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精求饒,沈文劍不爲所動。
她吃人時,那些人肯定也求饒過,現在只是她自己走一遭,並不可憐。
修真世界就是如此,屁股決定腦袋,沈文劍是人族修士,消滅吃人的妖怪理所當然。
何況吉雲現在的階段就要樹精草精,眼前的樹精不犧牲一下,遲早有別的樹精要倒黴,這一隻沈文劍心裡還比較能接受點。
樹精見求饒無效,再次出來鬥法,然而情況不但沒好轉,隨着吉雲吸取越來越多的樹汁,反而比之前還弱了。
沈文劍用過大沼澤之後,真元也不是很充沛,只做有限的防守爲吉雲爭取時間。
不多時,吉雲抽乾最後一滴樹汁,樹精直接隨風散去了。
“你不是說要吃她嗎?”沈文劍問吉雲。
吉雲此刻眉心紅線呈棕色,眼珠也變成棕色,爪子上都顯示着木紋,狀態與之前吃惡鬼時差不多。
“不是吃了嗎?你這人怎如此沒眼力。”
沈文劍搞不清狀況,打開靈獸袋讓吉雲進去休息。
難道樹精的人形就是樹汁所化?
傳言樹精本體不死,便能一直復活,沈文劍一直以爲樹精和樹精本體是兩個個體,現在看來還是單一生命體,並沒有分離。
拿劍劈開有些乾枯的血榕,得到樹芯一支。
被吉雲吸乾後,剩下的樹芯已經失去了最重要的部分,單純作爲陣盤的基材也就相當於兩三百年的材料,與樹精修行的時間相比什麼都不是,而且這東西有邪念,做陣盤還要經過一番處置,勉強算做差旅費吧。
東西到手,沈文劍飛出樹林,和三人匯合。
“劍兒回來啦!你找到樹精了?”冷雲跳起來飛近問。
沈文劍直接拿一截樹芯給她。
冷雲看了看,看不懂,給劉師叔。
劉師叔看過皺眉:“奇怪,怎麼毫無生氣。”
“可能是享血食造成的。”沈文劍說着,自己點點頭,覺得理由不錯。
以血食修煉的妖怪會發生很多古怪的狀況,特別是食人血食的,還可能被怨靈纏着,被詛咒之類的,各種情況都會有。
劉師叔聽了果然點頭:“可惜了。”
劉師叔可惜的是樹精的修行算是白修了,不然就算單純吸收天地靈氣,都不需要開靈智,只需避過林火,千年的樹木就已經是極好的材料,哪會落得如此模樣。
冷雲又問:“樹精長什麼樣?是男是女?”
沈文劍也懶得說什麼雌雄同體的廢話,就照實說:
“女的,沒穿什麼衣服,拿根鞭子,長的好像還可以。”
吳宙極爲吃驚:“你居然下得去狠手!”
沈文劍聳肩,別說樹精是吉雲吃掉的,就算真讓他砍,也沒什麼下不去手的,男女平等嘛。
冷雲高興了:“嘻嘻!還是劍兒厲害!”
四人休息一夜,啓程回山。
他們沒有全程飛,路上找個寨子歇了一夜,到鎮魔銅礦區又休息兩天,纔等到玉劍山的飛艇一起回去。
一路上沈文劍有個結論。
大趙境內修士太少,還是有些亂套。
比如惡鬼,也太多了些,都已經能大面積干擾普通人生活與生存,想來其他遭過人禍的城鎮也好不到哪去。
玉劍山倒是有幾個修士,可也只能如他們這般,做任務時順手擺平幾隻,對於大趙每日裡增加的厲鬼惡鬼,可能也就勉強不使其增長而已。
還有大趙境內的妖獸妖物們,現在失了管教,不出幾年也是禍害。
可惜玉劍山人還是少了點,不然遣出幾百金丹修士連年處置,隨着大趙各勢力安於現狀,倒也能平穩下來。
現在嘛,能保幾個機場周邊兩三百里就不錯了。
另一方面,鬼物的增加給沈文劍提了個醒,妖獸靈獸既然會受到魔音影響轉爲魔物,鬼物多半也會如此,畢竟這些東西多爲惡念與怨念的集合,天生似乎就是天魔一夥。
那麼鬼物轉換的魔物又是什麼樣子?
仔細回憶,典籍裡沒有實體的魔物似乎還不少,大魔頭也有。
然而這類魔物沒有樣品,就算想要針對性的開發些什麼也無從談起,只能做好各種技術儲備,只要三符文定式全了降臨日之後再說不遲。
回到山上,把吉雲放回畫軸,又把抓到的老鬼折算成錢給劉師叔、冷雲、吳宙三人分了。
說實話,沈文劍心疼的要死。
老鬼折算了一千二百兩銀子,比去年少很多,只是玉劍山的正常回購水平,可也是一千多兩啊。
他沒打算把老鬼給山上,而是留着自用。
積年的鬼物用處很多,能用來煉丹,也能用來蘊養器靈。
這隻老鬼,沈文劍就打算用來養武庫劍匣。
器靈是個好東西,但是自然蘊養需要的時間太長,就算長期打架的,養個初級劍靈都需要兩三百年,像武庫劍匣這樣一年用不上兩回的,基本斷了自然生成器靈的可能。
所以修士們開發出了用鬼物催生器靈的法子。
先用煉魂陣,洗去鬼物身上的因果、意識,得到純淨靈體一份。
再以蘊靈陣將靈體和目標器物放在一起煉,元晶吸收魂力,七七四十九日後便會生出一點靈識。
沈文劍這回抓回來的老鬼運氣不錯,武庫劍匣生出靈識之際還沒魂飛魄散。
剩下這點魂力也蘊不出第二個器靈,沈文劍不多造孽,乾脆託陳月師叔給它送入輪迴。
器靈剛誕生時只是一道靈識,能與在元晶器具上滴過血的人建立溝通渠道,不過並不能交流,通過主人的意識滋養,纔會逐漸轉爲真正的意識體。
意識體還需要常年累月的靈氣滋養,纔會成爲可以自行操作器物的器靈。
所以劍匣生出靈識之後,沈文劍的日子還是如常過着,劍匣如以往一樣放在書房角落裡做擺飾。
“相公忙完了嗎?出來曬太陽吧。”書房門口冒出個人頭,眉眼之間顧盼生笑,十分靈動。
沈文劍倒是想把殷鈴丟出去上個什麼學,只是經過多年家教,學舍那邊的課程已經忽悠不了她,讓一條蛇去學她不感興趣的陣法、煉器,似乎也有點強人所難。
所以殷鈴現在無所事事,只需看護幾隻蜘蛛,時不時就來騷擾他。
而對於她的稱呼,相公其實已經是糾正了好幾次的結果了,她還因此被劉香湘打了好幾次屁屁。
話說回來,一天要叫很多次,相公這詞的確比“恩公”、“官人”、“郎君”什麼的怪詞更能接受點,畢竟嚴格來講還不是夫妻專用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