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洛的嘴脣也白了,一言不發地就向後院跑去,小女孩坐在地上,淚水和鮮血混在臉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周洛一個箭步衝到女孩兒身邊,聲音有些顫抖:“寶貝,撞到哪裡了?”
女孩兒嗚嗚地說不出話來,周洛想要去抱起她,又怕孩子傷了骨頭,只能柔聲問:“寶貝別怕,告訴媽媽,哪裡痛?”
小女娃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來,指了指自己頭上,含糊地說:“痛……”
周洛沉着臉,轉身問菲傭:“到底怎麼回事?”
“本……本來是在玩滑梯,然後她就從中間翻下來了……”菲傭急得快哭了,“我……來不及接住她。”
“周小姐,醫生來了。”助理從屋裡跑了出來說。
一片混亂之中,周洛的私人醫生已經趕到了,先檢查了孩子的四肢,對周洛說:“骨頭沒事。”他試着哄小女孩放鬆下來,輕柔地分開她的頭髮,檢查了頭皮,輕輕噓了口氣,“應該沒什麼大礙,你看,這裡劃破了。”
阿萊也看到那道傷口了,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傷口大約有一寸長,因爲流了許多血,連頭髮都被粘住了。醫生做了簡單的消毒處理,小傢伙縮在媽媽懷裡,痛得發抖。
“寶貝寶貝,是媽媽錯了,媽媽應該陪在你身邊的,對不起,寶貝。”周洛流着淚,輕輕地拍着女兒的肩膀,不停地安慰着她。
阿萊看着她此刻慌亂的模樣,頭髮已經散亂了,臉色白的像紙,哪裡還有平常高冷大明星的樣子,就和所有天下的母親一般,因爲擔憂自己的孩子而完全失了分寸。
醫生處理完畢後,對周洛說:“爲了保險起見,還是去醫院做一個檢查吧。”
周洛點點頭,抱着孩子快步走出了花園,已經有車在門外等着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一個人恐怕也忙不過來,現在的狗仔挺厲害的。”阿萊跟着她到了門口,好心建議道。
“嗯,謝謝你了。”周洛並沒有拒絕,想必也知道出去後引起媒體注意後會有許多的麻煩,光靠她和助理兩個人完全應付不過來。
車速很快,剛到兒童醫院的門口,就有人迎上來,“周小姐嗎?”
因爲哭得筋疲力盡,此刻小女孩兒已經昏昏欲睡,沒有掙扎,就被護士接了進去。
“周小姐不用太緊張,我們只是給她做個檢查。”一位極有親和力的女醫生安慰周洛。
阿萊正要跟着護士進急診室,回頭看見竟有兩三個記者跑進來,正探頭探腦地問:“是周洛的女兒嗎?出什麼事了?”
看來周洛的保姆車一開了出來就已經被記者跟上了,阿萊微微側身擋住了周洛,讓記者沒有辦法拍到真實的情況,保安也很快趕了過來,將記者攔在了外邊。
進了醫院後重新包紮傷口,拍片檢查,進行得十分順利。期間助理接了一個電話,言語間十分恭敬的感覺,掛了電話後在周洛耳邊說了些什麼,周洛聽後顯得有些不安,遲疑着點了點頭,這時護士也告訴她們,已經包紮完了,可以送到病房了。
於是大家又和病牀一起坐電梯上了樓,進病房安頓好後,阿萊見似乎沒有自己什麼事情了,便告辭離開了,周洛道謝後將阿萊送到了電梯邊纔回去。
阿萊習慣性地按下負一層,電梯開了後纔想來自己今天並未開車過來,而是跟着周洛的保姆車就過來了,她好笑地搖搖頭,只得又按了一樓的電梯,電梯門緩緩關上,剛要合攏時,一隻手擋了一下,兩個男人走了進來。
其中有一個緊抿着脣,眼神銳利鋒利,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這個人阿萊見過,就是吳麗提的凌波本人,他旁邊站的人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像是他的助理。
發現阿萊在打量他,凌波皺起了眉頭,冷冷地瞟了她一眼,眼中含有一絲警告的意味。
阿萊卻似乎並不懼怕他能凍死人的視線,撇了撇嘴,轉過了頭,無聊地盯着電梯屏幕,很快就到了一樓,她直接走了出去。
然後給高磊打了電話,得知他還在寧泰中心後,就搭了一個計程車過去了。
到了後,她習慣性地一邊給高磊發了消息,一邊直接進了四月的酒吧,進去後卻沒有看見四月,她坐在吧檯,要了一杯自由古巴,然後就問吧員:“你們老闆呢?”
