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章 月湖山莊
金嘆月被寒冰仙子擒住,不禁又驚又怒,喊道:“喂,你抓我幹嘛?到哪去?”
寒冰仙子咯咯笑道:“抓你嘛,自然是要‘逼’你說出長生不老秘術,至於到哪裡去,我還沒想好,反正先離開那個鬼地方。那裡被燒得黑乎乎,臭氣熏天,我可不愛呆在那裡。”
金嘆月恨恨道:“那也是你一手搞出來的,怪得了誰呢。”
寒冰仙子啐道:“我喜歡,關你什麼事?小屁孩,多管閒事”
金嘆月氣呼呼不理她,斜眼望去,浮雲蒼狗一閃飄過,轉瞬即逝,天邊雲霞後退,其速比閃電還快,心中對寒冰仙子佩服不已。他身上帶傷,飛了一刻鐘後,覺五臟六腑好似翻江倒海一般,痛得額頭冷汗直冒。
寒冰仙子道:“怎麼了?傷勢發作了?”
金嘆月惱恨她辣手無情,不願在她面前示弱,咬緊牙關死死撐住,一聲也不吭。
寒冰仙子笑道:“小傢伙‘性’子倒很執拗,傷成這樣還能忍住。嘿,有骨氣,我喜歡。”
金嘆月喝道:“誰要你喜歡…。。”一句話沒說完,噴出一口血,五臟六腑像全碎了,四肢百骸虛飄飄的,眼前一黑,頓時暈過去。
再次醒來,金嘆月躺在一間豪華房間裡。裝飾雍容華貴,傢俱器皿都‘精’致名貴,紅木桌椅珊瑚樹,金盃銀器‘玉’茶碗,看來是大富大貴之家。他揭開身上錦被,環顧四周,只看得呆了。愣了半晌,猛醒悟過來,伸手‘摸’‘摸’‘胸’膛,伸展手臂,發覺身上已無痛楚。正要下‘牀’,聽到‘門’響,擡頭去看,兩個穿着淡青長裙的俏麗丫鬟,一人端水盆,一人捧‘毛’巾,嫋嫋婷婷並肩走來。左邊一個瓜子臉、柳葉眉、櫻桃小嘴,右邊一個圓臉、大眼、鼻樑高聳。
金嘆月大吃一驚,睜大眼睛盯着她們,神‘色’古怪。
丫鬟把水盆和‘毛’巾小心翼翼放在室中央紅漆圓桌上,轉身恭恭敬敬朝金嘆月鞠了一躬,瓜子臉丫鬟細聲細氣道:“公子爺,你醒了,這就請洗洗臉吧。”
金嘆月嗯了一聲,上上下下打量她們,滿肚子疑問,盯着那兩個丫鬟,看的她們滿臉緋紅。
圓臉丫鬟把頭埋的深深,細聲細氣道:“公子爺,你在看什麼?我們有什麼古怪嗎?”
金嘆月詫異
道:“兩位姑娘,請問這是什麼地方?你們又是什麼人?”
瓜子臉丫鬟緩緩擡頭,眼珠子滴溜溜轉着,道:“公子爺,這裡是月湖山莊,我二人是莊中的丫鬟,我叫‘花’奴,這位姐姐叫柳妹。”
金嘆月搔搔頭,掃視一遍四周,越發糊塗了,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柳妹俏‘脣’一張,剛要嘻嘻說笑,突然想起什麼,趕緊閉嘴,過了片刻,才慢吞吞道:“公子爺,是那位仙姑帶你來的。你到山莊的時候已經暈了。”她說到仙姑這兩個字,身子微微一顫,臉‘色’變了。旁邊‘花’奴眼中閃過一絲懼‘色’。
金嘆月猛然想起昏倒前和寒冰仙子在一起,如此說來,定是寒冰仙子把他帶進月湖山莊的,這柳妹口中仙姑,多半是寒冰仙子。他瞧一下她們,知她們天生是愛笑‘女’孩,可居然能強行忍住不笑,莫不成被寒冰仙子給嚇怕了?
金嘆月挪一下身體,坐在‘牀’沿上,問道:“那位仙姑現在哪裡?”
