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鈴的駕駛技術倒是不賴,只用了半個小時就把阿德一羣人甩到了後面。看到小飛滿頭大汗,虛弱地靠在椅背上喘着粗氣,呂鈴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表達對他的感謝。
“小飛,你放心。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姐姐包你一輩子榮華富貴。”呂鈴說完後又覺得不妥,一時間也不好改口,換了個話提道:“你太勇敢了!我一直希望有一個你這麼勇敢的朋友。對了……那個炸彈真的那麼厲害嗎?”
“你說這個?”小飛苦笑着隨手將牢牢握在手心裡的v8拋到了後排座椅上。看着他隨意的動作,呂鈴的心臟抽搐了一下。車子差點開到人行道上。
“假的。我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保鏢,哪有本事搞到真的v8”
那意味着他剛纔根本沒半分勝算,完全拿生命護衛呂鈴。呂鈴將車停下來,在小飛的面頰上親了一口,恨恨地掏出手機:“我現在就給那個王八蛋打電話,問他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小飛不由分說一把搶過她的手機:“老闆對德哥吩咐的時候被我偷聽到了。他現在被那個羅江搞得焦頭爛額,不但沒撈到半點好處,連現在的生意都快保不住了。他不想再和羅江鬧下去了,準備把你交給羅江。他只要說一切都是你策劃的,羅江自然不會趕盡殺絕。不過他並沒有讓德哥侵犯你。大概是德哥覺得老闆要放棄你,所以覺得就算那麼做了老闆也不會怪罪吧。現在羅江恐怕已經到了我們出來的地方。”
呂鈴沒想到金良做得這麼絕,當下氣得嬌軀亂顫,恨不得一口咬死金良。不過她同樣清楚,以金良的個性,完全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哼!”呂鈴冷笑道:“我姓呂的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告訴你,我自己還有一批人,我現在就帶你過去找他們!”
將小飛帶到自己其中一處隱秘的據點後。呂鈴緊繃的神經總算暫時放鬆下來。她提議去旁邊的餐廳慶祝一番。想想無論是羅江還是金良,一時半會兒肯定追蹤不到這裡。小飛也就同意了她的提議。
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呂鈴在兩名保鏢的保護下,和小飛享受了一頓別有情調的燭光晚餐。
回去時,呂鈴差點沒暈過去。忠於她的近二十名手下無一例外,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呂鈴扯着頭髮嘶吼起來:“沒理由的!沒理由的!小飛,快帶我離開這兒,我們去下個地方。”
小飛果斷地道:“既然他們已經知道了這兒,說不定現在已經趕在我們前面找到了下一個據點,這裡現在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玲姐,你先好好休息一下。你放心,我會守在你身邊保護你的。”
小飛這麼一說,呂鈴才感覺到自己異常疲倦。木然地被小飛攙扶回了那間她從未使用過的房間裡。
迷迷糊糊中,呂鈴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裡。無數只腐爛的枯爪從洞口探出來,想要把她拉進無邊無際的深淵中。金浩那張再熟悉不過的面孔佔據了半個天空,溫和地向她微笑着。
“是!一切都是按老闆的吩咐做得。剩下的兩個人也被我幹掉了。好的,等到了下個地方我馬上聯繫老闆,我明白。在把她交給羅江之前我們一定要解決掉她的所有人……您別這麼說,我的命是老闆救的,就算做再多的事情也是應該的。她吃了我下的安眠藥,沒有兩個小時肯定醒不過來,她現在完全依賴我了,一點都沒懷疑我,好的……”
呂鈴茫然地睜開眼,小飛挺拔的背影映入了她的眼簾。
我爲什麼會睡在這兒?呂鈴的腦袋嗡地炸響。方纔經歷的事情潮水般倒涌回她一片空白的腦海裡。
淚水,終於從她的眼角用了出來。原來這一切都是圈套!難怪小飛會那麼順利把她帶出來,難怪自己能這麼順利擺脫阿德的追蹤,難怪這麼隱秘的地方也會被發現……
呂鈴想大喊,想痛哭……
小飛轉過身,看到呂鈴正陷入酣睡中,眼角似乎還殘留着淚漬。
時間似乎過得分外漫長,呂鈴想不到自己居然能在小飛回頭的那一剎那若無其事的裝睡!她比任何時候都感受到生命的可貴!她不停地告訴自己:至少在幹掉金良那個畜生前,我絕不能死。
終於,趁小飛上廁所的時候,呂鈴逮到機會悄悄地鑽進了衣櫃裡。
她屏住呼吸,攥緊了拳頭。小飛氣急敗壞的咒罵聲令她的心臟快要炸開了……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小飛這句無心之語終於幫呂鈴逃過一劫。小飛罵了幾聲便衝了出去。呂鈴害怕他突然折回來,在衣櫃裡足足躲了半個小時才疲憊至極的呼出了一口大氣“金良,我和你不共戴天!”
