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起飛後,晚秋無力的蜷縮在寬敞的皮椅上,一旁空姐彎下腰,體貼問她還需要什麼服務嗎?她只覺得冷,於是又要了一牀毛毯。
她將自己裹得緊緊的,腦海中隱約又想起了上次和許輝一起,也是去j市,只是現在,身旁的人和事都早已時過境遷,一股苦澀油然而生。
三萬英尺的高空讓人覺得平靜。她本以爲會失眠,卻很快的、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來餓得受不了,飛機餐也變得可以忍受,她甚至要了一杯橙汁,一口灌下去,接着再睡。
做的夢都短暫而破碎的,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讓自己陷下去,她努力想抓住什麼,卻什麼也抓不住,慢慢地越陷越深……
飛機即將降落,豆豆溫柔的喚醒她,晚秋摘下眼罩,此刻她還有些難以適應此刻的光線,眯了眯眼,然後靜靜的轉過頭,拉開了遮光板。
“我們先在j市住兩天,等出籤後,立即就訂機票出發。”豆豆像是心情很好的樣子,笑着告訴晚秋接下來的安排和計劃。
晚秋無所謂地點點頭,飛機急速的下降,耳膜中有奇異的鼓脹感,她緊閉着眼睛,離開了應該就會好多了吧,再也不用隨時都是他揮之不去的影子了。
坐在出租車上,浮光掠影的看着這座城市,j市的清晨十分靜謐。此刻沒有喧囂,沒有人聲,確切的來說,除了冷清,什麼都沒有。因爲攏着淡淡一層薄霧,像是一位尚在淺眠的美女。
上次和許輝來時,似乎哪裡都是人聲鼎沸的熱鬧樣子,他們還帶欣然去了海洋公園,晚秋愣愣地想着,思緒不自覺又回到了幾個月前。
那時的自己以爲,就可以這樣和他天長地久。可是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呢?原以爲能牽着走一直走下去的人,就這樣輕易地說分手了。
心裡傳來一陣刺痛,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努力想將這些干擾都摒棄在外,卻不得其法。
豆豆看見她的樣子,不由擔憂地抓住了她的手,“不要太強迫自己了,暫時忘不掉,就由着它去吧。”
令她驚喜的是,晚秋並沒有甩開她的手,而是任由自己握緊了她纖細的手指。
許輝坐在飛機上,羅浩在自己耳邊說的,他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剛剛在機場候機廳看見的,是晚秋,而她旁邊坐着的,如果自己沒有看錯,應該是豆豆。
他不由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果然沒有想錯嗎?她和豆豆之間的關係真的不是這樣簡單,這邊才和他分手,那邊就可以這樣快地回到她身邊,之前好像也聽說了,曲恆和豆豆的婚禮也取消了,看來,自己還真成全了一對有情人啊。
臨上飛機時,他專門留意了一下,會不會和她們也坐了同一班飛機了,但是在自己登機前,她們就已經登機了,看來並不是同一個航班。
確認了這個事實後,許輝無形中鬆了一口氣,但是心緒卻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到了酒店後,晚秋就渾渾噩噩地睡了兩天,中間被豆豆叫起來吃過幾次飯,但是她都拒絕出酒店,只在房間內吃,外賣送來後,卻也沒有吃幾口,只有酒喝的要多一些,然後接着又是昏天黑地睡。
直到拿到簽證,又被豆豆拉着迷迷糊糊地去坐飛機,十個多小時後,晚秋被告知到了羅馬時,她愣愣地坐着,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然後莫名的生出一種安全感來,她……終於到了一個,沒有他無處不在的痕跡的地方了。
羅馬的冬季遠比s市來得暖和,沒有討厭的雪天,也沒有那樣刺骨的寒風,一件大衣,一條圍巾,就可以舒適地在大街上散步。