‘花’奴柳妹聽他提到仙姑,臉‘色’爲之一變,小手在袖中輕輕哆嗦,顫聲道:“她在觀‘花’閣休息。”
金嘆月看她們這般模樣,心中料到定是寒冰仙子恐嚇她們,多半還在莊中殺人。忽想起一事,猛叫道:“‘月湖山莊’?這不是荊州城首富宮雲的府邸嗎?我到了荊州?”
‘花’奴低聲道:“是的,公子爺,我家主人正是姓宮。”
金嘆月連嘆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這房間裝飾如此奢華,原來到了宮家。”
柳妹忙道:“公子爺,你先洗把臉吧,洗完臉趕緊去用膳。你都昏‘迷’三天三夜,肯定餓壞了吧?”
金嘆月驚道:“我昏‘迷’了三天三夜?見鬼了,我怎不知道?”
‘花’奴本來在強行忍住笑容,聽他這麼說,再也忍不住了,噗嗤笑出聲來,吃吃笑道:“你都暈了,怎會知道呢?你這人真好笑。”她話一出口,柳妹也撐不住了,格格笑起來。
金嘆月突叫道:“咦,你們身上穿的衣服,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花’奴笑道:“是嗎?月湖山莊所有丫鬟‘侍’‘女’,穿的都是這種衣服,多半是你曾見過莊裡的其他丫鬟吧。”
金嘆月輕輕按着太陽‘穴’,凝神思索,
想了片刻纔想起,原來前幾日在那無名小鎮上,遇到過兩個貌美少‘女’,一個叫宮月蓴,一個叫宮月荇,馬上問道:“請問你們莊中,是不是有兩個丫鬟,一個叫宮月蓴,一個叫宮月荇?”
‘花’奴柳妹聞言大驚,幾乎跳起來,失聲道:“你認識她們?”
金嘆月被她們這種古怪表情冷不防嚇了一跳,笑道:“怎麼啦?她們是不是月湖山莊的丫鬟?”
‘花’奴連忙點頭道:“是的,她們的確是莊裡的人,請問公子爺,你在哪裡見過她們?”
金嘆月心中頓生疑竇,瞧她們神情,殷殷期待中又含着一些焦慮和關注,莫非那姐妹是這莊中逃出的丫鬟?一念及此,便不忙回答她們,故意道:“怎麼啦?她們是你莊中的人,她們去了哪裡,你們怎麼會不知道?”
‘花’奴柳妹對望一眼,‘交’換眼神,‘花’奴輕輕咳嗽一聲,便道:“公子你有所不知,這兩人半月前離開山莊,一直音訊全無,主人好生掛念她們。公子若是知道她們在哪裡,萬望告訴婢子,婢子和全莊上下感‘激’不盡。”
金嘆月心想,難道那姐妹偷了莊中的貴重寶物‘私’自逃去?也不對啊,可是,究竟哪裡不對,他也說不上來。‘花’奴柳妹的表情已經明明白白告訴他,這中間大有隱情。
‘花’奴柳妹見他遲遲不說,急得要死,連連跺腳。
金嘆月道:“觀‘花’閣在哪裡?離這多遠?”
‘花’奴順口道:“觀‘花’閣在飛魚池邊,靠近暗香亭。”
金嘆月暗自苦笑,忙道:“你只要告訴我,從觀‘花’閣到這裡多遠就行了,你那什麼飛魚池、暗香亭,我又不知在哪裡,你告訴我有什麼用?”
柳妹笑道:“這丫頭真糊塗,人家是客人,怎知道飛魚池暗香亭位於何處?公子爺,你別生氣,婢子告訴你,觀‘花’閣離這裡有一段距離。沿着走廊過去,至少要走半刻鐘。”
金嘆月喜不自勝,猛地從‘牀’上跳起,也不顧‘花’奴柳妹,拔‘腿’往外跑。剛衝出房間,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偌大‘花’園,奇‘花’異草,陣陣芳香撲鼻,滿園奼紫嫣紅、蜂環蝶繞,好一派爛漫景象。此時已到秋分,不想月湖山莊竟有這般‘春’‘色’,委實難得。金嘆月一心想逃出寒冰仙子的魔掌,哪裡還有心情賞鑑風光,他如猛虎出籠,奔出房間,‘花’奴柳妹連聲呼喚,他理也
不理,只顧奪路出逃。心中早已有了計較,萬不能騰空飛走,一旦騰空,施展法術所發青光,會被寒冰仙子發覺。出了房間,沿着青石長廊,快步而行。‘花’奴柳妹緊跟衝出房間,在後大呼小叫:“公子爺,你千萬不能走啊,你要是走了,仙姑會把山莊裡的人全部殺掉的。”
金嘆月一驚,轉身望着‘花’奴柳妹道:“你說什麼?”
