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和兩個弟兄也戴上了拳擊手套,雙手用力地拍打兩下,發出‘啪啪’兩聲脆響,深吸一口氣,兩條腿交叉着顛了幾下,
嘴裡猛地發出‘啊’地一聲吶喊,之後鼓着腮幫子衝了出去,扭着小腰,動感十足地躍動起來,用拳頭砸向了那幾個“假魯能”。
“噼噼!啪啪!”
在拳擊手套的揮舞下,幾個“假魯能”一會功夫就悉數報銷,其中一個的腦袋瓜子沒有被擊碎,還在那兒耷拉着,牛蹄子就跳上去,拿鞋跟硬生生地將它踩爛了。
霍帥從沒見過這樣的情景,見牛蹄子殺氣騰騰的樣子,倒嚇了一跳,過了一會兒,就感覺挺有意思的,他便懶洋洋地蹲在地上,
把那副拳擊手套丟在旁邊,託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牛蹄子,不時地喊道:“老牛加油……加油……乾死它們!”
牛蹄子和兩個弟兄咬着牙關揮動手臂,一鼓作氣地將矗立在那兒的幾個“假魯能”“砰砰”地打爛,接着跑到建築公司那個方向,
對着那些看熱鬧的人連連揮拳,嘴裡還唸唸有詞:“死孩子……臭不要臉的……敢在我信地盤上撒野?打死你……打死你……啊啊!”
霍帥見他們三個彷彿瘋魔了一般,拳打腳踢,很快就把“假魯能”打得一個不剩,最後把附近的幾株玉米棵也一一打倒,正笑得前仰後合時,
猛然發現他們三個人竟咬牙切齒地盯向了自己,霍帥猛然驚醒,自己可是答應與他們切磋武功的,看來這牛蹄子這幾個人已經進入狀態,打算修理他這個大活人了。
他被他們看得毛骨悚然,霍帥就緩緩站直身子,撓頭道:“老牛,你們沒事吧?”
“啊!” 這時牛蹄子又發出一聲大喊,雙足發力,猛地奔了過來。
霍帥見勢不妙,撒腿就跑,兩個人在鬆軟的地瓜田裡就追逐起來,跑了三圈後,霍帥覺得自己這個老大,被他們追着打,也太沒面子了,
就只好停下來,等牛蹄子衝過來後,他躲過那記兇狠的右手勾拳,搶上半步,捉住牛蹄子送過來的手腕,乾淨利索地做了個*的動作,牛蹄子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飄了出去。
霍帥聽到‘撲通’一聲響,心裡就有些後悔,這招他只在戰友身上用過,沒想到會用到牛蹄子身上,他趕忙上前兩步,想過去安慰幾句,誰知牛蹄子躺在地上又大喊大叫了兩聲,爬起來又猛衝過來。
“還來?還他孃的摔上癮了?”霍帥知道練武人一旦進入狀態,就難以收手,索性出擊,就接了他們幾招,實際上是繼續重複着剛纔的動作,
一時間地瓜田裡不停地發出‘撲通撲通’的響聲,雖然腦子裡有些暈乎乎的,但霍帥拿出了班長教給自己的“英雄三招”,竟然沒有一次失手。
過了五六分鐘後,牛蹄子三個人就倒下了。霍帥蹲下身子,對着躺在地上喘着粗氣的幾個人說道:“弟兄們啊,我可是累了,你們還想玩兒嗎?要玩回河州玩兒,怎麼樣?”
“別玩兒了!快讓弟兄們回家吃飯吧!我媽爲弟兄們燉了雞肉呢!”二丫看了一場熱鬧,簡直樂開了懷,心裡話,有這些能打硬拼的弟兄,還怕縣建築公司的那些菜鳥們?
見到二丫對自己的老大說話這麼隨便,禁不住好奇的問道:“老大,這位女士是……”
“呵呵,忘記介紹了。她是我媳婦!”霍帥對自己的結婚本來是不想宣傳的。但是現在已經面對面了,就不能隱瞞了,索性以實相告。
“見過嫂子!”牛蹄子一見是老大夫人,連忙立正,隨後規規矩矩鞠了個躬。其他兩個人見到牛蹄子的樣子,也規規矩矩鞠了躬。
“不客氣,一會兒嫂子招待你們。”見到牛蹄子重視禮節,二丫就拿出嫂子對弟兄們的熱情來。
可是,當霍帥向他們介紹自己的岳父時,這幾個卻不知道出於什麼規矩,恭敬地了一聲“老爺子好!”然後就“撲通”一聲跪下了。這動作把霍帥嚇了一大跳。
“起來起來!”霍帥見到老岳父並不習慣這個禮節,連忙喊叫他們起來。原來想讓他們見見自己的父母親的,因爲不知道他們還有什麼禮節,就不敢想這件事了。
來到岳父母家,見到岳母,牛蹄子三個人依然喊叫了“老孃!”隨後又是一個跪拜,嚇得霍帥徹底的不敢把他們往自己的家裡領了。
在岳父母家吃晚飯,岳母燉了一隻雞,幾個人連說“好吃!”可惜,因爲牛蹄子駕駛摩托車,不敢喝酒。幾個人象徵性的喝了一盅,就開始吃飯了。
岳父母乳是講究禮節的人。見到女婿的朋友這麼仗義,就要送給他們點農村的東西帶回去,岳母準備了一些自家雞下的雞蛋,二丫又把新鮮的地瓜給他們每個人帶了些,算是一點兒小意思。
這幾個人一走,電話鈴聲就響了。岳母接聽了,隨後就朝霍帥使眼色,霍帥過去接聽,岳母悄悄提醒他:“是二賴子!”
