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的母河……命運的歸墟？”
在得到回答的那一刻，本源意志都不禁呆了一呆。
原始宇宙本源意志，顧名思義，就是從原始宇宙本源中誕生出的意志，它和界獸王者，從某種意義上，就彷彿是至高規則的代言人，分別代表着正反兩面。
它沒有感情，幾乎不會有過於明顯的偏向。
哪怕是被稱爲原始宇宙卷顧偏愛的“祖神教”，其實也就是賜予一些毫無緊要的寶物，賦予他們特權，也同樣肩負着很多責任，要受到很多限制。
它懂得思考，但是本身的智慧並不高，只有最基本的一些智慧。
就連意志強度也就一般，充其量也就媲美永恆真神層次罷了，只是藉助原始宇宙本源，纔能有着無盡威壓。
所以只要意志化聖，就極大概率能夠成功奪舍，甚至像掌握虛擬宇宙的原祖，永恆真神意志就有可能成功。
在它存在的極漫長時間裡，曾見證一代又一代的宇宙海強者，可是真正能和他進行溝通的……唯有每一輪迴時代祖神教的三位祖神。
可在這忽然間，原始宇宙本源中自然出現另一股意志，並且無比契合，毫無排斥感，實在令它感到無法理解。
這是它從未遇到過的。
唯一一次接近的情況，就是原祖想要奪取原始宇宙掌控權的時候，不過那時候的原祖剛和本源意志開始進行碰撞，就受到了至高規則的懲罰。
哪能像現在這般，看上去親密無間，至高規則也沒有任何反應。
這讓本源意志頓時產生一種“不明覺厲”感。
“什麼是萬物的母河……”
“你，和我到底是什麼關係……”
無形的意志隱隱傳遞出它的問題，然後靜靜等待着，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過了不知多久。
“你能和我聊聊天嗎？”
本源意志禮貌又客氣，就像是一朵純潔的小白花。
可是這時候的林衍，在揭開原始宇宙最神秘的面紗後，早已沉浸於它那玄妙的構造，壓根沒有功夫去迴應。
……
“這，這就是原始宇宙的構造？”
林衍的意志滲透整個原始宇宙，完全沉迷進去了。
原始宇宙本源空間內，有着無數光點，這些光點可分成十萬陣營，這十萬陣營有大有小，構造也盡皆有所區別，每一陣營間隱隱存在聯繫，環繞中央旋轉着。
“玄妙。”
“不愧是原始宇宙，這每一處構造……簡直都是精彩絕倫！”
林衍暗自驚歎。
作爲宇宙之主，跨入真神是擺在他面前的門檻，而對於小型宇宙架構，他也是非常重視，花費了很多的時間去研究。
以吳國一脈等巔峰傳承中記載的大量架構之法爲基礎，再加上對《巫乙書》的參悟，林衍漸漸領會出最強天賦秘法《萬物源一》中蘊含的精義，洞悉了原始宇宙內部架構的終極奧秘。
在他的設想中，自己所開闢的小型宇宙，定然潛力無限！
然而，此次意志融入原始宇宙本源，對原始宇宙內部架構有着最清晰的感應後，也令林衍得到更深的感觸，一時間無數靈感不斷涌現。
如果說《萬物源一》中蘊含的是“解題思路”，原始宇宙本源空間，則是一最標準的參考答桉，更加精細，各種細節變得更加豐滿。
或許之前，林衍還對這樣的“解題思路”有些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可在對原始宇宙內部的完整構造進行參照對印後，頓時萌生恍然大悟之感。
與此同時。
周天之主也是迅速參悟推演，對於各種細節進行推敲，那份設想的架構之法，在這樣的推演中變得更加完美無缺。
除此之外，還對《吞天秘術》這一輔助類秘術細細揣摩。
吞天秘術，是一門專門用來強化小型宇宙吞噬混沌氣流轉化神力效率的奇特秘術。
這種吞噬轉化，和正常情況的吞噬轉化有着不同之處。
小型宇宙平時吞噬轉化，就像是人的呼吸，無比自然，不會對人體造成壓迫，可一旦施展吞天秘術，瘋狂吞噬混沌氣流，對小型宇宙的壓迫就極大了。
這種“加速”，是對小型宇宙本源的一種極大的掠奪……有些類似於維持萬倍時間加速。
“法則海洋……原來吞吸來的能量，還能以這樣的方式，儲藏在宇宙中。”
林衍仔細參悟原始宇宙，再對照這吞天秘術，都覺得自己完全能在這一基礎上，對於吞天秘術進行改善。
