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日疏影到佛堂探望於她之後,長凝這些日子在佛堂裡面想了很多,以前沒有想過的事,那日的事更是回想了一次又一次,每一個細節,每一個表情都放佛被刻在了長凝的腦中,也是如此,長凝在回憶了幾遍之後發現了事情的蹊蹺。
那貼身丫鬟是從金陵那邊帶來的,很是忠心,但這個忠心也成了她致命的缺點。她們主僕兩個從上次公主府之後就放鬆了警惕,起了不該有的心思纔有了今日的遭遇。那五皇子什麼的,就是有心人謀算於她,想想那日在場的幾個人,每個人的身影都出現在長凝的腦中。
長安那個丫頭暗示的話語,長凝也是清楚,和其他人相比,沈長樂卻是最有可能,但有了之前的前車之鑑,長凝自然不會像是之前那樣的莽撞,有些事做錯了一次,結果已經足夠慘痛,長凝不會再去錯下一次。如今長凝有着更重要的事要做,隔着簾子看着外面伺候的兩個丫鬟,把整個身子沉到了浴桶之中,閉上了眼睛。
“三姐姐,你不知道這些日子,府上發生了很多事,若不是你不在,國公府上,估計奪魁的會是三姐姐你,三姐姐的才學是我們姐妹中最好的。這次國公府,六姐姐另闢蹊路,做了一幅畫,得到五皇子的讚賞,得了頭籌。”
長萱和長凝一向交好,眼下看着長凝憔悴的模樣,眼圈紅了,拉着長凝不斷的掉眼淚。“傻丫頭,怎麼哭了,都已是大姑娘,還像個楔貓似的。”長凝看着第一個來看她的妹妹,當初就是這個妹妹,第一個站了出來。不知道這個妹妹是否真的單純,長凝溫柔邊開口,邊接過丫鬟的手帕親手給長萱擦拭臉上的淚珠。
而長萱聽到長凝的話,撒嬌的跺了跺腳。在長凝的技巧的試探中,長萱說着過去長凝不在的事,尤其是國公府的一幕,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着重講了長樂如何得到五皇子的賞識。
“我倒是不知道六姐姐有如此才藝,以前姐妹在一起的時候,六姐姐從來沒有展露過,若不是今日五皇子在那邊,我們也不會有機會見識六姐姐的畫技。”
長凝對長萱的小心意,內心很是不屑,但臉上卻沒有露出來,而是附和的一臉詫異,眼中也是一閃而過的懊惱和憤惱,“六妹妹自小在廄長大,廄是皇都,和我們這些在金陵長大的自然不同。七妹妹,今日的話,在三姐姐這邊說也就好了,萬萬不能在對着其他人說,隔牆有耳,若是讓哪個有心人聽到了,誤會了就不好了。”
長凝好像是想到之前的遭遇,低聲開口規勸長萱。而長萱捂住了嘴巴,拍了拍胸脯。“三姐姐說的是,不過我也只會和三姐姐說,三姐姐你是最疼我的了。”長萱撒嬌的模樣,讓長凝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七姐姐,你也在這裡。”疏影看着相談甚歡的姐妹們,挑開簾子,笑着開口道。“九妹妹,你也來了,我和三姐姐才說着國公府的祝壽的事。國公府老夫人真是好福氣,我從來沒有看到這樣體面的壽辰,連宮裡面的太后娘娘都賜下了賞賜,這可是難得的顏面。”宮裡面賞賜的時,她們這些人也跟着跪下,想想宮中四妃鼎立,但獨獨國公府的老夫人大壽得到太后的賞賜,這後面代表的意思,讓廄有心人心中暗自揣測。
“三姐姐,景鈴還和我文三姐姐你怎麼沒有來。聽說了三姐姐身體有恙,還說過些日子要親自來看三姐姐呢。”
“上次見到景鈴的時,她很喜歡我的手帕,原來是說好了,沒料到我倒是出了意外,失約了。”景鈴姐妹是長凝在廄交的最好的朋友,面對着身份比她高貴的閨秀,長凝這種古生古長的閨秀比長樂更會打好關係。長樂誰也知道和這些人交好的益處,但很多時候,不自然會有一種穿越者的優越感在其中。
而真正的閨秀都是從小在內宅長大,最是擅長察言觀色,一點小細節的忽視,也會讓之前的好感前功盡棄。這也讓長樂在廄這麼多年,除了一些家世相當的人家之外,其他交好的姐妹少了一些。而疏影原來被家裡面寵壞了,交好的人比長樂還要少。自從疏影穿越以來,已經努力去改變這個事,只這事情不是立竿見影的,疏影也不希望讓人發現她太大的改變,只好潛移默化從一些小地方一點點改變眼前的僵局。
