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治服
劉芝燕瞅了一下劉前進,有點兒猶豫,劉前進這大個子飯量她又不是不知道,一路上早就看見。
要是和劉前進一塊兒搭夥,的確有點吃虧。
這年頭兒誰家也沒富裕,糧食不打算好,他們自己都得餓肚子,更何況再加上一個劉前進。
看到劉芝燕猶豫,她就知道劉芝燕心裡想啥。
“你回去再想想,我和劉前進肯定是要搭夥的,劉前進你也看出來啥也不懂,就是個小孩兒心性。
讓他做飯,他也不會,我還指望着劉前進力氣這麼大,能幫着打打水砍砍柴,就算是出門去幹點兒啥,也有個人護着。
省的被狼吃了。”
這話是她提醒劉芝燕,可不光是簡單吃飯的問題,以後遇到的難題多着呢!
劉前進除了飯量大以外,其實作用還是蠻大的。
別人都欺負劉前進傻,她得讓衆人知道劉前進的作用大着呢。
哪怕就是爲了劉前進這份作用,也不能欺負劉前進。
劉芝燕聽了這話,立馬拍着胸脯表態。
“咱倆同進退,咱仨人一路上也算是同甘苦。
我哪能扔下劉前進,你放心,他多吃點兒就多吃點兒。
我不計較的。”
這話說的多少有點兒底氣不足,這年頭兒糧食是硬通貨,誰也沒有那麼大方,願意把自己的口糧給別人。
“那你可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別答應過之後等到吃飯的時候天天叫屈。”
“要不然提前咱們就分開,別到時候鬧麻煩,連朋友也做不成。”
夏至當然會提前說,劉芝燕這個人嘴巴跟刀子似的,別看現在和和氣氣,那是因爲大家現在真的像朋友。
上輩子劉芝燕跟自己刀槍劍雨的可沒有少針鋒相對。
劉前進雖然傻,可是幾歲的孩子也會有自己的個性和尊嚴。
你傷害了他,他是照樣會生氣的。
這是她欠劉前進的。
照顧劉前進可以,可是不能因此把別人搭上,她也算是通情達理,沒把上輩子恩怨直接帶過來。
“行了,行了,我既然今天答應你,肯定就不跟他計較。
我還不知道自己以後又不是沒有有求於人家的時候。
就算是交朋友,我願意,我樂意和你們搭夥,總比和那些人搭夥強。
你沒看昨天吃飯的時候那一幫嘴臉,恨不得把咱們三個撕碎的啃。”
劉芝燕清醒地認識到她現在已經和夏至劉前進綁在一塊兒。
夏至這裡人家可是有一條大粗腿,她跟夏至綁在一塊兒就意味着和周隊長綁在一塊兒。
以後分活兒的時候說不準周隊長會看在夏至的面子上也會照顧自己一點兒。
孰輕孰重她還能不知道。
夏至這麼看重劉前進,就是爲了夏至也不能計較。
“行,既然你這麼說,那咱們就分工明確。咱們倆一人做一天飯,另外一個人就洗碗。
打水和劈柴的活兒就交給劉前進。
你看怎麼樣?這兩天你胳膊不好使,做飯和洗碗就暫時我代替你幹。等你養好了之後再把這些活兒給我還回來。”
劉芝燕撅起嘴。
做飯她會,可是沒想到夏至居然跟自己分得這麼清楚。
甚至代替自己幹兩天活兒,還得還回去,她沒想到夏至會這麼說。
別說她沒有佔便宜的心思,本來覺得仗着自己胳膊不好使,起碼能一兩個月不用幹活兒。 “當然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咱倆可是萍水相逢,你要是不樂意,我可以搬出去。”
夏至可一點兒沒客氣,她不能慣壞了劉芝燕這個毛病,劉芝燕上輩子就是這樣,喜歡偷點兒小懶,耍點兒小聰明。
佔點兒小便宜。
要說劉芝燕這人壞的離譜,還真沒有。
可是就是因爲嘴巴不饒人,再加上會耍點心機,其實在農場的時候也沒幾個好朋友。
當然這年頭兒做朋友也沒那麼容易,真心相待的朋友,最後因爲利益都會分崩離析。
這可是這個歲月最後會面臨的一種結果。
不站在同一個起跑線進行競爭的時候,大家都是兄弟朋友一個地方來的,要守望相助。
一旦大家開始競爭,那就是你死我活。
所以爲了提前預防以後開始惡性競爭,就得讓劉芝燕守好規矩。
劉芝燕一聽這話就變了臉色,撅着嘴,沉着臉,自個兒一個人往前走。
本來以爲夏至多少會哄自己一下,畢竟兩個人住在一個屋裡。
說出這話的確是讓她有點兒心寒。
夏至居然能毫不猶豫的就因爲這麼個破事兒準備把自己趕出去。
可是都走了老遠,居然沒有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猛然一回頭,卻看到夏至和劉前進有說有笑的遠遠的墜在後面,離着自己至少有200步遠。
劉芝燕氣哼哼的一跺腳,狠狠的瞪了一眼兩個人。
“夏至,走就走。你不要我有的是人稀罕我。”
撂完狠話轉身就走,卻聽到後面,隨風傳來夏至的聲音。
“走可以,那你把你的糧食扛上啊。”
這回劉芝燕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對呀,100多斤糧食還在劉前進的肩膀上扛着。
看了看自己還在吊着的胳膊。
劉芝燕站在原地吧嗒吧嗒的掉眼淚。
夏至和劉前進走到跟前兒的時候,看見她一直站在那裡不動彈,肩膀一聳一聳。
夏至探頭過去看了一眼。
“哎呦,這就哭了,我可跟你說這裡的冬天冷的很,你這一吹風臉上立刻裂的都是口子。
你可是小心一點兒。到時候這張小臉蛋兒可就不能見人。”
劉芝燕一聽這話嚇壞了,急忙掏出手絹捂在自己哭紅的眼睛上。
“夏至,你太欺負人。”
聲音透過手絹兒悶悶的傳來。
“劉芝燕不是我欺負人,做人得有分寸感,有界限。
你現在手受傷,我幫你已經是人情,我不幫你也是本分。
合着就你知道佔便宜,我是傻子,就樂意讓別人佔便宜。”
夏至這似笑非笑的話,終於讓劉芝燕最後的那一絲自以爲是,徹底消散。
本來以爲她和夏至多少還是有點不同,因爲夏至穿的寒酸。
這是一種天然的優越感,卻沒有想到夏至太通透,而且太理智。
這麼冷靜理智的一個人,自己這番作爲拿捏不住人家最後就只能投降,否則難堪的就是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