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殿內。
天愚老祖坐於最前方高處，右手邊還有一神座空置。
臺階上方兩側，則擺有十二尊王座，坐着八位混沌境殿主。
至於殿主位置下方，則是兩排共三十八個座位，坐着二十餘位內殿長老。
“我們太虛天宮日後也有傳說級妖孽，不用光聽刀皇城和瑤池聖境那羣傢伙吹噓了。”
“傳說！”
“合一境，七層啊，還如此年輕，日後又是一位劍主。”
在場的八位混沌境殿主、二十餘位內殿長老們低聲議論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大殿中央的那位白衣青年身上。
合一境七層？
有史以來，兩大聖界六大聖地也僅僅誕生出兩位合一境星辰塔七層高手。
若是算上原始古聖界至今，在整個混沌虛空歷史上，包括已經隕落但可以通過戰績推斷爲合一境達到七層的也只有八位。
這八位中，有七位後來都達到了星辰塔九層級數，一位是星辰塔八層巔峰！每一位都是傳說中的妖孽，如今的超級存在。
當然其中有三位都已隕落，但也都在整個混沌虛空留下了無盡威名，一直流傳到如今。
“諸位，今日是我太虛天宮的大喜事。”
坐在上方的天愚老祖笑吟吟道：“夏至已經闖過星辰塔第七層，從今天起，他便是我太虛天宮第三十九位內殿長老。”
一衆殿主、內殿長老們都個個看着夏至，臉上笑容親和友善。
星辰塔七層這級別的戰力，就算太虛天宮作爲聖地也不過十餘位而已，更何況是合一境便有此實力的傳說級妖孽。
可以說，只要夏至能成長起來，未來絕對是最巔峰的那一羣存在。
誰也不會忽視這等存在。
“夏至長老。”
“夏至長老。”
“日後還得和夏至長老多交流一番。”
夏至朝衆人拱手施禮，便在天愚老祖示意下，走到所有內殿長老最前方的那個座位坐下。
修行者世界實力爲尊。
如今太虛天宮的這批內殿長老都是星辰塔第五層，今後三十九位內殿長老，自是以夏至爲首。
“夏至長老初到太虛聖地，必然是先以提升實力，修煉絕學爲主。至於分到何殿··”天愚老祖看向八位混沌境殿主中一位穿着日月星袍的銀髮老者，“就分到問天殿吧。”
內殿長老身爲太虛天宮高層，都會被分在十二位混沌境巨頭所管的混沌殿中。
雖然有人疑惑竟未將夏至分到最強的‘混沌殿主’麾下，可既然天愚老祖開口，也沒人敢於質疑。
“好。”一頭銀髮的問天殿主微微點頭，一雙黑幽幽眸子看向夏至，嘴角翹起，“夏至長老，今後便是我問天殿的同伴了。”
“問天殿主。”夏至起身行禮。
來太虛殿前，天愚老祖便已將太虛天宮十二位混沌境巨頭的訊息告知。
別看對面的銀髮老者氣息盡斂，可卻是星辰塔八層巔峰的存在，僅在最強的混沌殿主之下，放眼整個混沌虛空五大聖界都有着赫赫威名。
將夏至成爲內殿長老並分在問天殿一事宣佈後，天愚老祖又講了幾件比較重要之事，這次高層會議便宣告結束。
夏至剛答應了一衆內殿長老們設宴聚會的邀請，身後便傳來熟悉的笑聲。
“夏至兄弟。”天水殿主笑着遞過一儲物手環，“我還說要等有暇時把上次的繳獲給你送來，沒想到會這麼快。合一境七層啊，老哥我都混沌境了也纔剛闖過第七層，厲害啊。”
“麻煩天水老哥了。”
接過儲物手環，夏至意念滲入手環內的世界，就見一堆源界石，約莫有三百枚。
“這麼多？”
當時那羣古聖教的聖使聖徒隕落後留下的寶物雖多，但夏至估摸着最多也就值兩百來枚源界石。
畢竟一般合一境巔峰的身家纔有多少，能有一百枚就算不錯了。
兩名合一境巔峰的古聖教上位聖使，就算加上一羣初生境的下位聖使和大量聖徒，應該也不夠三百源界石。
“這哪算多，能幫老哥拔掉一處古聖教的據點，就算是五百源界石也值了。”天水殿主擺擺手，“夏至兄弟成爲內殿長老，今後不管是置辦些兵器寶物還是修煉用的資源，都少不了花費源界石。這些你拿起來便是。”
“天水老哥，咱們說好的繳獲一人一半。”夏至搖頭，“毀掉據點時，我都未曾出手，怎麼能全部給我。”
