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對視一眼,此時幾人那裡還不知道,自己立功的機會已經到了,說實話,這成得臣的家將的實力,那可是在整個楚國都是鼎鼎有名的,這些家將隨着成得臣東征西討,雖然不能說是以一敵十,但也是能夠硬撼數倍自己的敵人的。
這些成得臣的家將在僞裝成姬嗣的家將的同時,也是對自己等人的一衆保護,以至於在潰軍之中,不至於真正的被潰軍淹沒,使得自己等人沒有活路,這誘敵的任務,現在最難的是怎麼才能夠把宋國的邊軍引出來,雖然鄭國的軍隊足夠差,姬嗣也足夠有吸引力,但是真的能不能引誘宋國的邊軍出城,還真是不好說。
而此時,若是自己等人不能夠把宋國的軍隊引誘出來,那麼羋騅和熊起二人便是白白在碭山之中浪費世間,如果這樣的話,對成得臣這個楚國大將軍的威信便是極爲嚴重的打擊,那樣的話,估計別說被這成得臣當成嫡系,很可能會被這成得臣記恨上,到時候性命難保。
不過事已至此,成得臣此時正在目光炯炯的掃視衆人,衆人現在不可能做出否決的成得臣計策的道理,故此幾人交換一下眼神之後,一撩衣袍,直接單膝跪地,朝着成得臣叩首之後,這才肅聲開口道。
“我等謹遵大將軍令諭!”
成得臣見幾人接令,成得臣便要把令箭交給幾人,可就在這時,一旁沉默不語的王禪卻開口道:“大將軍,若是大將軍不嫌棄,我願意去主持這誘敵任務,此時鄭國的新鄭都有鄭國的公子皖在支撐,而我便打出公子馹的旗號,加上大司馬姬嗣,相信這更加有誘惑性。而且對於罵戰這一道,我比那幾位將軍更加有心得,若是大將軍不棄,不妨考慮一二!”
王禪的突然開口,使得這大帳之中的衆人盡皆驚訝,這誘敵可不是什麼沒差,因爲鄭國的軍隊實在是太弱了,到時候宋國真的出兵,雖然有成得臣的家將引導,但是畢竟是潰軍,根本沒有任何的軍紀可言,互相踐踏是常有之事,可謂是危險至極。
不僅如此,如果沒有引誘出來宋國邊軍,那後果比引誘出來宋國邊軍更加危險,若是成得臣的這次謀劃失敗,可是在楚國丟了大人的,到時候說不得會遷怒於衆人,在衆人眼中,這少年雖然是成得臣寵愛,但是若是辦砸了此次的事兒,怕是也討不得好處。
而且在衆將眼中,王禪不過年歲未及弱冠的少年,就算是有些膽識,但是卻沒有真正的見過潰軍,到時候若是受到驚嚇也是不好,故此衆人把目光都集中在帥案之後的成得臣身上,畢竟成得臣纔是這一軍的主帥。
而最驚訝的那就數成得臣了,在成得臣看來,這誘敵這種體現不出什麼的任務,辦好了好處不多,辦砸了還是一身不是,王禪這種聰明人應該不會趟這渾水,可是事實卻是,王禪就申請這個任務了,成得臣還找不到理由拒絕,故此成得臣沉吟一下,這纔再次確認。
“玄微,你當真要去?”
“是!大將軍,玄微願往!”
看到王禪毫不猶豫的樣子,成得臣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後肅聲開口道:“既然如此,那麼玄微,你便總領誘敵的部隊,一干人等,全部由你來調度,若有違命者,可持本將軍佩劍,斬其首級,本將軍絕不怪罪於你!”
成得臣一邊說,一邊已經把腰間的佩劍解了下來,伸手遞給了王禪,而王禪也沒有任何的矯情,直接自成得臣手中結果其佩劍,掛在自己的腰間,然後這纔看向大廳之中的衆人,開口道。
“大將軍的意思,你們可看到了,現在我們便如整理鄭國的軍隊吧!”