而這次國公府,定遠侯的舉動卻是讓疏影的人緣瞬間好轉起來,想到疏影代替她們去面對定遠侯,這些人對着疏影的態度轉瞬親熱了許多。而疏影雖說也知道這些人的心思,但也不會去拒絕這主動送上來的示好,這次國公府之後,疏影倒是和好多個原來泛泛之交的閨秀已經變得熟絡親熱。特別是丞相府的二姑娘和疏影咬着耳朵,一見如故。如今的右丞,是前些年才上位的,他們家的二姑娘正好是幾年選秀,在這之前,皇上已經當着丞相的面,幾次提到了定遠侯,這讓右丞相府中的徹夜的燈都沒有熄滅。
而如今看着疏影,丞相府的二姑娘長出了口氣,心中對着她多了幾分莫名的愧疚,幾句交談之中,發現兩個人的性子很像,相談甚歡,更是離開之後,丞相府的姑娘主動邀請疏影到她家中做客。
“就這麼說好了,後日的時候,我們好好聚聚,她們幾個定是和你性子合得來了。自從父親到廄爲官之後,我初來,在廄中很多事都不懂,上次看到你劍舞的時候,我就想着要和你交好。但那時候你身邊的人太多了,我也不好主動開口。”右丞相的小女兒拉着疏影的胳膊,主動開口邀請。疏影自然不會拒絕好友的邀約,點頭應承了下來。
疏影到了不久,長樂也跟着到了,幾個姐妹相談甚歡,好似之前沒有什麼事發生,又相攜到了老夫人院中用過了晚飯之後,長凝才獨被留在了老夫人的院中,沒有人知道老夫人和長凝說了什麼,只是隱隱約約看到長凝和老夫人通紅的眼睛。疏影沒有讓人去調查長凝那裡的事,而是讓下面的人準備明日去丞相府的禮物。說起來也是要感謝長樂這個穿越姐姐,用長樂的點子,做出的那些點心在廄裡面供不應求。
他們作爲長樂的老家,那廚房中除了眼下市面上賣的正好的糕點以外,還有一些市面上沒有的,而疏影這次準備的禮物就是這些點心。廚房那邊聽到夫人的吩咐,早就使出渾身手段做出了最拿手的點心。
“長安,右丞相在朝中和你父親的關係很好,說起來他是你父親前一屆的探花,原始在翰林院裡面當差幾年,得到皇帝賞識下方到了地方,前年的時候被皇上恩旨到回京。丞相夫人出自嶺東魏家,那魏家的在教女上很有一手,你和他們家小女兒在一處,會學到了很多東西。”沈家夫人看着那邊的小女兒,眼中先是欣慰,接着再閃過一絲哀傷。
“母親,我知道了。”疏影好事沒有看出母親的擔憂,言語中露着對明日做客的期待。自從把匕首給那個丫頭之後,定遠侯後來回想着那日的舉動,也有些詫異和後悔。
謀定後動還是他的個性,但那個時候看着那個丫頭站在人羣后面落寞的身影,不知道爲什麼心中一痛,明明她臉上帶着笑容,但他卻是看出這笑容後面其他的內容。熱鬧的氣氛在她的身上遠離,站在人羣中的她好像要遠離,好似不屬於這裡。
敏銳的感覺到這一幕,男人才會把匕首扔到這裡,臨走的時候看着疏影瞪大了眼睛望着他的模樣,轉身離去的男人嘴角帶着笑容。
原以爲這輩子註定孤獨,他對未來也沒有太多的期待,但如今命運已經改變,他又第一次對着一個人動了心思。如果錯過這個人,想着這個丫頭會被其他人照顧,會和其他人白頭到老,慕容破軍不願意再想下去,他不允許這樣的事出生。生性淡泊,對很多事都沒有太多奢求的他,第一次對一個人有了佔有的**,這個人是屬於他的,從頭到尾全都是屬於他的,他不允許任何人從他手中把她搶走,也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有了這個念頭之後,慕容破軍倒是第一次歡喜於他的身份,有外祖母的疼愛,估計他今日的舉動已傳到了外祖母的那裡。
“破軍,在國公府可還好?我聽下面的人說,你把匕首給了一個姑娘?不知是哪家的姑娘?”這一日慕容破軍去給太后請安,太后想到嬤嬤傳來的消息,開口打趣道。面對着疼愛的外孫,太后彷彿尋常人家的祖孫,沒有了往日的氣勢和威嚴。
“多嘴,那沈家姑娘有些意思,反正那匕首也要給出去,倒不如給一個會珍惜它的人,也算對得起這把匕首。”雖心中已有了準備,但聽到太后提到沈家姑娘,莫容破軍臉上還僵了一下,然後好似不在意的開口道。
“哦,那沈家丫頭倒是有緣,能被破軍你賞識,也是個有福氣的。”
慕容破軍是在太后身邊長大的,他言語中的不自在,太后又如何不會察覺,和身後的嬤嬤對視一眼,兩人眉眼中帶着笑容,沒有在繼續爲難這個外孫,而是暗暗把這個記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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