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麼會突然想到要開一個烘培工作室的?”鄭父坐在沙發上有些訝異地看着晚秋,不明白女兒爲什麼不去自己早就爲她安排好的單位上班,而跑來告訴自己要去開一個烘培工作室。
“是啊,怎麼這麼突然呢?再說了,你會做那些東西嗎?從小到大你可是連廚房都沒進過的”羅女士聽了也停住了削蘋果的動作,一臉訝異得看着晚秋。
面對父母的質疑,晚秋早就有了心裡準備,她不慌不忙地開口“在英國的時候我就報過烘培班來當作課外活動,已經學了3年了,也算小有所成,學習過程中覺得對烘培也比較有興趣,就想着開個工作室,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晚秋看着父親,眼中有着一絲堅定。
鄭父聽後沉默了半餉,整個客廳頓時都安靜了下來,晚秋坐在鄭父對面,她緊張地覺得自己都能聽得到自己咚咚地心跳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父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既然喜歡,就做着玩玩兒吧,不想做了再去上班也不遲”
“可是.....”羅女士見鄭父一口答應,心下有些着急,想出口說些什麼,但是被鄭父嚴厲的眼神瞪了回來,只好也沉默了下來,不再開口了。
鄭父見她不再說話,滿意地點點頭,羅女士在孩子面前,即便有再多的不滿,也會給自己這個大家長留下足夠的面子,這也是他最滿意她的一點。
晚秋見父親答應下來,鬆了一口氣,心裡的一塊大石終於放下,原以爲要花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說服他,沒想到一次就成功了。
“那我待會兒把整理的計劃書拿給您看”她站起來歡快地說,然後又轉向羅女士俏皮地開口“媽,您不知道,當時和我一起上烘培培訓班的還有一個是公爵的女兒呢”
羅女士一愣,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女兒的意思,既然那些貴族的女兒都學烘培,說明有這項技能傍身也挺能加分的,但是做着玩玩就好,幹嘛非得開什麼工作室啊?拋頭露臉的始終不太好,想着她眼裡閃過一些不贊同,但是剛剛丈夫又阻止她繼續往下說,應該是有他的考慮,暫且先看看他怎麼說吧,羅女士嘆了一口氣,對事態並未按自己的劇本方向發展有些不滿,她心中甚至有些慌亂,怕晚秋會像斷了線的風箏,飛的離自己越來越遠,然後再也找不回來。
到了晚上睡覺時,羅女士上牀後有些不高興地問丈夫“你幹嘛答應晚秋讓她去開什麼工作室啊,好端端的折騰這些幹嘛,傳出去對名聲終究是不太好的,哪個好人家希望自己將來的媳婦兒成天在外拋頭露面的?”
鄭父手裡拿着晚秋剛打印出來的計劃書正在翻看,他心裡有些驚訝這份計劃書能做的如此的詳盡周密,比他們單位那些工作了好幾年的什麼研究生做的都要好,看來這孩子對這件事情挺上心的,並不是鬧着玩玩的態度,耳邊又想起羅女士抱怨的話語,又是那些做的好不如嫁得好之類的話語,他有些不耐煩地開口“你成天就知道琢磨晚秋嫁人的事情,沒看見孩子好不容易有了自己喜歡的事情嗎?我當然得支持她了,不然我都要懷疑她被你教成了一個木頭了,讓幹什麼就幹什麼,一點自己的自主思想都沒有”
羅女士聽了只覺得一股無名的火冒了起來,平時教養女兒時他總不在,每天就知道忙自己工作的事情,現在女兒長大了,到了最關鍵的時期,他非但沒幫自己,反而還在那裡拆自己的臺,責怪自己把女兒教的像木頭,他也不想想,但凡見過晚秋的同事朋友,哪個不對晚秋讚不絕口,哪個不羨慕他有個乖巧聽話的女兒了,當時怎麼不見他覺得女兒像木頭了?
想到這裡,她冷笑着開口“自主思想?我看你也被你們單位那些不知所謂的大學生洗腦了吧,哪天晚秋要是成天跑來和你嚷嚷要自由,不要你管她的時候,有得你哭的時候。”說完就躺下轉身背對着鄭父,做出不準備再繼續和他說話的姿態,心裡卻打定了主意要再找晚秋談談這個工作室的事情,女兒還年輕,受到外界的誘惑衍生出許多不切實際的想法是正常的,但是她是當母親的,有責任替她將通向幸福未來道路上的障礙清除,讓她能夠走的平順,這是當母親的基本素養。
第二天她想找晚秋談話時,卻發現她一大早就不見了蹤影,打電話才知道今天她們高中同學聚會,晚秋在電話裡覺得很奇怪,說是前天就和她說過了的,羅女士纔想起來確實有這麼一回事,昨晚腦子一直在琢磨晚秋開工作室的事情,把她高中同學聚會的事給忘記了。她連忙說知道了,讓晚秋好好玩兒。
掛了電話,晚秋站在四合院的走廊上,並沒有急着回到包間,她心裡很明白,雖然父親同意了她開工作室的想法,但是母親這一關看來是不好過了,在羅女士的心目中,沒有什麼能比爲她找一個家世相當的青年才俊嫁了更重要的事情了,所有有可能妨礙她嫁人的事情都會讓羅女士如臨大敵,自己到底該怎麼說服她呢?晚秋出神地想着,都沒有發現自己面前什麼時候多了兩個人。
“嗨,嗨,怎麼又在發呆啊”豆豆無奈地在她眼前擺了擺手,怎麼兩次遇見都看見她這副神遊太空的模樣。
被她一打茬,晚秋猛地回過神來,看見豆豆和一個年輕男人站在自己面前,這個男人晚秋並不認識,不是她的高中同學,但是能被豆豆帶到這裡來,兩人又勾肩搭背的,可能是男朋友之類的,他正一臉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剛我媽問我點事兒,不知不覺就想入神了”晚秋笑着說,然後偏頭看着那個男人:“這位是?”
“哦,曲恆,我男朋友”豆豆落落大方地介紹道,然後又對曲恆說“這個是我高中同學,鄭晚秋,當年四中當之無愧的校花。”
曲恆聽後微微一笑,朝晚秋禮貌開口“果然不負盛名,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晚秋嗔怪得看了一眼豆豆“別聽她瞎胡說,我們別在這裡站着了,一起進去吧。”然後三人便一塊兒進去了,進去後同學們聽豆豆介紹了曲恆的身份,都不禁開始打趣她,朱莉莉更是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對豆豆說,我等了你怎麼多年,你就這樣有男朋友了合適嗎?又引來一堂鬨笑,豆豆也不迴應,仍由他們開着自己玩笑,晚秋裝作不在意地瞄了曲恆一眼,只見他笑嘻嘻站在那裡,絲毫沒有尷尬或不高興的樣子。
聚會結束時,曲恆開着一輛法拉利停在門口等豆豆上車,立即就引來一陣驚呼,還有幾個女同學投來羨慕的眼神,待這對今天一直帶着主角光環的情侶離開後,晚秋聽見身後傳來議論聲,“得瑟什麼啊,不就仗着她爸是市長嗎?不然就她那男不男女不女的樣子,怎麼可能找得到男朋友”
她聽見後轉頭看了一眼,發現正是原來讀書時班上那幾個成績永遠不上不下,努力在老師面前掙表現,拿着雞毛就喜歡當令箭的所謂好學生,這麼多年了,還是沒有變化,仍然是那副刻薄尖酸的樣子,她們見晚秋回過頭來,都訕訕地閉上了嘴。
晚秋站在那裡,看着她們,眼帶憐憫,“你們這樣,真的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