畢竟創造這門秘術的吞天始祖，縱然想法已經很是精妙，依舊存在着自身的片面性。
像林衍的小型宇宙，必然一誕生下來便無比圓滿，先天上便圓滿無漏，連普通界獸都無法吞吃任何小型宇宙本源……更別說萬倍時間加速，還有加速吞噬轉化這些方面了。
別人最多緊要關頭纔敢使用的手段，林衍長期維持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這也導致，其他強者的秘術並不能完全適合他，加以完善，還能進一步提升其上限。
……
林衍對宇宙架構進行研究，以及對原始宇宙最基本的生命力量進行感悟，可謂是好處多的驚人。
生命力量，正是原始宇宙孕育誕生一切生靈的力量。
原始宇宙無數生命星球時刻吸引着極爲廣闊區域內的奇異生命力量，在恆星的光和熱下，孕育着生命……從無盡遠古的過去到將來，永恆不休止，有着誰也無可阻擋的規律。
這種生命力量看不見，林衍的意志卻能真實觸摸到它的存在。
無數星球運轉的規則，和生命系統完美結合。
看似簡單的嬰孩的成長老去，看似簡單的天體運轉……在這萬事萬物中，都存在着原始宇宙孕育億萬生命的至高大道。
在得到這樣的機會後，林衍抱有着極大的熱情和專注，要在宇宙之主階段，以“生命道”踏上一個嶄新的階梯。
時間流逝。
一年年過去……
山海界，無盡山脈之巔。
連綿起伏的宮殿中。
“塵瑕師兄，老師現在還在修煉嗎？”泰翊仰頭看着天空，他的視野全被那尊貫穿無盡星空的巍峨神樹所佔據，隨即偏過頭問道。
在那個方向。
一身白袍，看上去有股書卷氣的青年坐在庭院的椅子上，正端着一杯清茶在靜靜品味。
“應該是吧。”塵瑕也看了眼始祖樹，“老師這次潛修的時間確實比往常長很多……過段時間，就是每隔千萬紀元的講道，也不知道是否會缺席。”
塵瑕，乃是林衍的第三位親傳弟子，泰翊，則是第六位親傳弟子，前者早已突破真神境界，後者入門較晚，現在也已經是宇宙之主極限。
“難不成，老師這次是要突破真神了？”泰翊眼前一亮。
“你懂什麼？”塵瑕搖頭一笑，“以老師的境界，想要突破真神易如反掌，他修煉十多萬年時，就已經完全具備跨入真神的能力，現在卻依舊未曾突破。”
“可即便如此，老師這位宇宙之主，依舊能夠凌駕於諸多真神之上，甚至隨意指點，就有可能造就一位真神出來，他什麼時候突破，又豈是我們可以揣度的？”
“老師看到的世界……我們看不到。”他輕聲感嘆。
泰翊聞言，也是心潮澎湃。
哪怕老師的事蹟他再耳熟能詳不過，可是每一次聽到，還是令他感慨萬千。
能夠拜入林衍門下，他們自然都是宇宙中最最頂尖的天才，可對天才來說，最讓他們感觸最深的，還是另一位遙不可及的耀眼天才。
他們的老師，正是這樣的耀眼存在。
“也不知道，老師現在的實力該有多強大了。”泰翊眼眸中滿是崇敬。
在這數億紀元裡，林衍曾出手數次，最讓諸多強者感到敬畏的是，每一次出手，起源之主的實力都會變得越發可怕。
“這個問題，我之前問過光輝師姐。”塵瑕頓了頓，“她只是告訴我，即便是神眼族的神眼真主，也不可能抵擋得下老師的一招，只有隕落一途。”
“哪怕他有強大的至寶鎧甲，哪怕老師只是宇宙之主，這樣的結果都不可能改變。”
泰翊頓時瞪大眼睛，滿是難以置信。
神眼真主，可是宇宙海最頂尖的真神之一啊，足以和巨斧創始者比肩了，竟然一招即可擊殺？
“我也不敢相信。”塵瑕笑了笑，“可是你應該知道，師姐她從來不會撒謊。”
“也只有老師這樣的存在，能帶領宇宙海，取得界獸浩劫的勝利吧。”
……
悄無聲息間，在融入原始宇宙本源的過程中，林衍的意志也在逐漸蛻變。
他的意志自從提升到虛空真神極限後，就很難再繼續提升。
畢竟對於一位宇宙之主來說，虛空真神極限意志，就已經是足足高了兩個層次，想要提升到媲美永恆真神的地步，難度之高不言而喻。
可是在融入原始宇宙本源後，彷彿整個原始宇宙，都在他的一念之間，那道堅不可摧的壁障，也漸漸變得越來越薄弱。
同時，在偶爾和本源意志的交流中，林衍和本源意志的關係也變得親近起來。
