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看到遠遠的風雪當中準確的說有一團雪在朝這個方向走來。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可以肯定那是夏至。
而那團雪在說完那些字之後,只看到搖搖晃晃,瞬間倒在地上。
就像是一個雪糰子分崩離析。
顧寒心都快跳了出來,飛快的朝雪糰子跑去,一邊跑一邊喊道。
“夏至,夏至,是不是你?”
明明看起來距離那麼近,可是這一段路程又那麼遠,怎麼跑都跑不到。
顧寒沒有發覺自己奔跑當中落淚了,那淚花在眼角硬生生的被凍成了冰碴子。
她一點兒都沒有感覺到,只是拼命的跑了過去。
總算是跑到了。
一下子就跪在那團雪跟前,用力的扒拉開。
果然扒開那些雪之後看到了一個棉帽子,把那帽子扯下來。
扯下臉上的圍巾,就看到已經昏迷過去的夏至。
顧寒用力的揉搓着她的臉,用手輕拍她的臉頰。
“夏至,夏至,你給我醒來,你給我醒過來。
你不是一向挺有本事的嗎?你不許睡過去,你不能睡過去。”
“你要是睡過去,我就把你扔在這裡,我告訴你,我是很自私的,我是不會把你揹回去的。
你就等着自生自滅。”
“夏至,我說話算話,你要是不醒過來,我就不管你了。”
“夏至,你醒醒呀!你搶走了我18年的人生,現在你說死就死了。”
“我告訴你沒門兒。咱倆一輩子都得糾纏在一起。
我欠你的還沒還你,你欠我的你也沒還我。”
“你死了我怎麼辦?”
“你把這一切扔下,我告訴你,你想就這麼把我給甩了,沒門兒。”
“你給我醒過來。”
那雙手用力的揉搓着他的臉蛋,同時脫下自己的手套,用嘴在手上哈氣。
拉開了她的衣服,用力的揉搓她的身體。
等拉開她身上披着的那個毯子的時候,才發覺衣服全都凍的像是冰塊兒一樣,扯都扯不開。
顧寒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就在這時,只聽到一個聲音傳來。
“你,你都沒死,我,我怎麼可能死啊?
你……要是……再把我擺在……這裡一會兒,那……就真的……凍死了。”
顧寒這才發覺夏至總算是睜開了眼睛,可是那睜開的眼睛說完這句話,一腦袋一歪,又昏了過去。
這才手忙腳亂的把人背起來,用力的扛在自己的肩上。
不得不承認,這會兒的夏至簡直就像是一大團的冰坨子。
在自己背上,跟個山一樣。
她倒是想找人幫忙,可是四目望去,居然連一個人影都看不見。
顧寒抹了一把臉上的冰碴子,用力的把人往肩膀上扛了扛。
“你別睡着,這麼冷的天兒,你要是睡着真的就醒不過來。
我告訴你,馬上我就把你擡回去。
到了屋裡就暖和了,有熱咖啡,有面包。
你男人也在。”
“你別睡着,你要是睡着了,萬一睡過去。
我跟你說,就你家那個男人長得又不錯,工作又好。
你想一想,你要沒了他立馬就能再娶。”
“你那個房子收拾的那麼好,你甘心把那些拱手讓人?”
“你別睡,你別睡,聽見沒有?”
夏至的頭就擱在顧寒的肩膀上。
“你能不能……不要……唧唧……歪歪了,吵……死了。”
這斷斷續續的一句話,卻讓顧寒眼眶直酸。
雖說她嘴上嚷嚷着恨夏至,可是她從來沒希望過夏至真的去死。這會兒扛着人硬生生的走回到他們住的小旅館。
本來也許只有兩百米的距離,可是生生的走出了二十公里的速度。
小旅館的大門被撞開。
劉家兄弟正在樓下,坐在那裡喝着咖啡。
就看到顧寒扛着一個人衝了進來,同時兩人摔倒在地上。
而背上那個人身上結的冰碴子,因爲這一摔濺的滿地都是。
“快!快來幫忙,這是夏至,趕緊擡到屋裡去。”
顧寒被夏至死死的壓在底下,感覺是一塊石頭,把自己砸在地上。
只能冒出一個頭,對着兩兄弟喊道。
兩兄弟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夏至,兩人急忙起身。
把人翻過來是夏至,這會兒面色透着青白。
白裡發青,青裡發白。
夏至這會兒眼一翻,已經徹底昏了過去。
三個人擡着夏至想上樓,卻沒成想夏至身上的衣服重的活像是冰坨子。
顧寒都在猜測自己剛纔是多麼大的力氣,才能把這樣的夏至給揹回來。
怪不得自己累的都快斷氣。
就在這時,周正安和姜一凡從門外走進來。
看到大廳裡的這一切愣了,
“這是怎麼了?”
“這是夏至,趕緊把她外面的大衣解下來,把人擡到屋裡去。”
顧寒的聲音都在打哆嗦,周正安聽到這話的第一瞬間就衝了過去。
一把推開兩人。
抱起地上的人,果然看到是夏至,這會兒夏至已經睜不開眼了。
一邊拍打夏至的臉頰。
“夏至,醒醒,媳婦兒,你醒醒。”
顧寒在旁邊喊道。
“你別叫她了,現在趕緊把外面的大衣弄下來,把人抱進房間,在這裡算哪回事?”
周正安一聽這話,這才猛然反應過來,夏至現在這狀況很明顯是失溫嚴重。
二話沒說直接開始動手解大衣。
可是身上的大衣和底下的呢子大衣凍成了一體,現在解都解不開拉鎖。
直接動手開始撕,把呢子大衣撕開,才發覺他下身的腿上全都接上了兵。
那一雙靴子硬生生的凍在了腳上。
總算是把身上的大衣棉帽子全都解開。
把裡面的人抱出來,這會兒才發覺夏至渾身上下冰的還嚇人。
周正安抱起她就往房間裡衝。
衝回自己的房間,把人放在牀上。
回頭對着姜一凡喊。
“去,到外面端兩盆雪進來。”
在這裡人要是凍着了,不能一下子用熱水,熱毛巾來緩和。
那樣的話,人會凍傷,而且受到很大的傷害。
把人放在柔軟的牀上。
把身上的毛衣,秋衣全都脫掉。
那雙靴子暫時還脫不下來。
好在是翻毛的靴子,一會兒只要化開就能從腳上拿下來。
顧寒端着一盆雪推門進來,把門關好,放在牀邊。
周正安用手拿着雪給夏至的胳膊上來回的揉搓。
顧寒見了,二話沒說也捧着冰涼的雪開始給夏至腿上揉搓。
兩個人搓來搓去,終於夏至渾身紅彤彤的。
感覺整個人的血液已經開始流通,而這個時候夏至從剛纔安靜的昏迷當中已經開始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