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大的噓聲響起,這些噓聲中還夾雜着粗口。
“你就是婊子養的!”
“你這個騙子,你媽媽……”
這些粗口如同一把把利劍,直刺向裡貝里。裡貝里眼中的堅毅更甚,他不是唐絕這種菜鳥,他的承受能力很強。要想在這塊綠茵場稱雄,必須要過客場球迷這一關!
裡貝里堅定的朝足球跑去,他的步伐沒亂,他的眼神依然犀利。
裡貝里距離足球越來越近,那些粗口發出更大聲音:
“你媽媽是婊子,你們全家都是婊子!”
“騙子!**的……”
裡貝里的腳步終於開始凌亂,他的心開始凌亂!
緊接着,他的腳步開始凌亂,他的眼神依然犀利,但是犀利的眼神,凌亂的眼神隨着他的腳步,偏離了足球!
那些不要命的粗口,如同是一把把利劍,這些利劍,一劍劍狠狠的刺入他的心臟,終於刺出一道小口子。隨後,無數把利劍刺入這道傷口,將裡貝里心中的堅毅,擊成粉碎!
裡貝里的右腳踢在足球上,那些由噓聲組成的大錘,狠狠的砸在他的踝關節!
“啪!”一聲脆響,足球飛上了天空!
更大的噓聲響起,然後就是掌聲!
這些掌聲就是嘲笑,嘲笑裡貝里剛纔過了一把演員的癮。用欺騙的手段,得到這個位置極佳的直接任意球,還讓皮紹特領到一張黃牌。這些嘲笑帶着足球飛出了球場,砸在看臺下的水泥牆面上,發出很大的聲音。
裡貝里的任意球在打飛機!
……
唐絕看着那些被噓聲吹飛的足球,心想這果然是小道。在巨大的壓力之下,再也無法保持一顆堅定的心,心已亂,還如何指揮自己的腳。
假摔,小道而已,不值得學習!
要站在絕頂之巔,就要走大道,哪怕是別人未曾走過的路,只要是大道,纔有可能登頂,俯瞰衆生!
在上半場剩下的時間裡,裡貝里每一次帶球,都會遭受巨大的噓聲。裡貝里犀利的突破依然,只是少了一點什麼,沒能對巴黎的球門形成威脅。
巴黎的進攻依然華麗,足球在這些翩翩起舞的男人腳下,快速穿梭。在上半場剩下的時間裡,巴黎有五次射門。但是,這些射門要麼疲軟無力,要麼滑門而出!
看臺上球迷的心中,在想念保萊塔,在想念雷納爾多。
坐在巴黎替補席後面的保萊塔,眼神中透露着焦急。
看似絢麗的進攻場面,卻無法攻破梅斯的球門,巴黎球迷心中在呼喚英雄的出現。
坐在巴黎替補席後面的保萊塔,眼神中透露着焦急。
上半場比賽結束,梅斯客場以一比零領先。裡貝里在走進球員通道時,通道上的巴黎球迷,豎起中指,對着裡貝里大爆粗口。裡貝里飛快的逃進球員通道,直奔更衣室。
巴黎球員在經過球員通道時,通道上面的巴黎球迷大聲喊道:“打敗那些騙子!”
“打敗那些婊子養的!”
“撕碎那些騙子的臉,我們要進球,我們要勝利!”
唐絕耳聽這些羣情激奮的聲音,眼看那一張張憤怒的臉,那些充滿渴望的眼神。他知道他們的渴望,一股莫名的情緒從心底冒出,這個情緒隨着血液,快速流向全身,唐絕渾身微微發顫!
於是他下了一個決定!
……
主隊更衣室的氣氛很壓抑,沒有一個人說話。瓦伊德·阿利洛齊克在醞釀等一下的講話,他的大腦中在思考,下半場該如何調整戰術,儘快攻破對方的球門。
不是巴黎踢的不好,他們的進攻一如既往的華麗。即使梅斯用身體衝撞,一次次破壞他們流暢的進攻,他們也形成了幾次破門機會。
然而,沒有保萊塔,沒有雷納爾多,他們的前鋒,無法攻破對方的大門。沒有銳利的箭頭,他們只能一次次的無功而返。
零比一的比分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們不知道,該如何攻破對方的大門。華麗的樂章缺少絕殺,再如何華麗,也無法帶來進球。
足球講究的是勝者爲王,人們只會記住冠軍的名字,記住勝利者的名字。這與人類歷史相同,史書上記載是笑到最後的人,對於那些失敗者,只會留下一些悽婉的詞語。
唐絕感到口乾舌燥,內心的那個決定,像是一把火燃燒。燒紅了他的眼睛,讓他渾身忍不住微微顫抖。這把火,讓血液以奇高的溫度快速流動,奇高的溫度帶走身體的水分,唐絕喝了一口水。
手用力一捏,唐絕顫抖的雙腿站起來,他上前一步,離瓦伊德·阿利洛齊克更近了一些。唐絕一片血色的眼睛,看着瓦伊德·阿利洛齊克。他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教練,我要求下半場上場!”
沉靜被打破,這一聲就像一塊石子,投進幽靜的深潭,水面泛起波浪,打破了深潭的幽靜。
又像是黎明前的雞鳴,打破夜的沉默,喚醒沉睡的太陽,宣告新的一天來臨。
更衣室中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唐絕,彷彿唐絕是一頭怪獸。很多老隊員看了一眼之後,又低下頭,繼續喝水。有的人還搖搖頭,嘴角處流露出淡淡的嘲笑。
薩克緊張的捏緊身上的球衣,他的心中頓時有了一絲羞愧感。他幾乎要從凳子上站起來,將唐絕拿回來。彷彿站在那裡的人,不是唐絕,而是他自己。
魯比爾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轉頭看着瓦伊德·阿利洛齊克。
德烏嘴角處溢出淡淡的笑意,他在這個更衣室呆了六年,從來沒有人說出這樣的話。就算主動請纓,也不會在更衣室裡。
當年羅納爾迪尼奧想要上場比賽,他也會在賽前與主教練溝通。
唐絕的做法,完全違背了更衣室的某些規則,這樣做,最大的壞處,就是會影響主教練的排兵佈陣,影響球隊的團結。動搖主教練的權威地位。
難道說,誰想上場比賽,誰就能在更衣室向主教練要求。全隊二十幾個人,都想上場比賽,全部要求上場比賽,主教練又該如何做?
片刻之後,幾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瓦伊德·阿利洛齊克。
唐絕終於把這句話說出來,他頓時感覺一身輕鬆,他眼中恢復清明。但是他的心裡還是有忐忑,他不知道接下來,瓦伊德·阿利洛齊克會這樣做。
是會批評?
批評他不遵守更衣室的規則,影響主教練的排比佈陣,動搖主教練的權威。
是會爽快的答應?
誇獎他敢於承擔責任,主動請纓。
瓦伊德·阿利洛齊克擡頭看着唐絕。唐絕咬着嘴脣,勇敢面對,反正話已經說出去了,是批評還是表揚,權利都在主教練手上。
唐絕看到一張略顯憔悴的臉,那雙明亮的眼睛中,沒有一絲情緒,就這樣靜靜的看着他。唐絕不免又開始緊張起來,他捏緊的拳頭,又開始微微顫抖。
瓦伊德·阿利洛齊克深吸一口氣,看着唐絕那雙渴望的眼睛,眼中一片明亮,仿若是星辰在閃爍。他的餘光看到唐絕的手在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