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原本由武王姬發控制的軍議節奏,已經落入姜子牙的控制,此時的看着中將領在討論着若是帝辛據守朝歌,西岐軍隊該如何的衆將領們,姬發不由的興起一絲無力感,此時對姜子牙在西岐軍中的影響有了更深的瞭解。
就在衆人討論之時,西岐的上大夫散宜生上前一步開口道:“大王,這攻城器械最大的敵人便還是攻城器械,爲今之計,我們只有想辦法讓濱海侯李靖獻出攻城器械或者是製作之法,以保證我們的實力高於朝歌城內,而且這優勢還要儘可能的加大,纔能有可能儘快攻克朝歌。”
“呵呵,散大夫說的簡單,可是誰去跟濱海侯說這件事情?”
“我……”
被姜子牙這麼一問,散宜生便一時不知道如何說,其實散宜生是想要姜子牙想辦法,濱海侯李靖之所以自陳塘關來西岐,便是看在闡教的面子上,現在無論是姬發,還是自己,去找李靖都是沒有用的,只有姜子牙自闡教內部想辦法,這纔有可能得到那些器械,甚至是建造之法。
“諸位也知道,這濱海侯李靖在攻打潼關之時,都用的自己的軍隊,而且在攻克潼關之後,便把那些器械全部收了起來,濱海侯對那些器械重視程度,未必就比朝歌之中的那位差多少,現在我們都沒有抵近的見過那些器械,想要去借那些器械簡直千難萬難。”
姜子牙再次開口,衆人心中也是一凜,想起潼關攻城戰之後,李靖根本沒有給任何人抵近觀察的機會,而且現在濱海侯還是衆多諸侯之一,還是東方的領軍人物,現在情況還與之前同,不能用大勢壓人ꓹ 以免使其他諸侯寒心,現在涉及到諸侯的任何動作都要小心ꓹ 那些小諸侯的兵力和西岐雖然有差距,但是若是內部一亂那麼便麻煩了。
“不知道丞相有什麼想法?這問題就在眼前,我們現在距離決戰還有些時日ꓹ 這些時日若是有心準備,相信也能籌備差不多ꓹ 現在癥結便是濱海侯會不會把那些器械製造之法給我們,若是不給ꓹ 我們該怎麼做呢?”
姬發此時也沒有什麼辦法ꓹ 對於自己去說服濱海侯李靖,姬發是根本沒有那個信心,但是若是這器械不弄到手,到時候萬一攻城時候受挫,真的變成剛纔姜子牙所講的那樣,那便正是前功盡棄,現在姬發別無辦法ꓹ 只能求教姜子牙了。
而姜子牙此時才第一次起身,在衆人的目光之中ꓹ 朝着姬發深施一禮ꓹ 然後開口道:“姜尚無能ꓹ 暫時確實沒有什麼方法ꓹ 現在不過是在等,諸侯會盟之後ꓹ 我們到時候野戰如果勝出ꓹ 到時候再想下一步的措施ꓹ 至於濱海侯那裡,臣也只能是先透透口風ꓹ 具體看情形而定。”
看到姜子牙如此說,姬發心中也只能嘆了口氣,現在即使他是這個軍隊名義上的大王,卻對戰陣之事一籌莫展,一切都還要依靠姜子牙,以及其背後的闡教,見此情形,姬發深吸了口氣,也站起身子,上前兩步,扶住姜子牙,然後抱拳說道。
“丞相,這戰陣之事,朕不懂,就全權委託丞相了。”
說完之後,姬發站直身體,朝着帳下的那些西岐將領沉聲道:“我西岐國運都交於丞相與諸位了,若是朕了滅暴商,朕定與丞相與諸位共富貴,朕言盡於此,望諸公同心戮力,覆滅殷商,姬發再次給諸位行禮了!”
