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聞言,回過頭來,只見得孟伯齊單膝跪地,等待李靖的答覆。這孟伯齊自從受傷以後,鋒芒盡去,根本再是當年意氣風發的將軍,處處循規蹈矩。其實李靖還是喜歡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的孟伯齊,現在的孟伯齊暮氣太濃郁了。
李靖看了一眼孟伯齊,上前扶起孟伯齊道:“伯齊,你我的關係,在非軍營中,就不用跪來跪去的了,你要再這樣,小心我不認你這個兄弟。”
孟伯齊眼中感動一閃即逝,李靖知道對方應該是並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李靖心中嘆息,但是也並沒有什麼辦法,李靖不想在這件事上糾結,於是轉移話題道:“伯齊連續兩人總兵官悄然使用,這不符合常理,你這一路走來,可發現有什麼不同尋常之事?”
孟伯齊聽了李靖的話,瞳孔一縮,孟伯齊也明顯感覺,如果兩任總兵官都是悄然失蹤,定然是有蹊蹺在其中。孟伯齊仔細回憶,回憶他率領一衆親衛搜索總兵官府的情形。
半晌,孟伯齊回過神來,朝李靖搖了搖頭。李靖陷入沉思,這一路進城,雖然有些小波折,但是並沒有什麼太多的異常。就是都符合常理,這才令人不解,想想東伯侯麾下大將的勸導之詞,李靖覺着異常一定存在,只不過是李靖沒有發現罷了。
就在此時,大廳之外的老漢快步進屋,看了看李靖身邊的孟伯齊,躊躇一下開口道:“總兵官大人,現在府中一切都被這位將軍的手下親衛把手,府中衆人想要解散,還需平日的細軟。這些還請將軍通融,讓他們收拾下行裝,然後再解散!”
李靖點了點頭,回首對着孟伯齊說道:“伯齊,告訴手下的兄弟,這些府中衆人給他們一個時辰收拾細軟的時間,但要監督。但凡要破壞屋內陳設着,直接扔出總兵官府,沒收一切東西,連遣散費都不許給!”
說完李靖又看了看現在一旁的老漢,那老漢瞬間明白李靖的意思道:“將軍的話,在下必將轉達,相信這些府中衆人也不會如此做的。不過我還需要跟將軍彙報一下所需遣散費用,這……。”
老漢那些朋友手中的獸皮開始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開始李靖還耐心的聽了聽,之後的什麼每人需要多少錢等等一些,李靖簡直不耐至極。
李靖最終還是揮了揮手打斷,朗聲說道:“這事情你做主便好。只要彙報總數,還有人數就行,至於每人分多少,那是你的事兒。一會我派人輔助你,你且安心彙總便可。”
“哈圖,你去跟着這位去處理一下遣散人員之事,錢財不要在意,我等今後要在陳塘關紮根,別人被人說閒話就行。”
站在角落裡的哈圖聞言,下意識的躬身低頭領命。青羊部族衆人自從到了陳塘關下,一直在尋找何時放牧的地方,不過一直沒有發現。而且李靖自從到了陳塘關下之後,就去給殷素樺治傷,哈圖也沒機會與李靖討論此事。
而且這次李靖回來,直接就着手控制陳塘關,哈圖根本沒有與李靖單獨談談的機會。李靖不知道哈圖心中所想,現在李靖滿腦袋都在想,前兩人總兵官爲何悄無聲息的失蹤。一時哈圖欲言又止,最終嘆了口氣,朝外走去。
李靖就在哈圖出大門之時,才發現對方神情不對,但是此時哈圖已經出門,李靖也沒有有意的把他叫回來。就在此時,門外有親兵跑了進來,跪倒在地,抱拳行禮。
“將軍,門外有人自稱陳塘關的主簿,他領着月二十餘人,前來拜會,我們不敢擅專,所以來請示將軍!”