“剛出去接電話了。”吧員回答道。
剛說完就看見四月走了進來,緊鎖着眉頭,一臉的肅穆。
“出什麼事了嗎?”見她這樣的狀態,阿萊不由關切地問道,她每次來等高磊都來找四月聊天玩樂,兩人關係已經不錯了。
“沒什麼,一些酒吧的瑣事。”四月看見她後強笑了一下,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阿萊將信將疑,卻又覺得既然四月不給自己說,必定有她的難處,所以也並沒有追問,兩人東拉西扯地聊了起來。
“婚禮準備的怎麼樣了?”
“酒店定好了,現在正在寫喜帖,一個星期後還要去馬爾代夫拍婚紗照,忙死了。”阿萊想起那堆瑣事,就有些頭疼。
“怎麼現在才照婚紗照?應該提前一些的啊,婚禮上要是趕不出來就麻煩了。”四月有些奇怪地問她。
“還不是高磊,一直有事脫不開身,拖到現在拖不下去了才急忙定了時間過去。”阿萊有些無奈,之前還因爲催促他時間的問題,兩人吵了好幾次了。
“他可能也是太忙了,畢竟網咖的事都是他一個人在負責,我簡直能理解他,一個人忙店裡的事情有時可以把人忙暈過去。”四月安慰她說。
阿萊聽她說後,臉上的埋怨要少了些,端起雞尾酒喝了一口,無奈地嘆了口氣:“姐,你說本來結婚是件挺高興的事吧?我卻覺得高磊好像並沒有那麼的積極,而且也是他自己提出來的,又沒人逼他,爲什麼現在有時又擺出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可能是你太敏感了,男人嘛,喜悅總不是都會表現的太過明顯的,而且高磊本來也是個內斂型的人。”
剛說完就看見高磊走了進來,他方向明確地走了過來,朝四月笑了笑,然後看着阿萊問:“是回去還是再坐會兒?”
阿萊有些驚訝地開口:“今天怎麼這麼早?”
“今天事情不多,處理完了就想着早點回家陪你。”高磊說着,臉上隱隱有些疲倦的痕跡。
阿萊見狀後就給四月告別:“姐,那我們先走了。”
四月點點頭,“早點回去休息吧。”
等兩人離開後,她才慢慢摸出了手機,看着徐陽後來又發來的一條威脅短信,面無表情地轉發到羣裡後,就動手將消息刪除了。
周洛站在窗邊看着樓下的景緻,隔了幾十米的距離,每個人都是那麼小小的一點,可是放大了看,不知道又是多少喜怒哀樂。
她又轉過頭,兒童單人病房裡卻迥異於外邊的呱噪喧譁,女兒抱着玩具熊在看動畫片,還偷偷傻笑,她的爸爸正陪着她,一派好父親的溫柔模樣。不知其他人看到他現在的樣子,會不會驚得眼珠子都掉下來。
“凌波,我有話想和你說。”她開口的時候,一直浮躁不安的心忽然沉靜下來了。因爲有些事,註定要去做,像是一條長長的路走到盡頭,總要告別,她不會再想後路。
醫院的走廊上乾乾淨淨的,有一股異常清淨的消毒藥水味道,凌波和周洛站在醫院過道上,兩人都望着窗外。
“我不會讓出樂兒的撫養權,你死了這條心吧。”過了好一會兒,周洛才緩緩開口。
“你只要一天還沒對那個男人死心,我就不可能讓步,我凌波的女兒不會認別人作父親。”凌波有些不耐煩地開口,似乎已經厭倦了和她討論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