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已經是這樣了,他得給她一個交待,一個身份,一個名分。也許是這樣草率了些,將來日子過不到一起怎麼辦?那就離婚好了!
現在,他必須得和她走這一步,把婚結了。這樣的話,他和她與大丫、二賴子爭那十畝良田就名正言順了。
“怎麼了霍帥哥?你真的要娶我做媳婦了?”二丫見霍帥認真問她的出生年月日,激動的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我們都已經同居一屋這麼長時間了。難道說,你還要等待下去?不想和我結婚?”
“我以爲你把我玩兒夠了,就一腳蹬了我呢?”二丫臉色一紅,不知道怎麼就來了這麼一句粗話?
“二丫,你看看你,說的是什麼話?我玩兒夠了就蹬了你,我還是個人嗎?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你覺得自己就那麼不值錢嗎?”霍帥覺得這村姑粗魯,也不應該說這種話作賤自己啊!
“對不起,霍帥哥,原諒我說話粗魯,可是,這樣的事現在屢見不鮮了。你知道麼,當初二賴子睡了我姐之後,第二天就反悔說,不想和我姐好了,他要分手,去另找一個!
“我姐撒謊說自己懷孕了,如果不結婚就告發他強堅!他這纔不得不乖乖地跟着我姐去鄉里辦理了結婚登記手續。”
“可是,就是這麼一對夫妻,現在爲了爭奪那十畝良田,竟然會站到一條戰線上了。”霍帥依稀記得馬蘭好像是對他說過,大丫第一次與二賴子發生性關係沒有流血,
二賴子懷疑她不是楚女才鬧了一場彆扭的。如此說來,農村的姑娘倒不如城市的姑娘更懂得保護自己。如果自己與大丫結婚,發現她不是楚女的話,是不是也要大鬧一場?那就真不好說了!
“霍帥哥,你要記住,回家把身份證帶上,去鄉里辦理結婚登記手續,要用身份證的。”二丫聽說霍帥要與自己辦理結婚登記手續,早已沉浸於做新媳婦的幸福感裡了。
“哈哈,傻老婆,我們都是城裡人了。幹什麼去鄉里辦理登記手續?咱們是市民,應該去區民政局辦理登記手續。”
“市民?你是。我不是!”二丫知道自己與霍帥的差距和區別,有點兒自卑地說道。
“現在不是,將來也會是。”霍帥鼓勵了她一句話,隨後就操起電話機:“喂?區民政局嗎?”
“我是值班員。”對方回答說,那口氣裡,分明是提醒霍帥,我是值班的。不辦公。辦事明天來吧!
但是,霍帥並不氣餒,卻撒謊說:“對不起,同志呀,明天我們上午要出國,急需辦理結婚登記手續。你看看……能不能特殊照顧一下?”
“這個……辦理登記手續的人回家了啊!晚上不辦公的。這樣吧,實在着急的話,你先排個號,明天一早來了優先辦理好不好?”
“好的。我把名字告訴你。”霍帥之所以着急,是因爲不願意排隊等候。那會影響結婚登記心情的。
由於事先電話聯繫了,就節省了排隊時間,霍帥和二丫來到區民政局之後,工作人員認真的查驗了他們的戶口本、身份證。
看到二丫是農村戶口,就有些詫異:這麼帥的城市小夥子,怎麼找了個農村的姑娘結婚呢?這種問題一經提出來,霍帥覺得太俗,不想回答,
但是工作人員要負責婚姻登記的質量,不能馬虎,霍帥就說:“我們是青梅竹馬,從小到大都在一起的。”
工作人員天天登記,也不想聽他們的愛情故事,就爲他們拍照,讓他們填寫登記表,又引領他們兩個人宣誓:
從今天開始,我們將共同肩負起婚姻給予我們的責任和義務;上孝父母、下教子女、互敬互愛、遵紀守法、嚴格執行國家計劃生育政策。
今後,無論貧窮與富有,健康與疾病,我們都患難與共,風雨同舟,攜手度過未來人生。
誓詞很好,也很煽情。但是到了最後一句話,霍帥就不理解了,你們是民政局,負責結婚登記就是了,怎麼連生孩子的事也捎帶管了?我們想多生幾個孩子,纔不管你什麼計劃生育不計劃生育呢?
