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魚回來,沈文劍三人沒有直接上山。
由於殷玲不能去後山,三人直接在玉劍山的下方找了塊大石頭,把石頭切削一番了野炊。
沈文劍成丹以來一直維持着吃東西的習慣,沒有辟穀,這種生活習慣使得他和冷雲都能隨時拿出調味料……說是跟陳月學的也沒錯。
海里的生鮮本身有鹹味,水煮時最多放幾片姜就是鹹鮮美味,直接燒烤也行,不過海鮮燒烤比起水煮就不那麼有特色了。
冷雲負責燒烤,殷玲負責水煮,沈文劍則準備了好幾種醬料碟子。
偶然間自己動手在外面野炊,也別有生趣。雖說很多事情都能用法術代勞,但法術野炊總缺了些樂趣,也就是沒有靈魂。
“劍兒吃這個魚,沒有刺的。”冷雲遞過來半截竹子,裡面盛着幾塊烤熟的魚。
三人是臨時出來,很多魚都不知道叫什麼。
“你也吃。”沈文劍說着話接過半截竹子,用剛剛做的柱筷夾一塊魚肉。
沒急着蘸醬,好不好吃先嚐原味的。
殷玲也從冷雲那接到一份,她沒嘗,盯着沈文劍“試毒”:
“好吃不?”
沈文劍撇她一眼:“你自己試啊。”
殷玲搖頭:“還有辣麼多,我要留肚子給好吃的。”
殷玲這樣新方式培養的妖族,原形纔是“變身形態”,人形時食量和正常人差不多。
見她想得美,沈文劍給她出餿主意:“這樣,你用法術,把吃進喉嚨裡的食物都變走,扔到看不到的地方。”
雖然是餿主意,理論上是能做到的,原理跟遁術差不多,只不過遁走的不是人是食物。
聽到沈文劍給的餿主意,殷玲一腦袋黑線。
冷雲笑着說:“別聽他的,吃不完的帶回去給你們山上的師兄弟吃就好。”
“嗯嗯。”殷玲覺得不錯,用筷子戳了一小塊試味,“呃——”
這魚的原味稱不上多好,再看沈文劍,他居然吃了好幾口。
“明明不好吃啊。”殷玲皺着臉。
沈文劍聳肩:“我沒說好吃,在想它跟什麼醬料合適呢。”
他沒有每個醬料去試,而是根據原味來判斷,畢竟本來就不怎麼好吃的東西,跟某些醬料混合後可能會變成黑暗料理,還是多用點腦子來避雷比較好。
正說着,冷雲已經在處置鱷魚,需要用水的時候就跟殷玲招招手,殷玲隨手丟個法術,把一個石頭凹坑裡清洗用的水沖走換上乾淨的。
赤道沒有冬天,但是有夏天到夏天的中間季節,鱷魚因此能在兩個季節產卵……分批產,不是一條產兩次,時間是一月和七月。
眼前是四月,赤道的兩個夏天之一,幼崽已經孵化出一個月。
三人抓住的長度在六十釐米左右,正被處置的這條兩公斤出頭,相比成噸重的成年體,幼崽的體型剛剛好上桌。
清理乾淨,冷雲問沈文劍:“乾淨了,怎麼做?”
沈文劍看了眼旁邊已經快煮好的魚蝦蟹亂燉,說:“先吃鍋裡的,這東西插在火邊上慢慢烤吧。”
冷雲弄幾根筷子粗細的竹籤,以“豐”形把小鱷魚展開,用手指在火堆旁邊的石頭上戳了個洞,插上不管。
三人跟放了姜的魚蝦蟹清水亂燉戰鬥起來。
沈文劍不愛吃煮的魚,找了只螃蟹;冷雲只要了四個龍蝦鉗子;主要力量是殷玲,反正吃不完打包帶回去送人。
蝦蟹都是很消磨時間又沒什麼肉的東西,就吃個鮮味並不飽腹,混了混嘴,燒烤那邊小鱷魚還沒好,不過另有準備。
傳說中的石頭燒。
之前燒烤時,就放了圓石頭在火堆裡,現在燒了大半個小時,把石頭取出,燙章魚足片、魚片等生鮮吃,跟涮鍋差不多意思,只是沒得水,全靠海鮮自己的味道。
最後才輪到小鱷魚。
雞肉味……但是有點難咬,彈性太好。
可想而知,成年鹹水鱷的肉根本沒辦法直接烤,得先用點手段把肉調教下(木槌),還得醃製了,做好之後纔好下口。
不管怎樣,也算是得了經驗值,還有幾條慢慢試過,總會找到能讓鱷魚好吃的辦法。
鱷魚如果能變得好吃,鱷魚皮量產將指日可待。
三人野炊過後分道揚鑣,沈文劍和冷雲回到後山,等第二日,拿出剩下的生鮮招待後山的大佬們。
因爲野炊有提前瞭解過這些生鮮的特點,在山上做出來的味道要好得多,不過應該還算不得珍饈。
宴請過大佬們,回到屋裡時,冷雲發現沈文劍的神情有點不對。
“怎麼了?”
沈文劍搖頭:“沒事,我剛剛本來想說點事的,不過放棄了。”
“先跟我說說唄。”冷雲坐到梳妝檯邊,解下發釵。
沈文劍走到她身後,拿起梳子給她把頭髮梳順,口裡說着:“我想說後山是不是應該變成‘退休工人’活動中心,你看殷玲、香湘都不能來後山,每次都要我們出去。”
他喜歡弄家宴,把親近的人請來吃一頓,嘮嗑嘮嗑,後山的限制卻太多。
冷雲沉默一陣,說:“剛剛不講是對的,你卸任不久,這時提意見,會被人說不願放權的。”
幾十年的代掌門使當下來,雖然跟早前的代掌門使業務不太一樣,冷雲也成長了很多。
“所以嘛……你說我們要不打份報告了出去旅遊去?”
“多等一陣吧。”頭髮梳的差不多,她站起來握着他的手,“等情況再穩定些,多喊幾個人一起去。”
“嗯,聽你的。”
前任掌門的禁足規矩放鬆了些,但這才兩年就跑路,容易被人說三道四。沈文劍自己不在乎,親戚朋友臉上也無光。
眼前的情況和他在掌門位上時一對比,很容易發現放權果然是件需要魄力的事。
不過他不後悔,掌門權利再大,從一個山頭挪動到另一個山頭都要有好幾個保鏢跟着,出個門要提前個把月通報各山頭各部門安排工作,真以爲很舒服麼!?
所以說有失必有得,他現在是半個自由人,等到“老幹部”們的工作由守護轉型成“離退休生活”,他就能到處去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