把成得臣的佩劍掛在腰間之後,王禪便回頭看向剩下的一衆將領,然後開口吩咐,而其本人則是一馬當先,率先走出了大廳,而大廳之中,剩下的將領也趕緊魚貫而出,追隨這王禪的步伐,畢竟王禪手中的成得臣的佩劍可是對他們有很大的震懾。
成得臣看到王禪離去的背影,面上的憂色卻是浮現出來,此時成得臣其實也在賭,因爲這宋國的軍隊到底能不能出城,這真是要交給老天,無論是如何引誘,若是對方就是一個縮頭烏龜,別說他王禪、成得臣,就是大羅金仙來了,也沒有辦法。
成得臣之所以敢如此賭,就是心中已經盤算過了,王禪的計策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已經達到了七八成,作爲沙場宿將的成得臣自然知道,這世間,哪有那麼多百分之百能夠戰勝的戰爭?如此大的機率,已經可以進行賭上一場了。
這次即使他賭輸了,頂多是成得臣自己灰頭土臉,卻沒有任何兵力的損失,折損些面子,在以後找回來就是了,做到成得臣這種地位的人,雖然愛惜羽毛,但是卻並不會被其束縛住,畢竟他這一身的富貴,都在險中求的。
但是若是這次賭贏了,成得臣能得到的聲望是非常巨大的,就是之後的進軍之中都是大勝,成得臣這個首功也是坐實了,畢竟憑藉不到兩萬人,可以拿下宋國邊城這樣的堅城,是楚國自與中原各國戰鬥之中,很少有的戰績,就算放在整個中原,也是可以露臉的。
“玄微、玄微啊!你是鬼谷仙師的高徒,希望你能夠把宋國的軍隊引出,這樣之後的攻城,便簡單的多了!”
成得臣看着王禪等人消失的方向,嘆了口氣,也朝着大帳之外走去,此時一衆的士卒已經全部離去,成得臣自然不能在鄭國的城池之中逗留,他要去的地方便是碭山,作爲這場大戰的組織者,自然是要去戰場,等待着大戰的來臨。
宋國的邊城之下;
一片不算整齊的偃月陣在城池下襬開,這偃月陣與往常的陣法不同,彷彿怎麼看,都有些彆扭,不過還好,就只是在城下列陣等待,陣法沒有任何變化,有些兵丁在亂動之後,自有一些着甲的漢子進行糾正,不過即使如此,儘管那些着甲的漢子穿梭在軍陣之中,軍陣還是時不時的走形。
而在偃月陣的兩翼的前方,各有幾名着甲,彷彿是將領模樣的人,時不時呼喝着什麼,由於距離,宋國邊城之上的宋國的將士根本聽不清到底在說些什麼,而就在偃月陣之中,漸漸的平息下去,陣勢慢慢的變的穩固之後,突然後面響起一陣戰鼓之聲。
一陣號響之後,偃月陣最爲厚重的部分,突然一陣騷亂之後,數百騎護衛着一輛戰車奔馳而過,一左一右,兩杆大旗在奔跑的戰車之上,獵獵作響,左邊的戰旗上書“大司馬姬,右邊的戰旗上書“鄭公子馹”。
就在這戰車和一衆的騎士停在了偃月陣的前方,目光冷厲的看着宋國邊城的時候,原本自中間分開的鄭國的軍陣亂糟糟的重新合在了一起,而後騷動了近一炷香的功夫,在着甲的漢子的呵斥下,陣型重新成爲了一個偃月陣。
“將軍,你看!”
就在偃月陣重新閉合之後,一個在宋國的邊城的城牆上,一個一身皮甲的一個少年,給另外一箇中年人指着一衆騎士的方向,順着這少年所指的方向看去,那被成爲將軍的中年人放目遠眺,當看到那兩杆大旗之時,眼中的異色一閃,雖然表情沒有變化,但是收起鑽的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