石板鋪成的小路,岩石砌成的建築,遠處教堂哥特式的尖頂高高聳立着,直刺雲霄。而行人們歡笑着彼此搭着肩膀,走向不遠處的廣場,一切都顯得那麼的愜意,這個城市早已沒有了千年前鬥獸場的血腥,現在處處都散發着香水,酒精,奶酪的味道。
豆豆似乎不是第一次來了,她駕輕就熟地帶着晚秋到處穿梭,此刻是下午兩點,正是羅馬人用餐的時候,她們來到了一家餐吧,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服務員很快拿了菜單上來,豆豆直接幫晚秋點了菜,然後笑着對她說:“這家小牛肉很不錯,我上次來時吃過。”
菜很快的上來了。鮮嫩嫩的小牛肉,佐着微醺的清酒,黃油融成了汁,澆在最上邊。種種香味錯綜在一起,鼻尖輕輕一嗅,就覺得美妙無比。第二道菜是蔬菜沙拉,羅馬洋薊和蘆筍的味道很清爽,又被特製的醬料一中和,無比的妥帖。
晚秋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了這麼好的胃口了,點的菜被吃了一大半,豆豆微微笑着看她吃,自己卻只吃了一點,啤酒倒是喝了不少。
“不然過年前我們都不回去了吧,多去幾個地方走走,羅馬待膩了,我們還可以去其他國家玩兒。”豆豆眼裡閃着雀躍的光芒,朝晚秋建議道。
“我打算過年也不回去了,準備回倫敦去一趟,拜訪一下原來的同學。”晚秋淡淡地說。
“那你介意我和你一起嗎?”豆豆滿是期待地看她。
“只要你能騰出時間來,我當然不介意”晚秋聳聳肩說。
豆豆聽了便笑了:“肯定能騰出時間的,工作室的事情你也別操心,我已經找人幫忙了,將手裡的訂單都安排完後,就差不多可以放假了,馬上也快過年了”
晚秋胡亂地點了點頭,似乎現在對工作室的事情一點也沒有了興趣,她又點了兩瓶啤酒,看着窗外與s市截然不同的景緻,默默地喝了起來。
豆豆也拿起酒瓶喝了一口,卻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欣喜,她有感覺,這次旅行,是自己走到晚秋心中最好的機會了,自己一定不能放過。
考完最後一場期末考,小唐交卷後就匆匆從教室走了出來,剛走到樓梯拐角處,就看見顧琳和一個年輕的男人從輔導員辦公室走了出來,舉止很是親密的樣子,看見她後顧琳也只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然後就從她面前走過。
小唐有些茫然地站在那裡,一時反應不過來,她不是那麼喜歡肖楚嗎?前段時間還來脅迫自己和肖楚分手,那麼剛纔又是什麼意思?
“小唐,怎麼在這裡發愣呢,不走嗎?”同學從教室出來看見了她,奇怪地發問。
“哦,馬上就走。”小唐回過神來,笑了笑,快步地走下了樓梯。
到了學校大門口,她又看見了顧琳,這次她是一個人,剛剛的男人似乎去買什麼東西了,她站在遠處等他。
“這是你新交的男朋友?”小唐終於還是忍不住上前問她。
顧琳回頭見是她,不由冷笑:“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不是那麼愛肖楚嗎?爲什麼又交了其他的男朋友?”小唐有些不能理解地問。
“我發現你也是挺奇怪的,之前告訴了你肖楚揹着你和我在一起,你似乎並不介意,堅持和他結婚,我現在主動退出了,成全你們兩個,你反而跑來質問我爲什麼不和肖楚在一起?”顧琳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難道說你還挺享受和別人共享一個男人的感覺?”
“我沒有”小唐立刻辯解道。
“我管你有沒有什麼變態的嗜好,他肖楚算什麼東西,我玩兒膩了,自然就不想繼續和你們摻合在一起了,反正我沒興趣當第三者。”顧琳冷冷地扔下這句話後,就轉身走進了旁邊的超市,去找剛剛的那個男人了。
小唐臉色煞白地站在原地,她這麼快就抽身退了出來了,那自己到底算什麼?這麼委曲求全地和一個對自己不忠的男人在一起又有什麼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