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柳煙此時不哭了。
只是看着楚千漓，眼底全是憐憫和哀傷。
“我真的是你的娘，你纔是我的女兒……對不起，十六年前，是娘錯了。”
她低垂眼簾，眼淚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終於，再一次將十六年前的事情，一五一十說出。
“我知道，只要有龍淺月在，我就一輩子不可能在老爺面前擡頭。”
“只要龍淺月的孩子生下來，我的孩子，便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我就是因爲出身不好，纔會這麼多年，在府中不得寵，我怕我的女兒會重蹈我的覆轍。”
“所以，十六年前，我和龍淺月一起生產那夜，我收買了產婆，讓她想辦法，將龍淺月的孩子與我的孩子交換。”
“正巧那日，四妹的女兒楚飛雪也同一夜出生，三個孩子，吵吵鬧鬧的，讓產婆更加方便下手。”
“所以，”她擡起頭，再次看着楚千漓，眼淚又滑了下來。
“漓兒，你纔是我的女兒，我是你娘啊！”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爲孃的錯，對不起，娘真的只是爲了你好！娘只是太愛你了！”
雖然秦柳煙犯了錯，但，身爲母親，她對孩子的愛是偉大的，也是無罪的。
在場的人，一個個都聽得心中一陣荒涼。
唯獨只有楚千漓，始終面無表情。
垂眸看着自稱是自己孃親的女人，態度還是那樣的高高在上，分明沒有半點憐憫。
如此目中無人，哪裡有半分善良？
太后一看，就更加厭惡了！
皇上的臉色也愈發難看：“楚千漓，你頂替了龍淺月女兒的身份十六年，你可知罪？”
楚千漓卻有些想笑：“敢問皇上，我幾時知道自己不是龍淺月的女兒？”
“你……”皇上沒想到，這瘋丫頭，連自己都敢頂撞！
他身在高位，幾時曾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無禮過？
多年以來，也就只有一個人，那邊是，玄王風夜玄！
不得不說，這死丫頭此時，竟還真有幾分玄王的氣勢。
不過，她這話，皇上竟一下子反駁不起來。
慶公公也不知該說什麼。
這……就算人家不是龍淺月的女兒，她不也是現在才知道？
這……也不算是欺君之罪吧！
皇家人不說話，楚洪濤就慌了，忙道：“孽障！在皇上面前，豈容你無禮！給我跪下磕頭認錯！”
楚千漓連皇上都不怕，又豈會怕一個對自己從未有過半點真心的所謂父親。
她冷冷一笑，那態度，簡直傲慢猖狂。
龍燁想說什麼，可終究，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今日，心力憔悴，他如今，也是渾身無力。
倒是站在龍燁身旁的龍非凡，此時看着楚千漓，眼底竟有幾分驚豔。
他長年征戰在外，和自己這位小外甥女其實也沒有太多的接觸。
只是常聽說她有多桀驁不馴。
可現在的楚千漓，看到他的眼裡，桀驁不馴這四個字，竟成了褒義詞。
這一身傲骨，不知道有多討人喜歡。
可惜了，爲何不是淺月的女兒？
他發現，他真的很喜歡這個小丫頭啊！
楚千漓依舊看着皇上，忽然冷笑道：“口說無憑，區區兩張嘴，誰能保證她們說的就是實話？我也可以說，秦柳煙爲了幫她的女兒楚懷玉上位，就來污衊我不是龍淺月的女兒。”
她上前一步，笑道：“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證明，我纔是龍淺月真真正正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