“要不是夏至兄弟發現了那一據點，老哥我就是想毀也找不到地方。”天水殿主笑道，“毀掉一處據點，宗門也有功績點獎勵，說起來還是我佔便宜了。”
一番推讓，見天水殿主執意如此，夏至也只好收下。
雖然明知道此舉有示好意味，但對這位熱情豪爽的天水殿主，在自己尚未完全展露實力時便一口一個兄弟叫着，夏至也願意結交。
此時天愚老祖和其他殿主們早已離開。
內殿長老們見夏至和天水殿主在說話也都識趣地離去，兩人交談着剛走出太虛殿，一道溫和聲音直接在夏至耳邊響起，“夏至，到我這來。”
“是天愚老祖。”夏至辨認出來，當即對天水殿主道，“天水老哥，老祖召喚我過去，我就先走一步了。”
“即是老祖召喚，那老哥就不留你了。”天水殿主點頭，“等閒下來，來我那喝酒。”
“好。”
辭別天水殿主，夏至順着太虛殿外的曲折廊道，來到一處連綿的建築羣。
在其中一亭子內。
駝背老者天愚老祖和銀髮老者問天殿主正坐在裡面。
“老祖，問天殿主。”
夏至來到亭子前，對兩位老者行禮道。
“坐。”天愚老祖一指面前座位。
問天殿主眼神溫和，微笑說道：“夏至，聽老祖說你覺醒的古修天賦是超遠距離傳送。可能觀看五大聖界？”
“能。”夏至點頭，“只是一直未曾修煉，來到聖界後受到強大規則壓制，如今只能觀看虛空，卻是不能傳送了。”
“只要有天賦就好。”天愚老祖笑道，“多少古修，想要有這天賦還求不得。至於修煉的傳承，問天殿主那裡便有。”
問天殿主也是點頭。
古修天賦乃是天定，沒有好的天賦，後天再培養也成就有限。
而且，對他們太虛天宮乃至整個修行界來說，超遠距離傳送、觀看五大聖界任何一處的天賦正是當下急需的。
“我觀你規則奧妙體系並未達到合一境，能有如今實力是另一修行體系之故。”問天殿主問道，“可否告訴我那是何修行體系？”
“我稱爲‘宇宙最強者體系’··”夏至對兩人簡單介紹一番。
當聽到夏至主宰時在身體內便開闢小型宇宙，且境界提升需要參悟宇宙運轉規則，完善小型宇宙內的規則架構，使其不斷蛻變，問天殿主眼中似有光芒閃過。
天愚老祖只是默默看着。
沉思片刻，問天殿主對天愚老祖點點頭：“老祖，確實如你所說，夏至正是合適人選。”
“什麼人選？”夏至有些疑惑地看向兩人。
“在太虛天宮內部早就在傳，說是通過星辰塔第五層就能知道一個大秘辛。”天愚老祖笑呵呵地，卻是轉而問道，“夏至，你就不好奇？”
“是有點好奇。”夏至一怔，不明白怎麼又扯到闖過星辰塔第五層的秘辛上去了。
“也不止是我太虛天宮，其他五大聖地都是如此，這是法規。”天愚老祖道，“實力不到，就算知道了也沒用，反而徒增煩惱。”
“可是與星辰塔內那些異族有關？”夏至似有所悟。
“沒錯。”天愚老祖點頭，眼神有些縹緲，緩緩道：“要是說起來，得從原始古聖界說起。那時候還沒有如今的五大聖界，只有最爲龐大的原始古聖界。
當初的原始古聖界，規則比如今的任何一個聖界都強大的多，對實力壓制也更強，有無數生命在其中繁衍生存以及修行。”
夏至驚歎。
現在的七星海聖界已經壓制夠強了。
主宰以下無法飛行，普通虛空神都無法瞬移，就連他想要遠距離傳送都做不到。
比這壓制還強？主宰甚至虛空神才能飛？
天愚老祖繼續道：“原始古聖界孕育衆多強者，其中最強的更是一個個達到終極之境‘宇宙神’。強者多了，不管是爲資源還是爲理念，平常爭鬥自然少不了。宇宙神們之間的戰鬥雖然會波及過億裡，可對原始古聖界來說也不算什麼。但是隨着終極存在數量增加，他們的實力不斷變強，甚至戰鬥規模都越來越大。”
夏至聆聽着老祖述說，眼前彷彿有無數波瀾壯闊的畫面浮現。
“終於，最終的一場大戰爆發。所有終極存在全部出手瘋狂廝殺，戰鬥造成的恐怖威勢，就連原始古聖界的規則都無法壓制。”天愚老祖搖頭，“那真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整個原始古聖界都‘蓬’地一下破碎。”
問天殿主眼眸閃過痛楚，緩緩闔上雙目。
