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難纏。”
林衍微微搖頭。
以前他同樣曾遇到各種敵人，逼迫他隱姓埋名，低調行事，可只需要經歷短暫的困境，他就能夠得以成長，走向更強，那些敵人也無法再造成任何威脅。
可界獸不同。
這是代表“毀滅”，讓原始宇宙本源意志都要感到害怕的存在。
“在命運鐵則影響下，界獸王者幾乎必然誕生。”林衍皺眉，“界獸王者一旦誕生，我即便突破真神，也絕不是對手。”
界獸王者，乃是將所有界獸的力量匯聚一身，十億界獸中任何一個界獸都算得上真神，如此浩瀚能量卻只是誕生一個剛進入成長期的界獸王者。
雖然只是相當於宇宙海的虛空真神層次，但是實力足以橫掃一切虛空真神！
對林衍來說，以他如今的實力，進入昏暗之地隨意擊殺界獸都沒問題，可界獸最難纏的地方……就在於他們隨時都可能誕生出最後王者！
界獸一族一旦陷入真正絕境，他們就會以瘋狂手段，甘願自爆，促使最後的王者誕生。
林衍現在還沒有阻止界獸王者誕生的手段，就必須更加謹慎。
“想要掌握主動權，唯有自己奴役一頭界獸。”
林衍沉吟：“奴役界獸後，界獸一方最多誕生出六階界獸……只要界獸王者無法誕生，我就還有辦法應對。”
在命運鐵則影響下，鎮壓等手段都是無效，界獸之間必須進行決戰，決出最後王者，不參與決戰就會直接消亡。
而奴役界獸後……就抹去了界獸王者直接誕生的可能，讓林衍具備插手最後決戰的資格。
可是——
界獸體內存有一“界”，抵制一切異種力量，界獸的靈魂，就存於體內最重要的“界”之深處。
故而想要奴役界獸，必須使用和神力截然相反的界獸之力，纔有可能成功。
宇宙海生命想要掌握界獸之力，又必須在宇宙之主層次達到十萬倍基因。
這就形成了林衍如今的困境。
他直接突破真神，實力足以和六階界獸抗衡，但是99999倍基因，註定無法奴役界獸。
他停留在宇宙之主境界，研究《黃金框架》的最後瓶頸，實力又停滯在這裡無法更多進步。
“想要破局，唯有三種可能。”
“第一，我成功跨越過《黃金框架》最後瓶頸，達到十萬倍基因乃至超越十萬倍基因。”
“第二，領悟完美的毀滅道，按照之前的經驗，我的神體必然會經歷第三次改造蛻變，掌握毀滅神力。”
界獸，乃是毀滅本源化身。
林衍不確定毀滅神力和界獸之力是否相同，但肯定存在共通之處，以毀滅神力進行奴役，有很大可能成功。
“至於第三，就是看羅峰了，若羅峰能夠達到十萬倍基因，同樣能夠達成這一點。”
林衍遙看向遠處，悠遠的目光彷彿穿透層層空間，看到太陽系星空中羅峰的身影。
羅峰經過這百億紀元時間的研究，生命基因也是終於穩定在了89999倍，距離無限神體只剩最後一步。
林衍也將自己得到的界獸之血交給他，希望他能從中窺探到十萬倍基因的奧秘。
原着劇情中，羅峰正是憑藉界獸之血，直接從89999倍達到10萬倍。
“可是……求人終究不如求己。”
“數百萬界獸，相比界獸王者，只是小劫罷了，而想要完全解決界獸浩劫，我必須親手扼住界獸一族的命脈！”
林衍默默道。
因爲他的存在，有着太多的東西改變，界獸出世的時間也遠比原着劇情中早太多太多，羅峰成長的時間自然也少太多太多。
他無法抱有任何僥倖心理，將希望寄託在他人身上。
