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姝跑着玩了一會兒,一個蝴蝶也沒有抓住,發覺半天沒見長生出聲,轉過頭一看,卻見長生坐在石凳上發呆,不解地走過去正欲問,卻發現長生淚流滿面,立即受驚地問:“姑姑怎麼了?是不是姝兒惹姑姑不開心了?”
長生搖搖頭,撫着她的臉說:“不怪姝兒,是姑姑想家了。姝兒這麼可愛的孩子,怎麼會惹姑姑不開心呢?”
錦姝放下心來,又狐疑地問:“那姑姑會不會離開姝兒回家去呢?”
長生嘆了一口氣,她有這麼怕自己走嗎?這孩子真是太缺乏安全感了。她笑笑說:“姝兒放心,姑姑雖然想家,但更離不開姝兒,就是姑姑要回家,也會帶上你的,你願意跟姑姑一起去嗎?”
錦姝歪着腦袋認真是思索一會,鄭重地點點頭:“我願意,姑姑記着走到哪裡都要帶上我喲,就是你要跟岑師傅一起走,也要帶上我,好不好?姝兒一定會很乖很聽話,不會吵到你們!”說到最後,已經可憐巴巴地帶了幾分肯求和哭腔。
長生緊緊地抱住她,發誓除非她確實不需要了,她付出再大的代價也不會離開她,她不能讓姐姐的在天之靈不得安寧,更不能讓自己的心靈不得安寧。“放心吧姝兒,姑姑絕不會騙你,姑姑向你保證,一定不離開你,就是要走,也要帶上你,好不好?”
錦姝展顏笑了,抹去長生臉上的眼淚,鬼精靈地問:“是不是岑師傅走了姑姑不開心?姑姑放心吧,岑師傅不和姑姑做朋友了,等三叔回來,他會和姑姑做朋友的!”
長生愕然:“爲什麼?”
錦姝眨巴眨巴眼睛說:“因爲我發現三叔見了岑師傅很不開心,岑師傅來了之後他都不來看我了,而且跑那麼遠都不告訴我,肯定是生氣啦!等他回來發現岑師傅走了就不生氣啦,一定會天天來看姝兒和姑姑的!”
長生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這麼小的孩子居然也懂得裡外有別,鬱悶的心情頓時變得如同四月的陽光一般明媚溫熱,笑罵道:“小鬼頭,比我看得還清楚,我這才知道,你喜歡岑師傅都是假的,喜歡你三叔纔是真的!”
老夫人對明清交待完清明節祭祀之事,吩咐他下去速速去安排,又不放心地叮嚀道:“你給我記住,現在是關鍵時期,大房的人你千萬不可冒犯,你要女人多得是,別在大房給我打主意,記得哪個輕哪個重!”
明清明白他剛纔對長生的輕薄態度讓娘不滿,又想起自己對紫葫犯下的惡行,再不敢作聲,趕緊應了退下,心裡卻把明澈詛咒了無數遍。
老夫人看他走了,揮手示意丫頭下去,沉下臉去瑞姑說:“成家那丫頭真不爭氣,小小年紀就由着性子亂說,你看看,周長生和岑浩哪有什麼不清不白?本來一個琴師走就走了,咱家的子孫又不指着這個吃飯,還害得我送信傳明珠來,她若是告訴公婆了,人家還說我這個親家母費事,連一個琴師也容不下,他這些年在裴家幹得好好的,偏偏來了謝家不久就留信辭職了!”
瑞姑趕緊勸道:“老夫人不要把什麼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自從他來到謝家,老夫人怎麼待他大家可都是看在眼裡的,不說別人,周姑娘可是明明白白的。說不定真如周姑娘所說,岑師傅只是因爲家中有事,又不好意思告假太久誤了大小姐琴課,所以才主動辭職吧!”
老夫人點點頭,苦笑着說:“我真是越老越沒年輕時的氣勢了,一個琴師別說自個辭職,就是我要辭退他又有什麼了不起,名琴師也一樣!我最怕的不過是果真如成家那丫頭所說,他和周長生先後辭職去過自個的小日子,明澈回來又該記恨我了,只要周長生在明澈回來之前安心留在謝家,就是一百個岑浩辭職又能怎麼樣?”
說着臉色一沉,帶着薄怒說:“爲人師者都是極爲敏感好面子之人,說不定是成家那丫頭今早在岑師傅面前流露出什麼,才激怒人家留信辭職,只不過他修養好沒有讓人看出來而已,要不也至於留信辭職了!”
瑞姑不語,留信辭職,一般都是與主人發生什麼矛盾或者突然有急事才做的事,因爲辭職時只要沒有大的過錯,主人家一般都會念在往日的情份額外給一個大紅包,岑浩並未收到什麼信件,看早上的樣子也不象是突發急事,他到底爲什麼辭職?只能解釋爲成紫玉早上言詞有什麼失禮之處,讓岑浩察覺到可能被謝家辭退,爲了保全面子,乾脆紅包也不要了,自己留信辭職了,到真有文人雅士之風。
她也明白成紫玉這一次真的激怒老夫人了,娶媳爲賢德,特別是庶子之媳,一定要規矩隱忍溫順才行,再有親戚關係,老夫人也不會願意有這樣的一個暗藏心機喜歡挑撥的庶媳弄得家宅不寧,除非明淨果真對成紫玉有意,老夫人看在其父是太子心腹或許還會容下,要不然,成紫玉恐怕以後難進謝家門。
第二天下午,謝明珠急急地從裴家趕來,一進門就問岑浩和長生到底有什麼曖昧之處,待老夫人說明實情,又遞上岑浩留給她的親筆信,她嘆了一口氣嗔怒地說:“母親不知,岑浩在京城權貴之家極受歡迎,他爲我裴家琴師多年,要不是公爹的面子,早不知被多少人重金挖走了,母親倒好,僅僅因爲成家一個庶女幾句話,就逼得岑浩離開,豈不是便宜了別人?”
瑞姑辯解到:“姑奶奶不知,老夫人並沒有逼岑師傅走,她知都不知道岑浩要走的事,早上成小姐無意閒聊幾句,只讓老夫人起了疑心,但並沒有流露出什麼,所以纔去信請姑奶奶過來商議到底該怎麼做,誰知岑師傅不知爲何留信走了!”
謝明珠連連嘆氣:“岑師傅心氣極高,一定有所察覺,爲避免被辭退之辱,所以乾脆自己離去,就是這麼回事!”
老夫人卻搖搖頭:“既然成家那丫頭說了,我寧願信其有,也不願私下縱容,他自己辭了更好,免得我枉做惡人!”(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