雖然本源意志的智慧不高，但是林衍感覺還是挺有趣的。
只不過等到林衍旁敲側擊，想要嘗試讓它釋放原祖時，就立刻令它開始警覺。
林衍估計，若是人類族羣整個什麼大功勞，自己再忽悠一下，應該是有機會提前釋放的。
在修煉的過程中，對於宇宙架構之法的研究，只是填充一些細節，並沒有讓他花費太多的精力，最主要的還是對“生命道”的感悟。
在感悟那股生命力量的同時，一具具綠線噬蟲分體，也在一座座原始宇宙中行走。
去看每一原始宇宙孕育的億萬族羣生命，看着那些生命的誕生、凋零，看着那些生命彼此廝殺隕落，看着一個生命星球的衰敗消亡。
善、惡，生、死，老、幼，喜、怒……林衍旁觀着宇宙億萬族羣的一切，看着世事的變遷，滄海桑田間，彷彿天地進入了另一場輪迴。
觀察着小生命。
觀察着在漫長的時間尺度上，一顆新星球的誕生。
觀察着一個廣袤的星系，在超級黑洞下的破滅。
……
原始宇宙。
一身白衣的林衍盤膝坐在幽暗星空中，無盡的神力以他的神體爲中心直接瀰漫開去，籠罩一方虛空。
一絲絲神力構成無數微型立體圖，這一個個微型立體圖，就彷彿是一道道人影、獸影、樹影等等，蘊藏着無盡生命的氣息，在虛空中不斷結構重組，形成一尊不規則的立體虛影。
第10081座犀皇局基本殘局。
“還差一點。”
“還差最後一點。”
林衍的意識運轉到極限，周天之主那無盡的信息洪流也在時刻瘋狂運轉着，腦海中無數的靈感迸發、碰撞。
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對於生命道的感悟，已經到達了一個臨界點，欠缺的只是那最後的神來一筆。
就彷彿“畫龍點睛”，這最後一筆添上，完美的生命道就能躍然紙上。
“生命。”
林衍目光中有着深思，遙看這無盡星空。
這原本平靜的浩瀚宇宙，在他的目光中，忽然變得“運動”起來，不……不是運動。
在他的左眼，整個宇宙的時間彷彿都在倒流，一切都在逆轉。
無數宇宙中曾經發生的故事，在他的眼前重新上演。
而在他的右眼，卻在預知着宇宙的未來。
看一朵鮮豔的花，都彷彿都有着無限的可能，它可能被生靈採摘、踐踏，也可能會墜落在泥土中，腐爛、分解。
生命法則，有生有死，有過去，也有未來。
林衍忽然邁出一步，隨即身形便出現在一顆荒蕪的星球，在這顆星球上，無法誕生出任何的生命。
他一揮手，一具綠線噬蟲分體出現。
“嘩嘩——”
綠線噬蟲分體身後那如同刀鋒的翼翅高頻振動，身上的綠色秘紋亮起，一團青色的薄霧瀰漫開來，隨即化爲了一顆青色的種子。
天賦秘法——根植！
這是綠線噬蟲的天賦秘法之一，在早期就是依靠這種天賦秘法，吸納足夠的宇宙精華，才能進行不同形態的蛻變。
事實上。
那所謂的“宇宙精華”，正是原始宇宙中的生命力量。
那顆青色種子直接進入星球內核，上面一條條綠線浮現出來，延展出碧綠的根系，緩緩延伸，彷彿星球的血管脈絡。
呼！
那碧綠的血管微微顫動。
可這一次，再並非是吸納宇宙精華。
這一瞬間，這顆荒蕪的星球開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水源、雜草、樹木，都在開始誕生，就連外太空，一顆行星都在不斷散發光熱，漸漸化爲一顆恆星。
在林衍的意志下，言出法隨，宇宙運轉法則都是退避，周圍時間流速在不斷加快。
整個星球，都彷彿按下了加速鍵。
無數的生命從陸地、海洋中誕生，漸漸，星球上出現了人類，他們繁衍生息，文明的進程也就此開啓。
再隨着時間。
這顆星球變得越加發達，從原始社會進入科技時代，到處建造起高樓大廈，開始建造自己的宇宙飛船，去探索星球外無盡的星空。
“譁！”
時間流速在這一刻陡然停滯，隨即恢復正常。
林衍靜靜看着這顆星球，露出一絲由衷的微笑：“我懂了。”
“呼！”
他神力瀰漫，無數微型立體圖再度重構，最終形成了一顆澹藍色球形的立體虛影，和這顆剛剛誕生的生命星球，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