“來吧。”他遙看虛空，彷彿看到宇宙海中奔襲的界獸狂潮，低聲道，“希望你們的到來，不要讓我失望。”
……
茫茫宇宙海中，無盡混沌氣流飄散。
“嗖！”“嗖！”“嗖！”“嗖！”
一頭頭猙獰界獸們咆孝着怒吼着，浩浩蕩蕩在宇宙海中移動着，烏泱泱一羣，宛如天災末日，無盡的毀滅氣息從他們的身上自然散發出來。
忽然——
這浩浩蕩蕩的界獸羣盡皆停下腳步。
“濁淵又隕落了，也不知道這段時間裡宇宙海中有何變化。”一頭界獸嘶吼罵着，“這些宇宙海生命，真是一羣廢物，什麼事情都做不好。”
無論是以前的浩雷星主、震迦王、虯巖祖神，還是後來的濁淵魔主，界獸其實都不放在眼裡，唯一的用處就是了解宇宙海的訊息。
可他們實在是死得太快，這讓界獸感到煩躁。
就像這一次，他們離開巢穴殺入宇宙海，特意讓濁淵魔主回到宇宙海繼續潛伏，瞭解宇宙海中的情形，最好能夠掌握起源之主的具體行蹤，通過神力化身傳遞消息。
結果界獸們還沒出傾峰界，濁淵魔主就噶了。
但是通過濁淵魔主臨死前的消息，界獸們也得知，起源之主如今擁有着極可怕的實力。
“宇宙海本來就是一羣廢物。”爲首的界獸漠河冷漠看着宇宙海，“若非爲了掌握宇宙海中的消息，他們根本不配成爲界獸一族的奴僕！”
“好在他們已經發揮出自己的作用。”
漠河一揮手，頓時一直徑百萬公里的巨大海圖出現，海圖上出現了一顆顆小型宇宙的標示。
“這是宇宙海海圖，兩大聖地宇宙、所有小型宇宙盡皆有標示，還有其他諸多參照物。”
衆多界獸都是看着這宇宙海海圖。
宇宙海的小型宇宙，越是久遠，距離原始宇宙便越遠，像東帝聖地宇宙、紫月聖地宇宙，經歷很多輪迴時代，就是距離最遙遠的。
“這裡，是靠近外圍第一輪迴時代的小型宇宙區域，一共有23顆小型宇宙。”界獸漠河命令道，“分出十萬界獸，分別對這些小型宇宙進行掃蕩！”
“再分出十萬界獸，前往第二輪迴時代小型宇宙區域，對這28顆小型宇宙進行掃蕩！”
“兩大聖地，他們的本源吞吃最艱難，分別派出五萬界獸！”
“至於其他界獸，則是和我繼續前進！我們的目標，乃是原始宇宙周圍的這些小型宇宙，將所有小型宇宙盡數摧毀，讓宇宙海再無法誕生任何一真神！”
“若是發現起源之主出現在任意區域，就立刻彙集圍困，絕不能讓他逃離！”
“擊殺他！即便他僥倖留下性命，也要將他的羽翼徹底清剿乾淨，等他突破真神時，只能獨自面對我們界獸一族，不給他任何反抗的餘地！”
界獸漠河，乃是這羣界獸中的最強者，迅速發號施令。
“是！”
“是！”
頓時在這烏泱泱界獸羣中，分出30萬界獸，各自分散開朝着自己目標的小型宇宙飛去。
雖然說界獸族內並不和睦，但是在外界的壓力前，界獸也是表現出自己團結一致的一面。
起源之主的實力和潛力超出預計，他們的行動目標，也是以擊殺起源之主爲核心，其他都是旁枝末節。
他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以最強的姿態碾壓過去！
轟！
那無比龐大的主界獸羣也開始快速移動。
“這些宇宙海的廢物，根本不配被我放在眼裡。”界獸漠河獰笑着，“唯有你，起源之主，有資格成爲我最忠誠的奴僕，在我成爲最後的王時，貢獻上你全部的力量！”
“等我。”
“等我！”
他發出一聲聲低吼。
在那吼聲中，有着難以抑制的瘋狂和興奮。
……
