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阿澤接過紙條,身體立刻也僵硬了,因爲,紙條上面寫着幾句非常簡單,但是,卻非常有震撼力的話:別動,你們已經被狙擊步槍瞄準了,你的同伴已經被我們綁架,現在,你跟隨着前面一個穿紅色棉衣的女人走,走出市場後,上一輛牌照爲XXXXX的麪包車,記住,別回頭!
張揚的冥想瞬間擴散,劉彪還在後面,不過,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劉彪的呼吸有點不正常。
人流實在是太多了,熙熙攘攘的人羣幾乎是擦肩而過,張揚的神念無法分辨出敵人,最重要的是,在這種環境下,張揚無法採取行動,他根本沒有目標,而且,他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人殺光。
“走!”
張揚一臉木然,他沒有看阿澤,當先朝前面走去,在前面十多米遠的地方,有一個四十多歲,微胖,穿着紅色上衣的中年婦女,中年婦女沒有看他們,自顧自的朝前面走……
阿澤摸了摸手上的刀鋒,讓金屬那刺骨的冰寒刺激着自己的神經末梢,保持着大腦的清醒,他感覺到了一股濃烈的殺機,殺機是張揚散發出來的。
張揚怒了!
沒有人明白張揚爲什麼暴怒。
張揚選擇這種短途不停的停留,不停的走動,在各大巴扎遊蕩,融入到疆省人的生活之中,不光是爲了考查疆省人的生活,主要是想避開那些無處不在的眼睛。
張揚不喜歡被人監視!
而要打破這種現象,就必須打破自己的生活規律,現在,幾乎是所有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們要去燕京,所以,張揚要打亂自己的速度……
讓張揚意外的是,像這種方式居然還是無法擺脫被人追蹤。
張揚的大腦瘋狂的計算着各種各樣的可能姓,看着周圍一些穿着疆省特色衣服的民衆,張揚突然豁然開朗,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疆省,在疆省流連,絕對逃不過買買提的耳目,買買提現在雖然式微,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疆省地區,買買提有着深厚的人脈,想要找出他們也不難,何況,他們根本沒有刻意的隱藏行跡。
果然!
當張揚上車後,他的想法立刻得到了證實,因爲,他看到了一張嬌豔如花,含羞帶怯的臉。
“對不起……”雪蓮不敢看張揚的眼睛,弱弱道。
看到雪蓮,只是一瞬間,張揚和阿澤的四溢的殺氣消失,無論他們和買買提如何敵對,他們兩人都相信,雪蓮也不會對他們不利,這是一種直覺。
最重要的是,如果買買提真的要殺他們,根本不用讓雪蓮出馬,雪蓮只是一個學生而已,她沒有參與到他父親的地下王國。
“我靠,雪蓮妹妹,你想見我們遞個信給我們就是了,犯得着用這種手段嗎?”劉彪最後上車,一看到雪蓮怯生生的坐在車上,頓時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大罵,剛纔可是把他嚇得不輕,沒有人喜歡同時被幾隻手槍指着。
車裡面一陣沉默,張揚和阿澤都沒有說話,都看着雪蓮,劉彪的問題正是他們的問題,如果雪蓮真的想見他們,根本不用這麼大動干戈。
“彪……彪哥……不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爸爸的意思……”雪蓮白嫩的皮膚都紅透了,垂首結結巴巴道。
三人互視了一眼,不明白買買提爲什麼這個時候要見他,更不明白買買提爲什麼要以這種方式見他們。
買買提也算是個人物,他既然和張雲的父親張悍說暫時放過他們,就絕對不會現在找他們的麻煩,可是現在……
劉彪本想說話,見張揚和阿澤都是一臉沉默,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話。
麪包車緩緩的開動,這麪包車除了一個司機就是雪蓮一個人,顯然,買買提非常放心他們不會對雪蓮不利,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在疆省,買買提對自己有着強大的自信。