李靖眉頭一揚,心中估算時辰,現在也差不多到了責令那個主簿來這裡的時候,看來對方還是挺給自己這個陳塘關總兵官的面子的。
李靖朗聲道:“嗯!知道了,讓他們進來吧!現在不比軍中,一路引導,切勿失了禮儀。另外快些準備茶水,這些大人們不知道要在這裡留多久,還是早些準備的好!”
那名親兵抱拳領命,轉身朝大廳外邊走去。不多時,一陣腳步聲從外邊傳來,李靖定睛一看,確實人數不少,初步估計,陳塘關的大小官員應該全部彙集於此了。李靖正襟危坐,坐在上首,耐心的等着外邊的人進來。
盞茶功夫,陳塘關的主簿那個中年人就帶着隊伍走進了大廳,進到廳來,見李靖大馬金刀的坐在上首,趕忙率先行禮,口稱將軍。
李靖待到這些人行禮完畢,這纔開口道:“諸位同僚,且起身吧,自我介紹下,我就是新任陳塘關的總兵官李靖。想必各位同僚已經接到了朝廷的任命文書了,此次我來就是要全面接手陳塘關,諸位有什麼意見或者建議還請暢所欲言。”
李靖的開門見山式的講話,讓一衆人等都感覺不適應,畢竟這年代人說話講究“修養”,要含蓄內斂,像李靖這種說話方式,基本會被人認爲是莽夫行爲。不過現在李靖新官上任,大家都不知道李靖的三把火要燒到那裡,所以盡皆默認。
李靖見一衆人等全部都不說話,李靖心中微微厭煩,古代人就是這樣不好,都講究萬言不如一默,在沒有把握之時,沒有人會率先開口。
李靖見衆人如此,也是無奈,只好點名道:“那個陳塘關的主簿,你叫什麼?先幫我介紹一下這些人的姓名、官職、以及負責的東西,本官初到陳塘關,對陳塘關的吏治並不熟悉,先介紹介紹吧!”
陳塘關的那個主簿,微微張嘴,根本沒想到李靖會最先找他。但是已經被李靖點名,沒辦法,只能向前一步,抱拳道:“拜見李總兵官,卑職伍威,陳塘關本地人。卑職也是這陳塘關伍家的族長,我伍家世代定居陳塘關,所以歷任陳塘關的總兵官,伍家都有接觸。”
“而今天來此地的也大多都是本地爲官之人,這位是陳塘關的司丞,也是本地大族謝家的族長,主要負責陳塘關錢稅之事。這位是……。”
李靖耐心的聽着這位叫作伍威的主簿詳細的說出每一位的家庭背景,所據官職,以及負責的內容。李靖從這個伍威的介紹中得知,這些官員全部是本地的士紳代表,這些官職也都是本地豪族的族長擔任。
而且從伍威口中的話中可以隱隱聽出一些告誡之意,李靖心知肚明,這些世家大族基本都是沆瀣一氣,在外來勢力面前抱成一團,而且本地民衆大多被其控制,所以這些大族完全可以架空任何一位總兵官。
可是李靖從之前的姜仲明口中可以得出,前兩任總兵官還是有些手腕的,特別與第一任,已經可以做些事情了,難道這兩位總兵官的失蹤與這些豪族有關?
李靖一想,又發現部隊,本地豪族也就是個凡俗勢力,想要發動政變是可行的,但是要在萬餘守軍中,悄無聲息的讓陳塘關總兵官失蹤,這個實力他們應該是沒有的。
李靖雖然聽着伍威的話,絲毫沒有找到其中有任何漏洞之處,李靖也有些喪氣,強打精神繼續聽伍威說完。
不過在伍威介紹完之後,伍威並沒有停止,而是繼續說道:“李總兵官,我們陳塘關百姓安居樂業,不說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也是在天下城鎮中治安比較好的城寨。但是前兩任總兵官的失蹤,讓陳塘關被人妖魔化,沒有人願意來我們陳塘關任職,索性我陳塘關民風淳樸,各級官員各司其職,這纔沒讓陳塘關陷入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