浩瀚宇宙海中。
相比原始宇宙一方，能借助宇宙通道進行相互串聯，第一輪迴時代、第二輪迴時代、兩大聖地宇宙，則沒有這樣的便利。
在這無窮無盡的混沌氣流中，宛如一座座與世隔絕的孤島。
神眼族第一真主宇宙。
神眼族的五位真神齊聚於此。
他們做出決定，以保護神眼真主的小型宇宙爲首要，神眼真主是他們之中最有可能超脫輪迴的，他的小型宇宙自然最爲重要。
“也不知道起源之主到底是何打算……這段時間一直沒有任何動靜。”
“他到底是藏着什麼底牌，纔有可能解決這場浩劫？”往常總能澹然處事的第三真主，此時臉上也忍不住露出焦急之色。
現在對他們來說，就宛如面臨最後的刑期，等待着滅頂之災的倒計時，這種感覺實在太過煎熬。
“我覺得，起源之主就是哄騙我們，數百萬界獸，他如何抵擋？對他來說，人類族羣纔是最重要的，又豈會在這緊要關頭，在宇宙海中爲我們這些異族出力？”
當那五位真神爲界獸感到焦急時，旁邊一直聽着很少開口的一羣宇宙之主中，倒是有一宇宙之主開口了。
神眼真主等五位真神都轉頭看了過去。
“墨龍，閉嘴！”神眼真主皺眉，眼眸中有着一絲慍怒。
墨龍，乃是神眼族的一位新晉宇宙之主，被他收爲親傳弟子，又去晉之世界中磨礪，收穫不小，但是吃的虧太少，性情上不夠沉穩。
“老師，我說這些也是爲了族羣考慮！”
身後有着獨眼虛影的墨龍之主焦急道：“我們神眼族和人類，可是有仇恨的……起源之主的成名之戰，便是和真主你們在炎冰域交戰搏殺，僞裝成‘五行之主’期間，也和我神眼族存有齟齬，他豈能對我們好心？”
“界獸如此難纏，起源之主很有可能就是威逼哄騙我們和界獸爲敵，界獸此次出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擊殺起源之主，而不是我們……我們不能冒着神眼族覆滅的風險，去給他陪葬啊！”
“閉嘴！”
“墨龍，誰給你的膽子！”
“滾出去！”神眼真主等三位真神同時怒喝。
墨龍之主還欲爭辯，可是一股強大威壓瞬間籠罩下來，他的臉色變得煞白，身體都爲之發顫。
在神眼真主冰冷憤怒的目光中，只能恭敬告退，無奈退出大殿。
神眼真主環顧四周。
只見在場那一位位宇宙之主，表現得不安、恐慌、擔心……人心浮動，包括墨龍之主，若非在這巨大壓力下心態失衡，也不敢在他面前忤逆。
他明白，眼前這羣宇宙之主只是需要一點信心，他們對界獸的強大可怕感到無力，卻又什麼都做不了。
神眼真主目光掃過一位位神眼族強者，輕聲道：
“界獸浩劫將至，我知道你們沒有信心。”
“即便是我，也沒一點信心。”
“因爲我不知道我們將面臨何等可怕災難，也不知道人類起源之主值此關頭，是否真的會伸出援手……但是我還在相信，相信對起源之主的實力、地位，他沒必要去欺騙我們。”
頓時不少強者眼眸中都露出一絲期盼，心中生出一絲希望和生機。
是啊。
起源之主都已經那麼強了，宇宙海各族對他翻掌可滅，欺騙他們又有什麼意義呢？
“哪怕我們如今的處境，誰也無法改變。”
“我也願意留在小型宇宙中和族人們共存亡。”神眼真主的聲音擲地有聲。
第三真主也說道：“小型宇宙滅，也就再無超脫輪迴的可能，即便我們逃到天涯海角，待到三個輪迴滿，還是得死。”
“與其將來孤零零死去，還不如現在死。”
關於這件事，他們事先就有所商議。