一逃回另外的據點,快要喪失理智的呂鈴便針對金良展開了報復。她命令屬下對金良和他的手下進行自殺式攻擊。
也算是金良運氣好,好幾次必死無疑的時候都在千鈞一髮的關頭被人及時搭救……
咔!虎子扭斷一個狙擊手的脖子後,輕鬆地吹了聲口哨。
這名狙擊手已經在這座爛尾樓裡埋伏了五天,今天好不容易容易撈到機會眼看着就要擊斃金良給呂鈴報仇。
哪想到關鍵時刻,一個虎頭虎腦的年輕人突然出現。硬逼着他將子彈射偏,看到金良倉皇地逃走後,哪個年輕人微笑着擰斷了他的脖子。
說實話,虎子並不喜歡殺人的感覺。可是每次幹掉這些他眼中的敗類時,總有說不出的暢快感覺。
回到基地。虎子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啤酒咬開瓶蓋一飲而盡。
羅江拍了他一把道:“你這傢伙也真奇怪,明明一下就能彈開,偏要用牙齒去咬。”
“我喜歡嘛!”虎子一甩腦袋,理直氣壯地說道:“這樣纔有喝啤酒的感覺。這次的傢伙比上一個有意思……嘿,也只有雷老大才能想出來這麼損的招數吧。”
雷虎的視線依舊停留在報紙上,淡淡地回了一句:“對付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辦法,無論什麼樣的人都有弱點。既然那些人能被金良收買,也就說明同樣可以被我們利用。呂鈴肯定想不到我們對她用了連環計。”
一聽雷虎說教,虎子的腦袋又大了起來。他衝雷虎做了個鬼臉道:“得,我知道說不過你,咱惹不起總還躲得起吧。咦?呂天那小子和老嚴跑哪去了?”
“他們有其他事情要做。”
看羅江沒了下文。虎子忽然問道:“羅子,老雷提議用這種辦法還說得過去。你也贊成可就太奇怪了。按理說以你的脾氣,直接殺了他們不就完了。“
“人都是會變得。”羅江淡淡地說道:“我答應過老金留他們一條生路。不但不會殺他們,還會在他們有危險的時候保護他們,我是不會讓他們就這麼死掉的……”
呂鈴和金良血拼的後果是,雙方都付出了極爲慘痛的代價。特別是金良,應付呂鈴的同時還遭受羅江殘酷的打擊,多年經營的勢力幾乎毀滅殆盡。
金良感到大勢已去,終於下定決心放棄這裡的基業。就在他準備將資金轉移出去的時候,赫然發現八個秘密賬戶都遭到銀行凍結。
金良沒直接找銀行理論,而是帶着手下怒氣衝衝地衝到了財政局副局長家裡。
“媽的!想黑吃黑是吧,老子可不是落水狗!”金良被怒火燒昏了頭腦和往日一貫陰沉的個性大相徑庭。也難怪他動怒,趙副局長在江寧官面上也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物。和他更是八拜之交。
這些年,趙副局長陸陸續續從金良手裡得到的好處加起來也是一個令人咋舌的龐大數字了。
金良心裡有數,就算自己現在再落魄。暗地裡搞得那些非法生意並沒有被兜出來。絕對沒理由凍結他的賬戶,肯定是姓趙的見他功敗垂成,想趁機吃掉這筆鉅款。
金良和他的手下剛下車。從四周隱蔽的角落裡涌入了大批荷槍實彈的警察,將他團團圍住。
趙副局長在幾個年輕人的簇擁下走了出來,不屑地看着金良道:“我就知道你會來!想殺我是嗎?告訴你別作夢了,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這時候,一名身穿制服的檢察長鐵青着臉宣佈了金良的逮捕令,聽着那些刺耳的罪狀。金良意識到,他真的完了……
金良等人的槍已經被下掉,只能用憤怒的目光瞪着趙副局長。金良赫然發現,趙副局長身邊的人居然還有羅江。
羅江淡淡地衝他點點頭,別有深意地笑了起來。
第二天,呂鈴也在她的最後一處據點被警方逮捕。給她戴上手銬的時候,她整個人的神智都有些不正常的,茫然地念叨着:“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羅江只用了些小手腕,金良和呂鈴便被法官判處了無期徒刑。
在他們被從看守所押送到監獄前,一個嘴角帶着微笑的年輕人找到監獄長,向他出示了有關他的犯罪證據後留下了一大筆錢,隨即報出了兩個名字:“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不能讓他們死在看守所裡。”
守衛森嚴的江寧第一監獄內。
隨着咣噹一聲聲響。獄警關上鐵門衝監房裡喊了一聲:“別玩得太過。”
金良失魂落魄地走到角落裡坐下。屁股還沒坐熱,左臉頰一熱,整個臉皮像被人連根揭了下來,火辣辣地疼。
擡頭一眼,一個虎背熊腰滿臉橫肉的彪形大漢抄着一隻髒兮兮的拖鞋,山一般矗立在他的面前。
金良還沒意識過來發生了什麼。一羣蓬頭垢面的犯人幽靈般竄到了他身邊。
“頭,先讓他坐飛機還是吃花生。”
“這小子長得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東西。要不給他來個全場怎麼樣?”
“我新發明了一招,仙人跳河。讓他爽爽。”
“看他的身體倒是不錯。不知道用起來爽不爽。”
金良並不想死,哪怕在法庭上被判無期的時候他也不想死。他早就知道監獄是另一個世界,但看着這些眼裡閃動着興奮神色的囚犯們。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戰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