霍帥之所以對計劃生育有牴觸情緒,那是因爲母親在懷他時,村裡正號召“一對夫妻一個孩兒”,如果父母親響應號召,自己就得胎死腹中了。那樣的話,哪兒還有自己的生命?自己的精彩人生?多虧父母親沒趕那種時髦,才保全了自己。
汽車奔馳,窗外鬱鬱蔥蔥,高粱、玉米、大豆、間或出現的小塊田水稻……大地蒼翠,晨曦斜照,遠遠看出去,高高低低抹成片片碧綠,
田間勞作的人們顯得很小,但是他們硃紅的背心和白色的襯衫特別的醒目,雖然太陽已經高高掛起了,但是因爲心情舒暢,霍帥覺得大地上的一切都剛剛甦醒,剛剛活躍起來。
霍帥事先向劉老師“請了假”,說自己有事回家住幾天。劉老師看到他打扮的像個新郎官的樣子,想到了他回家結婚的可能,就讓小丁租用了一輛奔馳豪華車。
這正好符合二丫的心意。二賴子坐了一輛皇冠車就那麼炫耀,現在這輛奔馳,不知道要比他那輛破皇冠高貴多少錢倍呢?姑娘我出嫁一回,一定要風光一番,不能像姐姐的婚禮那樣寒酸。
兩個人都沉浸於甜蜜蜜的心境裡,偶爾擡頭,看到晴朗的天空是淡淡的淺藍,其間還隱現着一輪未落下去的蒼白的月亮,
這時的月亮已經不是圓的了,自然欠缺了豐滿之美,但是這缺憾就是人生一樣的,譬如自己與身邊的二丫,就那麼絕配嗎?顯然不是。
可是,與身邊那些姑娘相比,她應該是最適合自己的。愛情,不就是一見鍾情的感覺嗎?
汽車轟隆轟隆,穿過運河大橋,越過黃土沙崗,轉眼到了近正午時分,天空已經是豔陽高照,極目不見陰影,大地也變得熱氣騰騰了。
霍帥讓小丁打開車上空調機,想涼爽一下,這時,就見二丫迫不急待地推開車門,原來,車子已經到了村東頭,張叔、張嬸已經在門口臺階那兒翹首以待了。
“爸!媽!”多日離家,二丫初見爸媽,深情的喊叫了一聲。
“爸!媽!”霍帥心想,我們既然登記了,就改口吧!
“哎!”聽到女婿的喊叫聲,兩個老人都興奮的迴應了一聲,好像是見到了兒子一般。兩個人進了院子,老頭兒老太太卻他們往西廂房裡領,這一下二丫懵了:你們不是住正房嗎?怎麼搬到西廂房裡來了?
一問,才知道,正房讓大丫夫妻二人佔了,說是要生孩子了,來往的客人會很多,他們住在正房的小屋子裡不方便,不如兩個老人先到西廂房住幾天,等到坐月子結束,再搬回去不遲。
“那可不行!我要在正房裡出嫁呢!他們憑什麼佔了我的屋子?媽的,我一不在家,他們就稱王稱霸了是不?”二丫一聽說這事,就大罵起來。
“霍帥,你真要娶我們的二丫做媳婦了?”沒有想到,自己尊敬的兩位老人竟然會對這事兒發出了疑問。霍帥就想起了二丫說的那句粗魯話。農村人怎麼了?真就把自己的命運看的那麼賤?
“媽,我們都領取結婚證了!”說着,霍帥將剛剛領取的結婚證書展開給兩位老人看。
“哦!這個好這個好!”張叔先喜歡的說了起來,“這樣的話,你們就是法定的夫妻了!我們老人可就盼望這一天呢!嗯,老伴兒啊,趕緊給親家打電話,看看孩子們的事怎麼辦?”
孩子們的事怎麼辦?什麼意思?難道說,老人家想要舉辦婚禮?這有必要嗎?且不說兩個老人身體不好,就說大丫與家裡慪氣這事兒,也不適合辦婚禮的氣氛啊!
“霍帥哥,如果辦婚禮,我要求你家用花轎擡我過去。好嗎?”二丫半真半假的來了一句,大概這就是村姑的典型境界,婚禮要排場,最好是用八擡大轎纔夠味兒!
“瘋丫頭,瞎說什麼?現在結婚都是用轎車。你們有這麼好的轎車,還僱用什麼花轎?土裡土氣的。”岳母第一個反對了。
“別人都坐轎車,咱家就用花轎,這才顯得與衆不同呢!”沒有想到,岳父倒是等同了小女兒的想像,也許是大女兒的婚禮辦的寒酸,讓他這個昔日的村支書不滿意了,要借小女兒的婚禮找回些面子。
“這個,沒有問題!”霍帥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親是怎麼想的,先就答應了,心裡話,你們要風光,我們家也要風光的。估計自己的爹孃不至於反對。
“妹妹回來了!”正議論着這事兒,就聽到院子裡一聲喊叫,原來是大丫頭和二賴子回來了,看到門口的轎車,估計是霍帥和二丫回來了,就在院子裡大聲地喊了一聲。
“姐姐,姐夫,你們倆怎麼把我的閨房給佔了?趕緊搬出去!我要在自己的屋子裡出嫁!”一見到姐姐姐夫二人,二丫就大聲地喊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