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我要來這種地方啊。”方唐鏡仰天長嘯,他不在事務所,卻在高中學校門口,痛苦的是他沒有子女在讀高中,是來“幫小偷先生浪費時間”的,這是他一貫的行爲順序,過過場子,做做樣子就可以了。“小偷偷了我的寶貝手錶,老子還要給他們白乾活。造孽啊。”
“行了,偷手錶的又不是曾成同志,你幹嘛老說他小偷。”
“天下小偷本一窩,這跟他偷的又有什麼分別,真是。”方律師越說越來勁了。
“這不是欠趙信一個人情嘛。老闆你先把這案子弄好了再說。”
“爲什麼那天沒有早點給報酬,唉,真是悔不當初,可惜世上沒後悔藥賣,要是有...”
“那個不就是小雪嗎?”程小雨看着照片上的人,再擡頭看着不遠處走來的女同學,發現新大陸了一樣。
“不好意思,”她小跑過去,叫住,“你是小雪吧。”
“是的,怎麼了。”
“事情是這樣的,你叔叔曾成希望我們再調查一次你哥哥的房間,能否允許我們進入你家呢?”
小雪沒有說話。程小雨以爲她有什麼意見,於是問道:“你怎麼看?你哥哥是自殺的嗎?”
“跟他沒關係,”對方用極小的像蚊子一般的聲音說話,“即使不是自殺,也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怎麼這麼說呢。”程小雨勉強使自己保持微笑。
“小偷本來就是可恥的,”語氣跟剛纔有點不一樣,方律師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在這方面表示極大的贊同。
“那是過去的事了,曾成同志說過會改過自新的。”
“現在纔來關心我,已經太遲了。”沒等程小雨阻止,小雪抓起背上的書包袋跑掉了。
“哎呀呀,這可怎麼辦,”方律師一副很爲難的表情,“沒有家人的許可我們就不能調查了。雖然有些對不住曾成,但是我們現在還是放棄吧,回公司擬定合同要緊。”
他一看旁邊的程小雨,卻發現她壓根沒在聽,而是在打電話,“你跟誰打呢?”
“趙信,即使我們去了,小雪也不同意,怎麼辦纔好。”
“別去拜託小雪就好了,直接去問趙康哲就好了。”
“我去,這世上哪有把懷疑自己的人請到自己家裡去的白癡?”方律師大聲罵道。
1小時後,他們三人來到趙康哲家門口。
“可以啊,請進吧。”聽完對方的要求,趙康哲滿面笑容不但沒有加以阻撓,反而熱情歡迎。
“可以嗎?”
“當然,我非常能理解曾成的的感受,請盡情調查到滿意爲止,請進。”他讓開一條道,開了門。
“這可真是個好人吶。”方律師站在小川的房間裡來回踱步,“真是讓我大吃一驚。按理說應該非常討厭這樣的事纔對的嘛。這可真不是一般就能有的胸懷啊,果然是老師啊,會體貼人。”
趙信沒有理會那誇誇其談的話,自己鑽進研究密室之謎去了,首先注意到的就是門口的鎖。不過方律師的牢騷還沒發完:
“你像像看,他收養了兩個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明明自己挺年輕的,再婚也是不錯的選擇嘛,肯定是不忍丟下孩子不管吧,這品德可高尚到天了。”
“但是曾成...”
“剛纔的沒看到嗎?弒子的人能有那樣的表情嗎?我不那麼認爲,果然還是,肯定是自殺的啦。這一切都是曾成的固執偏見,冤枉好人了吧,對吧。”
繞過走廊的一間房間裡,小雪正在偷聽小川房間裡的每個動靜,似乎是聽到對趙康哲的誇獎之詞,讓她非常不舒服。
“有一點好奇怪,小川每天呆在房間裡把自己關起來,吃飯問題怎麼解決的?”程小雨在筆記上一劃一劃的。
“妹妹給他送飯,當天他還吃了妹妹的飯菜,連帶趙康哲的咖啡都喝了。”趙信繼續勘測說。
“自殺之前還有那樣的胃口啊?”
“這就是所謂的最後的晚餐了,換做我也會做個飽鬼也不會做餓死鬼。”說這話的肯定是方律師。
“從小川體內檢測出安眠藥的成分。”程小雨翻開筆記本上的幾頁。
“房間內的垃圾桶留有藥片板。”
“難道是趙康哲在咖啡裡下了安眠藥?”
小雪在內屋心裡一顫...
“笨蛋,在煤炭自殺的時候,服用安眠藥是很正常的嘛。”
“早餐的餐具呢,調查過了麼?”
“趙康哲好像已經洗過了。”這句話徹底讓程小雨的心崩潰了。
方律師慢慢坐起來:“我看,宅久了也會有自殺的衝動的。我們太打擾趙康哲了,差不多就走吧。”
“小川真的是封閉自己的學生嗎?”
“這話什麼意思?”
“我覺得封閉自己的人是對生活沒有慾望和動力的,而且和社會斷開聯繫一會選擇逃避的人才對,可看到這裡一排的物理研究的書,完全沒有給人這種印象啊。”程小雨感慨的說道。
“好了,我們走吧。”方律師拉着程小雨的衣服往趙康哲書房趕,“差不多該去道別了。”
“調查完了嗎?”,趙康哲一邊打印着什麼一邊問。
“是啊,非常感謝您的配合,我們到此結束了。咦,這是什麼?”程小雨撿起打印機後面剛出來的紙問道。
“哦,這個傳單,是我在學校開一個加入魔術元素的科學實驗展所準備做宣傳的。所以學生家長都可以參加。”
“一般市民普通人都可以去看嗎?”趙信似乎有點興趣的問。
“這個有點誇張了吧,只是在一個小教師舉行的新課程代表,要是感興趣,也歡迎參加哈。”趙康哲依然是面帶微笑的說道。
上面寫這12月23號早上10點-11點,聖誕節魔術科學實驗展,讓你愛上理科的頭銜。
“那我們告辭了。”方律師第一個離開了房間。
目送他們的是二樓的小雪,她回到小川的房間,手裡拿起那物理書,眼淚不自覺的掉了下來,雙手抱着書本,好像在擁抱小川的身體一樣,久久不能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