“喂,霍帥麼?怎麼了?你想打架是怎麼的?”大概是二賴子聽說了下午在地瓜田的一幕,就興師問罪來了。
“打架?沒有哇!”霍帥矢口否認。
“沒有?下午你招那幾個黑社會來是怎麼回事?”二賴子竟然會使用了黑社會這麼個概念。
“什麼黑社會?那是我們公司保安部的員工。”霍帥想,這些人確實是黑社會起家的。但是這個底怎麼能向你透露?你從縣建築公司僱用的那些人,與黑社會有什麼區別嗎?
“既然是你的員工,到我們的工地拳打腳踢的幹什麼?”二賴子看來好象是盯上這事了,非要問出個裡表來不可。
“什麼拳打腳踢?人家看到這廣闊天地,撒撒歡兒不行嗎?”霍帥頂撞了他一句,心想我們拳打腳踢怎麼了?犯法嗎?
“你們這一撒歡兒不要緊,把建築公司的員工都給嚇跑了!”二賴子大聲地喊叫起來。
“哈哈,我看他們一個個牛的狠哪,我上前問話他們竟然不搭理我?怎麼了?這麼牛的人,見到人家亮個拳腳就嚇跑了?這膽子,也太小了吧?”
“霍帥,你別看大丫早產了,你就這麼得意忘形,告訴你,不管發生什麼事,開發十畝良田的事我都要進行下去。你休想用這種手段動搖我的決心!”
“開發十畝良田?誰允許你了?”霍帥見到對方這麼蠻橫無理,不得不針鋒相對了。
“我開發項目,還要你允許嗎?”二賴子叫起板來。
“如果你在別處搞開發的話,我不過問。但是如果要開發十畝良田,你必須得經過我的同意!”霍帥想,叫板就叫板,我還怕你不成!
“憑什麼?我的事憑什麼要你管?”二賴子揣着明白裝糊塗了。
“因爲,十畝良田,起碼有我的一半!”說了這一句話,霍帥擔心的瞅了瞅岳父,擔心他接受不了這樣的說法,但是老岳父聽了這話不但不反感,反而深深的點了點頭。
“呵呵,霍帥老弟,你覺得和二丫結了婚,就有資格跟我爭岳父的家產了麼?告訴你,這不是我們的家務事,我搞開發,是縣、鄉政府同意的項目。”
二賴子的意思很明白,我是鄉里幹部,我搞開發,有地方政府撐腰,你霍帥不在家裡,管不着這一段。
“縣鄉政府,就可以隨便的改變土地的承租人嗎?”霍帥懂得國家關於土地管理的政策,他知道不經過承租人同意,地方政府是不能強行搞開發的。
尤其是在農耕地上搞房地產開發,更是嚴格控制的行爲。有了這樣的道理,霍帥纔敢與他們唱對臺戲。假如不是有這方面的政策,霍帥這個離開鄉土的人,還真就難以插手這種事。
“如果是爲了公益事業,地方政府有權收回土地使用權。”二賴子自恃是鄉里幹部,以爲霍帥不懂得土地政策,就給霍帥來了下馬威。
“你搞房地產開發,是非農化、非糧化經營。是國家嚴格禁止的。如果說縣鄉政府支持你這麼幹,那就是違犯國家土地政策。”
霍帥也不客氣,自從進入城市和市委、市政府的人打交道以來,縣、鄉政府這些人在他的眼裡早就是土包子了。二賴子想打着縣鄉政府的幌子嚇唬霍帥,簡直是看錯了人。
“縣、鄉政府違犯土地政策,自有市政府來管。用不着你來糾正!”二賴子耍橫的了。
“縣、鄉政府的事我是管不着。我也不想管。但是,這十畝良田的事——我管得着!
“二來哥,咱們都是張家的女婿,有事兒自家人商量好不好?幹什麼老是縣政府、鄉政府的嚇唬人?你要是再這麼下去,咱們就是一家人說兩家話了!別怪我霍帥不認你這個連襟!”
“霍帥,既然你和二丫進城了,家裡的事你少管!”二賴子吼叫着,終於說出了心裡話。
“你不孝順老人,爲了自己賺錢出賣家庭利益。這事兒我就是要管!”霍帥想,想來橫的,誰不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