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俊回到家, 關姨還在等,不忍心掃她的興,他又坐下吃一點。
“關姨, 我要走了。”
關姨疑惑道:“你要去哪啊。”
宋俊一隻手在桌下捻着衣角, “不去哪裡, 就是明天起就不在這裡了。”
關姨直了眼, “你要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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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哎呦。”關姨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兄弟之間哪裡有什麼仇啊,好好的你要搬出去,你哥知道不。”她腦子裡認爲宋俊還記着沈嶠打他的事情, 從小不打的人突然被打一次可是會記得久久的。
宋俊真的吃不下了,鼻子裡都是孜然味, 放下筷子搖頭, 道:“不知道, 我還沒和他說。”
“那好歹等你哥回來。” “不了,房子我已經找好了, 明天就住進去。”
關姨攥緊圍裙,宋俊一走,家裡不就沒人了麼,“小俊啊,你走了, 家裡可不是沒人了麼。”
宋俊道:“關姨你呆家裡, 他過幾天就回來了。”不能等男人回來, 等他回來自己就可恥的不想走了。
“關姨, 不是我們有什麼仇, 只是我想搬出去了,離我上班也方便點。”最後一句純屬瞎謅。
人執意要走, 婦人心裡明白也無法挽留,只願東家回來不要辭退她。
“誒……唉,你在外面小心點,外面不比家裡,要記得吃好喝好。”
青年鼻子涌現酸意,只點頭。
第二天一早,宋俊拖着箱子一瘸一拐的下樓,關姨抱着一罐醬菜。
“你喜歡吃,帶走吧,早上就着粥吃,外面什麼都要買哪有自家做的味道正。”
除了沈嶠,沒人對他這麼好,宋俊默默接過塞進箱子裡。
關姨送人離開靜靜回到屋內,偌大的別墅空空蕩蕩,低聲一句能聽見迴音,她雙手在圍裙上擦拭暗自嘆氣。
離開的一天間好像一切都變了。
因爲要打掃屋子,宋俊又請了一天的假,現在他還不是正式工,請假等於扣工資,等到成爲正式員工一個月纔有三天假期。
蘇潔開始轉晚班,上午閒着也是閒着過來幫人打掃,美名其曰關愛殘疾人,青年笑笑沒理。
昨天不理解爲什麼廚房做飯的地方要開在小陽臺上,宋俊摸了個遍逐漸明白,整個屋子是在二樓,採光好的地方只有主臥和改的書房,廚房完全背光而且被擋。如果不開一個小陽臺,客廳都是黑暗的,可是開了小陽臺,光還是不太足,主臥暖色,廚房是冷色。
蘇潔一邊打掃一邊嫌棄,“洗手間真的太小了,地上都不知道是什麼磚。”
青年打開客廳裡的風扇纔有了涼爽的感覺,主臥裡的空調太老了,製冷不快。他擦一把額頭笑道:“其實挺好的。”
“真不明白你,豪華房不住偏要住這裡。”
手下一頓,宋俊緩聲道:“再好,都不是我的。”
氣氛突然尷尬起來,蘇潔故作輕鬆道:“其實這裡也挺好的,你看這半邊沒陽光夏天也不是很熱。”說完幾滴大汗從額頭爽快的滑下,呵呵兩聲。
“今天勞動過度,累的。”
“麻煩你了。”
蘇潔上前伸出拳頭爺們的捅捅對方的肩膀,道:“客氣什麼,再說也沒幾天麻煩了。”
“你什麼時候走?”
“嗯…”蘇潔站住,“後天結束工作,外後天回家。”
“這麼快。”
“時間的步伐說停就不停呀。”
佔地面積不大的屋子由兩個人收拾快得很,宋俊趕在蘇潔上班之前請她吃了飯,幫自己打掃新居怎麼說也要感謝感謝。
……
韓媛在家裡安穩,又怕宋俊不想走,猶豫間撥了沈嶠家裡的電話,本人去未免會讓人覺得她在趕人,打個電話什麼理由都能說。
接電話的是關姨。
“關姨,小俊在嗎?”
關姨一個人在家真是很無聊,工作沒個動力連最愛的京劇都沒心思看,嘆氣道:“小俊昨天走了。”
韓媛做驚訝狀:“他能去哪裡?”
“他把房子早就找好了,唉。”關姨嘆氣,“韓小姐你能打老闆的電話通知一下嗎?老闆出差我不知道電話,家裡留的是號碼紙條不知道道哪裡去了。”
“嗯好的,我會告訴他的。”
“謝謝了。” “沒事,應該的。”
掛了電話,韓媛心下落,整個人放鬆下來,好在宋俊守信,不然她還不知道要怎麼和他交流。
“你在和沈嶠打電話?”韓母疑惑問。
“不是的。”韓媛轉身擱好電話把母親扶到沙發上,“他家裡的阿姨說宋俊昨天走了。”
“唉這孩子。”韓母坐下感嘆,喜歡誰不好。
“媽,世上那麼多可憐的人,他在其中已經算是好命的了。”
聽到女兒語氣變冷,韓母拍她的雙手,道:“走了就好,你和沈嶠也不要因爲這事有膈應,你就當沒有發生宋俊這一出。”
“嗯,我知道的。”
平時老伴已經在這看報紙了,想到他在樓上休息,韓母拉起女兒的手,“等沈嶠回來了,你們到你爸跟前好好說說,不然你們的婚事指不定得吹,他的脾氣啊。”
說起婚事韓媛臉上才露出笑意,“嗯,媽你放心。”
遠在第二家公司的沈嶠實際上沒有時間思索家裡的事,他的出差不是偶然。
公司財務出了問題,當年委派的經理做假賬,賬務上的虧空越來越大,又接了一些大單,財務跟不上單子進度也就快不了,現在經理已經逃逸,公司承受違約的風險,而違約金向來都是翻倍翻倍。
已經遞交的貨質量不過關,還用假貨代替別人的真貨,公司的信譽也存在了污點。
坐在辦公室裡,沈嶠一個頭兩個大,不敢相信信任的夥伴做出這樣的事,轉眼的功夫幾個億下水,這幾天和各老董吃飯喝酒周旋試圖挽回,大家看在他以往的面子幸好還能給次機會。
錢是小事,關係壞了纔是大事。
“警察局還沒有消息。”秘書進來報告情況。
男人捏捏鼻樑擺手,“知道了,出去吧。”
現在公司需要一個做決定的人,看來以後要走動的更勤快點。
第二天男人把人員來了次大換血,根據每個人每月的業績決定該留該走,他養的是有用的人不是閒人,不在的日子裡盡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進來,現在要把這些發黴的棉絮一點點的抽出去。
沈嶠做事雷厲風行,短時間內公司重新進入正常運作,臭蟲沒了,留下的人都面露喜色,看來平日沒少受氣。
擡手按電話吩咐秘書訂回程機票,事情都已處理好,公司內部也來了次大換水,沈嶠再三確定沒有問題後委派總公司的管理人員過來接手。
回到B市,微涼的天氣提醒男人日漸步入秋季,攏攏外套,他往家走,手機開機發現一堆電話,沒幾個重要的,本來這就是私人的號碼。
韓媛發的短信多數是在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看似無意但他明白,她急了。
韓媛和他都已經過了膩歪一起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