道路很崎嶇顛簸,車裡面的氣氛似乎有點尷尬,畢竟,他們在溶洞裡面一起經過患難,現在卻好像綁架一般帶走,這讓人很不舒服。
“雪蓮妹妹,你爸好些了嗎?“劉彪終究還是耐不住這種讓人不愉快的沉默說話了。
“沒有!”雪蓮一臉黯然道:“醫生說,他的頭部神經被淤血壓制,引起了身體的癱瘓。”
“爲什麼不治療?”劉彪有點疑惑,似乎這種淤血壓制腦神經引起癱瘓的病例很多,只要動手術就可以康復,並不是很難。
“醫生說,我爸爸淤血位置很複雜,牽涉到很多神經彙集的地方,動手術有百分之三十的危險,需要家屬簽字……我……我的幾個哥哥都拒絕了……”
“難道就讓他癱瘓?”劉彪睜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不是,不是,醫生還說了一個保守治療方案,通過按摩和中醫鍼灸活血治療,淤血會慢慢的散去,只是需要的時間可能久一點,在一年到兩年之間。”雪蓮連忙解釋道。
“哦……”劉彪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之色,買買提癱瘓得越久他越開心。
“雪蓮,你爸爸爲什麼要見我們?”張揚問道。
“我……我不知道……”雪蓮吞吞吐吐。
衆人又是一陣沉默。
“雪蓮妹妹,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你上直升飛機走的時候喊了幾聲,當時直升飛機的噪音太大,沒聽清楚,你現在說說。”
“啊……沒沒……沒說什麼……”雪蓮頓時耳根脖子都紅了,柔軟的身體縮成一團。
“真的沒說什麼?”劉彪狐疑的看着雪蓮那羞紅的臉。
“真的沒說!”雪蓮連連點頭。
……
劉彪抓了抓腦袋,他搞不懂爲什麼這個少女動不動就是臉紅,不就是問個問題嗎,有必要紅臉麼?
路程很遙遠,麪包車居然開了近二個小時纔到。
路途越遠,張揚越心驚,這說明,他們在巴扎的時候早就被人注意到了,因爲,買買提需要一個安排的過程,而且,雪蓮要趕到巴扎。
進了一個還算髮達的城市,在一個巷子的轉折處下了車,雪蓮一個人帶路。
這是一個老城區,無數的小巷四通八達,小巷路面三四米寬,兩邊全是清一色的泥巴屋,每隔五六米遠就有一座本色的雙扇木頭門,上端和下端均釘着鐵皮打製成打開裝飾簪,越發顯得古老,房子的外觀幾乎是一模一樣,一種土色。除了天空是藍色,映入眼簾的全部是泥巴色,牆壁上因常年雨浸風蝕留下了斑痕訴說着古老的艱辛歲月……
這與剛纔經過的漂亮大街和高樓大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雪蓮輕輕的敲一扇木門。
“切莫?”(誰)
“曼。”(我)
“開斯來。”一個疆省婦女低頭開門。
門開後,一眼就看到幾盆半人高的夾竹桃,那婦女又說了幾句“開斯來。”直到阿澤解釋,張揚和劉彪才明白“開斯來”的意思就是“請進”。
婦女用手撩起用沙棗核串聯的門簾讓四人進入一個房間。
好大的房子!
好大的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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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屋子左右各有一個套房,左邊是鋪有花氈的地坑。這屋子足有二十多平方米,炕也是二十多平方米,真是地多大炕多大。
這屋子的兩面牆壁上均掛着長方形壁毯,一條是串通的藍底紅花的石榴毯,古樸之中顯着典雅;一條是以幾何圖案爲主的和田地毯,顏色十分華麗。掛滿了壁毯的房間給人一種出奇的寧靜,讓你放鬆身子端視它,盡享這認爲的平靜。
張揚是第一次進入一個疆省人的房間,不禁有點失神,看了一圈後,目光才落到炕上的買買提身上,買買提的精神不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坐在他的身邊,護住他的身體坐着,讓他顯得很有尊嚴,不像是一個癱瘓的人……
“雪蓮,帶他們隨便看看,我等你們!”買買提說話居然很流暢,不過,很吃力,顯然,爲了讓這句話流暢,他下了很大的功夫。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