姬發話音落後,便一揖到地,姜子牙以及衆位西岐的將領見姬發如此,趕緊俯身下拜,練成不敢,最後還是姜子牙上前,把姬發扶起,隨後衆位將領才起身,而西岐的諸將聽了姬發的承諾,士氣陡然變的高昂起來,或許姬發是第一個如此直接了當的向部下許諾的帝王。
於此時的西岐營帳中熱鬧不同,此時的殷商王宮之中,帝辛獨自坐在一個寬敞的大殿之中,四下一個人也沒有,整個大殿靜悄悄的,靜謐的環境之中只剩下帝辛一個人悠長的呼吸聲,此時帝辛盤膝而坐,膝蓋之上放着一把闊劍。
要是李靖在此,就會看出,這把闊劍正是當年帝辛東征時候的那把,雖然已經十數年過去了,現在依然是寒光閃閃,帝辛盤膝坐在地上,那勻稱的呼吸,彷彿是熟睡時候的呼吸一般,而其身上的氣血狼煙在頭頂翻滾不定,隨着帝辛的一呼一吸,起伏着。
“誰!?”
突然帝辛的雙眼驀然睜開,雙眼爆射出如有實質的精光,精光閃爍之間,看向了大殿的門口,而就在門口,一個怯生生的人影立在門口,一身素白色的長裙,隨着夜風的吹拂,飄浮不定,勾勒出那個人影一身曼妙的身姿。
“大王,是妾身!”
聽到帝辛的詢問,那人影朝着帝辛盈盈的下拜,輕聲的說道,這聲音軟糯,好聽至極,不用看這人影的面容,就聽這人影的聲音,便引人無限的遐想,而盤膝而坐的帝辛卻眼瞼都沒有擡,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
“大王,您這麼晚還未睡,眼前西岐大軍即將兵臨城下,有無數的問題還要大王決斷,切莫因爲憂思過度,而傷了身體,這大商還需要大王來支撐,只要大王在,這大商便就在,若是大王有個閃失,那麼大商要何去何從呢?”
帝辛還是沒有說話,那個倩影的身體微顫,就要朝着大殿之中走去,可是這倩影的腳剛邁進大殿,直覺的一股鋪天蓋地的壓力朝着他撲來,那個倩影一聲悶哼,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隨後馬上撤回已經邁出的玉腿。
“不回去吧!朕在這靜一靜,待諸侯會盟之後,朕便御駕親征,這些年你在深宮之中受委屈了,以你的神通,這王宮的高牆也困不住你,現在這朝歌勢如累卵,不如歸去,莫要與朕陪葬,你不屬於這人間!”
帝辛說完,便再次閉上眼睛,而一雙粗大的手掌輕輕的撫摸着那把冰冷的闊劍,再次陷入入定之中,而門口的那道倩影聽到帝辛的話,身子搖晃着退後幾步,隨後深深的看了坐在那裡,雙眼微閉的帝辛一眼,幽幽的一聲嘆息,卻並沒有轉身離去,而是就在大殿之外席地而坐。
而帝辛彷彿感覺到了那道倩影沒有離開,微閉的眼瞼動了動,不過也沒有睜開眼睛,只是撫摸着闊劍的手卻停了下來,二人就是一裡一外的靜靜的坐在那裡,直到太陽自東方漸漸升起,東方露出魚肚白,帝辛這才長身而起。
而門口的那道倩影,聽到大殿之中有動靜,也立馬自外邊的地上站了起來,迅速的撣了撣裙子上的塵土,朝着帝辛迎了過去,而帝辛卻根本沒有看一眼那迎上來的女子,面無表情的朝着前方而去,彷彿這女子不存在一般。
而這女子看到帝辛如此,臉上的失望的神色一閃,那嬌美得面容彷彿被罩上一層陰霾一般,讓人見之尤憐,這女不是別人,真是女媧娘娘派進朝歌的狐妖,女媧娘娘本是讓狐妖迷惑帝辛,可是他在入王宮之時,便被帝辛看破真身。
不過帝辛卻並未打殺這狐妖,而是放任他在後宮之中,只要這狐妖不害人,一切供給如真的貴妃一般,與帝辛相處日久,卻也真的與帝辛產生了感情,現在這狐妖如何不知這殷商已經風雨飄搖,西岐的軍隊已經隨時能到殷商的城下,按道理他的任務已經完成,可是此時這狐妖卻有些不捨離開王宮。
“唉~,不入紅塵不知塵緣難了,或許這便是姻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