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高磊苦笑了一聲,“而且上次在這裡巧遇到她也剛好被阿萊看見了”
王明這時看他的眼神稱得上是憐憫了,“這種奇葩事情也會被你遇見,還真是不知道該怎樣安慰你了”
這邊四月安頓好酒吧的事情後走過來,看見他們倆在說話,就沒有上前去打攪二人了,又到另一邊去坐着玩起了手機等王明。
高磊將這一幕收入眼底,不由帶着羨慕的語氣對王明說:“要是阿萊也像嫂子這般明事理,講道理就好了”
“她?”王明轉頭看了四月一眼,扯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你要是真正瞭解她,就不會這樣說了。”
高磊聽後一怔,隨即又無奈地笑着搖了搖了,看來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
臥室裡的窗簾拉的緊實,屋子裡仍然漆黑一片,只有在窗簾與地面的縫隙中隱隱透着一些光,四月艱難地睜開眼睛,隱約覺得有哪裡沒對勁,摸摸枕邊的手機,按了一下,11:20,屏幕上顯示的數字讓她不由驚了一下,立馬坐起身來。
怎麼又睡到這麼晚了,她無奈地抓抓頭髮,然後看見手機還顯示同一號碼打過來的3個未接,以及一個短信提示,內容看了卻讓四月有些心驚,是一個酒水供應商發過來的,大概內容是從開業至今差他近2萬塊錢未結,請她儘快付給他。
怎麼會這樣?她明明記得供應商的貨款已經提醒了徐媛媛付的,四月立刻發了一個信息在羣裡,詢問徐媛媛事情的緣由,過了半天,徐媛媛纔回復了一條,說是賬上已經沒錢了,所以就沒有付這筆錢。
“上週的時候不是還有嗎?怎麼會這麼快就沒有了?”四月十分納悶。
“設計師的尾款在催我了,還有那個團購網站的活動宣傳費用也必須要結了,不然別人不會在幫你在排名靠前的,於是我就先把這部分錢結了”徐媛媛這樣回覆到。
四月看後一陣氣結,她難道分不清事情的輕重緩急嗎?供應商的錢要是沒結,別人下個月不給你供貨了怎麼辦?
她氣悶地將手機扔在一邊,將自己重新扔回到柔軟的枕頭上,發了半天的愣,又重新將手機拾了回來,編輯了一條信息發送出去,讓她們都想辦法湊些錢出來。
“我最近手裡是真的緊,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我再問問馬波吧”文曉曉這樣回覆到。
過了一會兒,徐媛媛也回覆了過來,也是自己新房子買傢俱花錢的地方太多,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然後緊接着文曉曉的電話打了過來,四月接起來。
“剛剛我和馬波吵了一架”文曉曉的聲音聽起來鬱悶至極。
“就爲了這個事情?”
“可不是嗎,他本來就不願意我開這個酒吧,要是掙錢還好說,關鍵是現在每月都在虧錢,說不定還要再掏錢填補虧空,我剛一提這個事他就和我發火”
四月無語,一時竟不知該怎麼說纔好了,胡亂地安慰了她兩句,也不再提湊錢的事情了,掛了電話後,她又在牀上坐了一會兒,才起身去洗澡。
王明在公司裡埋頭看文件,手機信息提示突然響起,他轉頭看了一眼,是銀行發來的信息,提示有兩萬塊錢的轉賬記錄。
他本來沒怎麼在意,想着四月是不是又去買什麼東西了,但是又怎麼會是轉賬記錄呢?不應該是刷卡或是取現記錄嗎?
王明狐疑地從文件中擡起頭來,本想打個電話問問她,這時郵件突然彈出會議時間安排,他的注意力又轉移到下午開會的時間上去了,也就沒繼續想着打電話了。
晚上吃飯時,王明又想了起來這件事,便問四月:“你今天買東西了?”
“沒有啊,怎麼了?”四月隨口答道。
“那怎麼銀行短信提示我有兩萬塊的轉賬記錄?”王明有些納悶地說。
四月這時纔想起上午給供貨商轉賬是直接從網上銀行轉的,剛剛王明問起時她也忘記了這茬了,躊躇了一下,她還是如實回答了。
王明聽後就突然放下筷子,一言不發地盯着四月,嘴角卻始終帶了一絲冷笑。
四月被他看的心虛,埋下了頭,低低地說:“她們最近都有困難,我想着我先墊上,等後面再找她們還就是了。”
“兩萬塊是吧?分到你們頭上一人也就7000不到吧?”王明淡淡地開口,“你不是不知道她們的情況,再怎麼也絕不可能連這點錢都拿不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們根本不想出這個錢,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那她們都說有困難了,我能怎麼辦?強迫她們能拿到錢嗎?這筆錢不結人家還能給我供貨嗎?”四月皺着眉頭,無奈地說。
“你這一次自己講這個錢墊了,那下次呢?目前酒吧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盈餘還不清楚,你要自己一個人一直貼嗎?”
“怎麼會,下次還遇見這種事情肯定不會我再自己墊了啊,酒吧也不是我自己一個人的”
“我就不明白了,你還在拖什麼?如果你對自己有信心,她們現在都已經甩手不管了,爲什麼不將財務權完全拿回來,如果酒吧現狀已經到了不能挽救的地步了,那就改及時止損,將它轉出去,來減少虧損,現在這個情況是什麼意思?”王明頭疼的說,完全不明白現在四月這是什麼情況,爲什麼將自己擺放在了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
“財務是徐媛媛一直在管,我貿然提出來不是就完全撕破臉了嗎?”四月揉揉太陽穴,有些疲倦的說。
王明搖搖頭,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她一眼,“就你們現在這種畸形的合作關係,你不快刀斬亂麻,反而還在這裡擔心撕破臉?我真好奇你原來上班時是怎麼坐到經理的位置的?還是說事情一旦和文曉曉扯上關係你就會失去理智?”
說完後他就嚯地站起來,離開了飯桌,進書房去了,將門摔得“砰”一聲響,四月回過神來,慢慢將碗筷放回了桌上,頓時一點胃口也沒有了,她愣愣地回想着剛剛王明說的話,是啊,爲什麼看似簡單的一件事情,自己處理起來就這麼的艱難呢?只因爲這次合夥的人是文曉曉嗎?
這一晚,四月和王明又是一夜無話。
清晨,鬧鐘響起後,晚秋捂了捂眼睛,又在牀上躺了一會兒,到底還是起來了。在衛生間洗簌時,看見臉似乎有微微地腫起來了,走出來看見茶几上橫七豎八擺放着的啤酒瓶,她苦笑了下,匆匆忙忙化了淡妝準備出門。
剛到工作室時就看見豆豆提着咖啡進門,看見她後就笑了,“本來想再給你帶一個麪包的,但是轉念又想起我們本來就是開烘培工作室的,還費勁買麪包幹嘛,所以就只給你帶了咖啡。”說着將咖啡遞給她,“美式,再加一份濃縮,對吧?”
晚秋微微笑着點點頭,接過咖啡說了聲:“謝謝”
豆豆也端着自己那杯站在吧檯邊小口喝着,不時擡頭看一眼晚秋,見她臉色仍然蒼白的像紙一樣,喝着咖啡,卻沒有任何要吃一些早餐的意思,搖了搖頭,轉身拿了一塊蛋糕遞給她:“你不能這樣光喝咖啡,很傷胃的”
“沒胃口,不想吃”晚秋想也沒想地就拒絕了,只覺得看見蛋糕就膩味地想吐。
豆豆怔了怔,嘆了口氣:“晚秋,你不能總是這樣,身體會吃不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