天愚老祖嘆息道：“當初參戰的終極存在們也沒想到，他們的廝殺會令整個原始古聖界破碎，所以都沒絲毫準備。無數生命在破滅中死去，只有實力強的才能在原始古聖界破碎時活命。我那時還是混沌境，只來得及將我周圍的些許生命救下，對整個原始古聖界的無數生命而言，也不過是滄海一粟。”
“那時我纔剛成虛空神，若不是老祖，就沒有現在的我了。”問天殿主唏噓。
“原始古聖界破碎後，那些宇宙神們忙着建立新的聖界安置倖存下來的生靈，混沌虛空也在不斷朝四面八方擴張。原本大家都以爲會度過一段平靜的歲月，休養生息。”天愚老祖道，“可就在這時，混沌虛空的邊緣卻是誕生出了一羣特殊的生命。他們誕生似乎就是爲了毀滅，我們稱他們爲‘毀滅魔族’。”
“就是星辰塔內的那些異族？他們是原始古聖界破碎後纔開始誕生？”夏至問道。
“對。”天愚老祖點頭：“毀滅魔族的氣息和我們正常的生命完全相剋，他們生來的唯一目的便是殺戮一切，毀滅一切！我們後來懷疑，這是至高規則引導孕育出的生命，爲的便是要毀滅我們，使整座宇宙重歸混沌，再度孕育出新的原始古聖界。”
“這不就是類似界獸一樣的生命嗎……”夏至心中震撼。
難怪他在星辰塔與那些毀滅魔族廝殺時，就隱約覺得有些熟悉。
同樣與修行者力量相剋，同樣生就毀滅之力……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少了原始宇宙的本源意志，暗中給修行者提供幫助去對付那些毀滅魔族。
“或許在這座宇宙的至高規則看來，該被消滅的應該是對宇宙運轉破壞越來越大的修行者們吧。”夏至暗道。
“不管是不是運轉規則的意志，我們修行者自然不可能就這麼受死。”
天愚老祖繼續說道：“所以在虛空盡頭，我們也有部分終極存在坐鎮，還有大批的混沌境、合一境前往，就爲了滅殺這些毀滅魔族。
方纔在太虛殿你也看到了，四位混沌境殿主以及十餘位內殿長老未現身，便是因爲他們此時都在虛空盡頭對戰那些毀滅魔祖。”
“原來如此。”夏至點頭。
“我是有關於對付毀滅魔族的一個計劃，之前一直在找合適人選，可一直都找不到。”天愚老祖看着夏至，臉上露出微笑，“直到你出現。”
“老祖想要我做什麼？”夏至問道，“對付毀滅魔族自是責無旁貸。”
就像在吞噬世界對付界獸一樣，修行者與這等生來就是爲了滅世的恐怖生物天然便是死敵。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就算爲了自己和家人，夏至也無法拒絕。
“現在說這個還太早。”天愚老祖一笑，“如今你要做的便是儘快提升實力，什麼時候能有星辰塔九層實力了，那纔是真正需要你出力的時候。”
夏至眨巴眨巴眼。
好吧，看來是自己多想了，還當現在就要去廝殺呢。
不過想想也是，自己再被說作是妖孽，是合一境的傳說，也不過纔是星辰塔七層實力，被衆人驚歎也是因爲未來的潛力。
不然，那麼多終極存在宇宙神，還有八層、九層的混沌境巨頭都不行，憑什麼自己這個七層小傢伙就能行？
開玩笑了。
見夏至有些悻悻，問天殿主也是露出笑容，不過隨即他面容一冷，嗤笑道：“要是所有修行者都能像夏至這般想，那我們現在的局勢也能更好過些。可就是有人太過自私，爲整個混沌虛空出力都要索取鉅額代價。”
“更有甚者，聖主、母祖這兩個終極存在最強的，不但從未去虛空邊緣戰鬥，甚至都不願讓他們手下去戰鬥。抵抗毀滅魔族靠的還是其他三大聖界。”
問天殿主蒼老的面容上盡是恨意。
“尤其是聖主。難道他忘了，當初破碎原始古聖界的那一戰，就是他掀起的戰爭！”
夏至吃驚，面對要把自己所生存的宇宙毀滅的恐怖對手，竟然還有不願出力的？
六大聖地加上萬古聖界的巫祖、界祖一直將聖主、母祖視爲死敵，對古聖教和母祖教的教徒也都是一律殺無赦。
難道就是因爲這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