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愣住了。
先救這個小女孩的媽媽？
可是……
她的媽媽已經死了啊，怎麼救？？
“會發光的大姐姐，你比醫生還厲害。”
“求求你，先救妞妞的媽媽吧……”
“妞妞會很聽話的，只要你救了媽媽，以後妞妞全都聽你的話！”
天真純淨的聲音再次傳來，但這一次帳篷周圍的幾人卻全都沉默了。
“救！”
古鋒咬着牙說出這個字。
凌雪十分猶豫，她看了一眼帳篷裡的屍體說道：“可是她已經……”
古鋒頓時打斷了凌雪的話：“你沒聽懂麼，我讓你救！！”
凌雪渾身一顫，她走到年輕媽媽的屍體前，伸出雙手使用自己的能力。
溫暖的光芒照射在妞妞母親的屍體上。
治癒之光依舊發揮出一些作用，那些腐爛的地方緩緩癒合着，屍斑與淤青也緩緩變淡了不少。
可是……
無論她的身體如何恢復，都改變不了死亡的事實，妞妞的母親註定無法甦醒。
“謝謝你，會發光的大姐姐。”
“你真厲害，媽媽的傷一下子就好那麼多，妞妞長大了以後給你當牛做馬。”妞妞開心的說道，這番話卻讓人們的心更加沉入谷底。
良久良久，年輕媽媽身上的傷口已經癒合的差不多了。
妞妞逐漸變得焦急起來，爲什麼媽媽的病治好了，但是卻還沒有醒過來呢？
“老大，我快撐不住了。”
凌雪滿頭是汗，她已經對一個死者釋放能力很長時間了，能力差不多也到了極限。
古鋒冰冷說道：“繼續。”
沒有辦法，凌雪只能持續不斷的浪費自己的能量，直到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
光芒，消失了。
妞妞焦急的撲倒母親懷抱裡，她大叫着：“媽媽，媽媽，快醒來啊，大姐姐都把你的病治好了，你怎麼還不醒呢……”
“妞妞還等着你吃蛋糕呢。”
“嗚嗚嗚嗚……”
“妞妞不吃蛋糕了，妞妞不過生日了。”
“媽媽你快醒來啊……”
衆人沉默。
帳篷裡只有妞妞委屈的哭聲。
良久良久，古鋒看了一眼同樣泣不成聲的沈夢婷。
他嘆息一聲蹲在妞妞的身邊，一隻手抓住了妞妞的肩膀。
“妞妞。”
“你聽我說，你的媽媽她……”
“永遠不會醒來了。”
“她死了。”
殘忍！
世界上最爲殘酷的事情，最後還是由古鋒親口說了出來。
妞妞滿是淚花的小臉大僵直住了。
媽媽死了？
或許妞妞早就知道，她的母親已經死了，但是妞妞卻一直不願意承認。
這個世界上，她唯一的親人，最爲在乎的人死了。
在衆人的凌辱毆打之下死了。
在妞妞生日那一天，護着生日蛋糕死了，這或許就是世界上最爲殘酷的事情吧？
“古鋒，這樣對妞妞來說，太過於殘酷了！”沈夢婷抹下淚水，有些於心不忍。
古鋒嘆了一口站起身來：“可這就是末世，我們身處於最殘忍的末世。”
噗通！
妞妞又跪了下來，原本肥嘟嘟的小手死死的抓着泥土，沙粒石子把手掌都劃破了。
那一雙純淨無邪的眼眸中，不知不覺多了一絲絲惡意。
小孩是沒有善惡是非的，他們大多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然而在這一刻，衆人卻在妞妞眼中看到了一股無比純粹的“仇恨！”
嘭，嘭，嘭！
妞妞的頭不斷磕在地上，沈夢婷趕緊一把攔住了她，這小女孩又在幹什麼？
“大哥哥，大姐姐。”
“妞妞求你們最後一件事！”
“求求你們，爲媽媽報仇吧，把那些壞蛋全都殺死！”
“妞妞給大哥哥當牛做馬，妞妞給大哥哥磕頭了……”
“妞妞以後什麼話都聽大哥哥的，就算你們要把妞妞吃了也沒關係……”
吃……
吃掉？？
古鋒眼眸閃過一絲更加陰冷的寒意。
吃掉妞妞，這種話絕對不是一個小孩子能夠說出來的，而是從哪個大人那裡學來的。
難道在這裡，已經扭曲到這種程度了麼，甚至是吃……同類？？
“妞妞，這個世界很殘忍，發生過很多可怕的事情。”
“你願意跟在我身邊麼，哪怕成爲一個怪物，也要把傷害過你媽媽的仇人全都殺死？”
古鋒很嚴肅，他每一句話都十分的認真。
夢雪完全不明白古鋒爲什麼會對一個小女孩說這些，更無法明白他那句“哪怕成爲怪物”是什麼意思。
這個殘忍嗜血的惡魔，竟然讓一個小女孩跟着自己，他到底是想幹什麼？？
妞妞與古鋒對視，無比堅定的點着頭：“願意，妞妞什麼都願意，妞妞會乖很聽話，妞妞很能忍……”
古鋒繼續說道：“妞妞乖，大哥哥雖然不能治好你的媽媽，但是殺死壞人是大哥哥最擅長的事。”
……
……
幾十分鐘後。
貧民區一片荒涼的沙土地上，許多石碑林立着。
修殤挖出一個土坑，把妞妞母親的屍首放在裡面，在末世裡還能有一片墳地這已經算得上奢侈了。
“妞妞，撒一把土，送送你的母親，讓她安心。”古鋒在妞妞身邊說道。
妞妞出乎預料的沒有哭，她抓着一把沾着點點血跡的泥土，輕輕灑在母親的身上。
“媽媽，妞妞一定會爲你報仇的。”
稚嫩的童音卻給人一種堅不可摧的感覺，小小孩童發出的誓言卻是如此讓人心靈震撼。
埋好墳墓。
看着泥土一點點把母親覆蓋，妞妞的眼角流下一滴血淚出來。
不過就在這時，幾個不長眼的傢伙卻出現了。
幾個拿着手槍耀武揚威的傢伙出現，附近的難民看到他們紛紛躲了起來，他們是負責這一片地帶“保護費”的人，普通人根本不敢招惹。
“喂，那邊的幾個。”
“你們在這裡挖墳頭，經過我們洪流幫的同意了麼？”
“廢話少說，這裡是我們的地盤，你們在這挖墳那麼不吉利，不拿出一百塊今天別想走了。”
100塊，足夠一家人豐衣足食很久了。
這根本是訛詐，荒涼的沙土地根本就是無人區域，但卻硬生生說成是他們的地盤？？
古鋒幾人轉過身來，修殤抓起身邊插在沙土地上的黑金鐵棍，兩米長的棍棒看着很是嚇人，那幾個混混立刻緊張起來。
“你們可不要亂來啊！”
“我告訴你們，我們手裡可是有槍的，而且我們洪流幫絕對不是你們能招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