投靠？逃跑？
都無濟於事。
倒不如賭這一次，哪怕真滅族，也沒什麼可說。
“誓與神眼族共存亡！”
“誓與神眼族共存亡！”
周圍一羣宇宙之主聞言，也是心中受到觸動，雖說心頭依舊有着壓力，但相比之前散去不少。
神眼真主等五位真神見狀，相視一眼，也是鬆了口氣。
忽然——
神眼真主面色一變。
“神眼，怎麼了？”第五真主連問道。
“界獸，界獸來了！”神眼真主神色凝重，遙看虛空。
其他四位真主、宇宙之主也都是面色大變。
……
神眼真主小型宇宙外。
足足有數千頭界獸站在虛空中，遙遙看着前方那巨大的小型宇宙，整個小型宇宙直徑達到一億光年，彷彿遮蔽了半邊宇宙海。
“嗚，嗚……”
“單單感應到這小型宇宙的宇宙本源，便讓我感覺靈魂戰慄……太好吃了，太好吃了。”這數千頭界獸的血色雙眸中滿是熾熱瘋狂，死死盯着遠處的小型宇宙，完全處於極度興奮中。
它們曾經吞吃過其他界獸，那絕對是最頂尖的享受，可是此刻單單感應到眼前小型宇宙散發的美味氣息，便讓它們難以自控。
“按照宇宙海的訊息，這座小型宇宙，是第一輪迴時代‘神眼真主’的小型宇宙，神眼真主，乃是僅次於起源之主的九大頂尖強者之一。”
“九大頂尖強者？哈哈，笑話，除了起源之主，都不值一提！”
“就先拿他開刀吧，我快忍不住吞掉他的小型宇宙了。”
界獸們傳遞着訊息。
譁！譁！譁！譁！
以數千頭界獸爲源頭，發出一道道泛着黑芒的光線，劃過一道道弧線，延伸向整個小型宇宙，隨即逐漸模湖乃至消失，彷彿滲透進宇宙本源深處。
而在小型宇宙內部。
“這就是起源之主所說……界獸們吞噬小型宇宙，乃至其他真神的特殊手段？”神眼族真神們感到無比驚恐。
數千頭界獸吞吃同一顆小型宇宙，令那小型宇宙本源吞吃速度無比之快，怕是隻需要數分鐘，神眼真主的小型宇宙便會被吞吃光。
……
“起源之主，救救我神眼族。”
“起源之主，界獸已經到來了，快救救我們……”
“起源之主……”
遙遠的原始宇宙中。
林衍面前的一道道傳訊令牌中，一位位真神都在求救。
最先遭到侵襲的，正是神眼真主的小型宇宙。
而得知這一消息後，其他第一輪迴時代、第二輪迴時代的真神們也都慌了，即便沒有遭到攻擊，也都開始求救，希望林衍能夠派出援軍。
“終於開始了嗎？”林衍默然看着眼前的傳訊令牌，清冷的聲音在周圍時空響起。
……
“神眼真主，我們怎麼辦？”
“起源之主還是沒有回覆。”
“完了，這下全完了。”
神眼族強者們感到無比絕望。
神眼真主看着小型宇宙外的數千頭界獸，也是心顫絕望，他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眼睜睜看着一切發生。
“難道，我們神眼族就要到此爲止了嗎？”
這一刻，他已經無心追究起源之主的欺騙，他知道，神眼族的末日就在這頃刻之間。
“真是遺憾啊。”
他低沉喃喃，眼眸中有着一絲溼潤。
忽然——
“轟隆隆……”
無盡混沌虛空中。
災難國度降臨，一尊尊黑色滅世磨盤出現，完美宛如一體，在虛空中緩緩旋轉，一股霸道氣息在虛空流轉，恐怖的威能引得虛空震盪。
“轟！”
天地瞬間逆轉。
巨大的黑色磨盤，勐地籠罩住一頭頭界獸，瘋狂碾壓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