‘花’奴柳妹急忙過去,拽住他的手臂,驚恐道:“仙姑說了,你要是不見了,她就要殺光月湖山莊所有人。公子爺,你千萬不能走啊,你要走得跟仙姑打聲招呼。”
金嘆月氣得直跺腳,暗罵寒冰仙子手段毒辣無恥,她明知金嘆月秉承師父魔聖蕭霸陵以仁義待黎民、以辣手鎮妖邪的宗旨,故意放出這種狠話,其意顯是嚇唬金嘆月,讓他不敢逃跑。金嘆月深知寒冰仙子說得出做得到,殺人放火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這世間沒有寒冰仙子不敢做的事。
‘花’奴柳妹一人抱住金嘆月的一條胳膊,把他往屋裡拉。金嘆月也不抗拒。金嘆月若真的不顧念凡人生死,大可大搖大擺衝出莊子,揚長而去,只要寒冰仙子不來阻擋,這裡的莊丁丫鬟,豈能攔得住他?可他偏偏是心腸極好的人,不想連累別人?寒冰仙子這一手若用在他人身上未必管用,可她看準金嘆月的‘性’子,這一招用的恰到好處。
金嘆月心不甘情不願走進房間,重重哼了一聲,‘花’奴柳妹本來嚇得‘花’容失‘色’,此刻才漸漸好轉,如釋重負。‘花’奴走到圓桌前,從托盤裡拿出一塊粉‘色’‘毛’巾,放在水盆裡浸溼,然後擰乾水,走到金嘆月身前遞給他洗臉。金嘆月心不在焉接了‘毛’巾,糊里糊塗在臉上一抹完事,把‘毛’巾還給‘花’奴。
柳妹道:“公子,仙姑吩咐,你醒來後,用完膳就去見她。她隨時在觀‘花’閣等你。”
金嘆月怒道:“我幹嘛要去見這老妖‘女’?”
‘花’奴柳妹聽他惡聲辱罵寒冰仙子,嚇得魂飛魄散、粉面無光,急忙捂他的嘴,噓一聲悄聲勸道:“公子爺,你小聲點,不要被仙姑聽到了。仙姑一生氣,不知又要死多少人呢。”
金嘆月驚道:“她在莊裡殺了很多人嗎?”
柳妹偷眼望望‘門’口,直到確定屋外沒人,才細聲細氣道:“公子爺,你是不知道啊,三天前,仙姑一口氣把黃將軍家三百鐵甲軍,殺的一個不留。”說到這裡,
身軀一顫,目光中全是驚恐,不敢說下去。
金嘆月奇道:“黃將軍家?那是誰?仙姑爲什麼要殺黃將軍的人?”
柳妹打個哆嗦,恐懼之情溢於言表,不敢再吭聲,過了片刻才向‘花’奴招手,兩人躬身退出去。
金嘆月此時進退兩難,無可奈何坐在房間裡,佩服起寒冰仙子的手段。他檢查一下全身,只覺渾身舒泰,傷勢‘蕩’然無存,短短三天內竟能康復至斯,簡直不敢相信,寒冰仙子的道法委實可敬可怖。
他坐一會兒,思前想後。寒冰仙子如此待他,自是爲‘誘’使他說什麼長生不老之術,這點他心知肚明。前幾日在峽谷中,之所以那麼說,純是爲緩解局勢,讓五聖山衆人有機會脫困,才隨口捏造什麼長生不老之術。事實上,他根本不知道什麼長生不老之術,師父魔聖蕭霸陵也不知道。魔聖能活五百多歲,一方面是天生異秉、身體底子上佳,一方面得益於自身苦苦修持。倘若寒冰仙子追問起來,他該如何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