能還活着這件事,什麼莉莉絲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又或者先知可能是女人之類的,毫無疑問全都不足一提了。如果劉翠兒沒死,那麼他之前所看到的一切以及所做的一切,還有他的那些糾結和痛苦,都將充滿了諷刺的意味。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無法相信劉翠兒會在這種事情上騙他,否則要他怎麼去思考這麼多年來兩人之間的感情?

所以他寧可選擇相信劉翠兒肯定是被逼的,或許就是海德先知去幹涉了曾經的先知所做的事情,並且囚禁了劉翠兒的精神體——雖然對於這點他完全想不出理由是什麼。

想到劉翠兒可能的遭遇,說不定她還被逼着做了些什麼,老K的狀態一下子陷入了令普利賽斯和小丁都十分擔心的境地:他看起來實在太神不守舍,完全無法相信他能順利的完成接下來的事情。

小丁甚至做出了個有些神經質的推測,偷偷的和普利賽斯交換意見:“老K那麼執着於那個劉翠兒,如果那女人確實和先知那頭的事情有着相當的聯繫,那麼會不會老K對她的感情其實也是因爲她的有意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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