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子觀音

送子觀音

“相公……”邵瑕不會游水,手腳撲通在水裡亂踢撲打,狗刨式的動作讓顧子喻忍俊不禁。

“相公救我。”邵瑕喝了幾口水,掙扎間抱住了顧子喻的大腿。

顧子喻捉住她的手臂將整個人提了起來,斥道:“不會游水瞎鬧什麼?”

“我要洗澡。”被顧子喻提到半空中,邵瑕縮着腦袋掙扎着,白淨的肥胖腳丫子踩在他肚子上。

“一輩子沒洗過澡?”需要如此聲勢浩大的落水?

“相公幫我洗。”邵瑕的手好不容易勾住顧子喻的脖子,光溜的身體撲在他身上,田螺般緊粘着。

浴池的水於邵瑕而言,深了.將她放在浴池中,深水淹沒身子。顧子喻將她提放在玉階上,邵瑕伸開手讓他忙幫洗澡,只是她的眼神,在顧子喻的身上打量着。

“轉過身去!”顧子喻黑着臉命令道。小小年紀,竟敢如此肆無忌憚的打量他的身體。

反了她了!

邵瑕乖乖轉過身去,站着讓顧子喻幫她洗澡。

帶着怒氣,顧子喻下手有些重,將邵瑕從頭到底涮洗一遍。

幫小冤家洗好身體後,顧子喻唬着臉讓其自行穿衣,而他側趁着她穿衣間快手快腳的穿好衣服,上了浴池。

“相公,等我,我怕……”見顧子喻要走,邵瑕胡亂套着衣服追了出去。

“相公相公,我幫你擦頭髮。”回到寢室,邵瑕快手快腳步的拿出乾毛巾,爬上凳子不由分說幫顧子喻擦着溼漉漉的頭髮。

忙了一天實在是疲倦至極,顧子喻也隨了她,舒服的躺在椅子上任她擦着自己的頭髮。

“邵瑕,這是給你的。”顧子喻拿出油紙包好的東西遞了過去。

“是什麼?”難得他送東西給自己,邵瑕自是心喜萬分。

“打開看看。”

邵瑕放下毛巾,打開油紙歡喜道:“冰糖葫蘆!”這是她最喜歡吃的。

“相公真好。”這可是他第一次買冰糖葫給她吃,除去她上街自己拿,讓他付錢之外。

邵瑕重新將它包好,放到他賞給她的小盒子中。顧子喻見她視如珍寶,不如露出了笑容,真是隻太容易滿足的小屁孩。

也許,她並沒有想像中難養,當然是在不任性的情況下。

不高興時哄兩句,生氣時買點東西給她,這個不難。

頭髮幹了之後已差不多是凌辰,邵瑕睏意十足,她搬出牀底下的小凳子,踩着爬上牀。她脫了衣服,只着一肚兜和褻褲,露出白胖胖的粉嫩身體。

她站在牀上蹦達着身體,扭着小屁屁笑着向顧子喻招手,“相公相公,快上牀睡覺覺。”

顧子喻噗一聲笑了出來,起身吹熄燈火上了牀。

“相公蓋被子。”邵瑕掀好絲往他身上蓋,光滑的身體往顧子喻身上鑽,手抱住他的腰不放。

“又狗皮膏藥了?”奶香味撲入鼻間,顧子喻頗爲頭疼,她別的本事沒有,粘人的本事倒是世間罕有。

他人香懷在抱,美人暖被,他則當爹當娘當抱枕。

“相公好香。”腦袋往上脖子上蹭,溫溼的嘴脣貼在他脖頸動脈上。

顧子喻毫無情面的扯掉她手,將期丟回小枕頭上,沉聲教訓道:“睡有睡姿,你規矩點。”否則日後嫁不出去……這話被他吞了下去。一不小心,錯將丈夫的身份當成爹了。

“相公,明天后天你真的要陪我?”怕他反悔,閤眼前又得重複了一次。

“真的。”

“要是騙我,生兒子沒屁/眼!”邵瑕抱了他一條手臂不肯放,擱在肚子上捂着。

顧子喻一聽這話不對,當即厲聲斥道:“這話從哪裡聽來的?”生兒子沒屁/眼?以後若是兩人真有感情,兒子也是她給他生的。

這個蠢東西,竟咒他生兒子沒屁/眼?他…他打的她屁/股開花!

額,怎麼想到她給他生兒子了呢?能否養大她都很困難,竟想到不知哪去了……

果然睏倦之人容易胡思亂想。

翌日微晨,顧子喻起牀上朝,一旁的邵瑕睡的很熟,面帶微笑,食指含在嘴中。顧子喻無奈的搖頭彎腰,將她的手指抽了出來擦乾淨,拿自己的枕頭給她抱住,再爲其蓋好被子。

退完早朝坐着官轎回府,前腳剛踏出轎門一火紅色的小身影快速撲了上來。

“相公,我們走吧。”邵瑕抱住他的大腿,仰頭祈盼着。

顧子喻拍了拍她的腦袋,“急性子,待我換了這身官服先。”

“那快換吧,我們等會到處面吃早膳。相公,我要吃好多好多好吃的。”邵瑕拉開步子拖住他往府外去,怕再慢點相公又讓人給搶走了。

“整天就知道吃。”顧子喻瞥了她一眼。

“我不吃長不大嘛。”邵瑕正色道:“長大不怎麼做相公的娘子。”小喬昨個可是跟自己說了,要自己快高長大,才能給相公生兒子,到時就不會有別的女人來搶相公了。

顧子喻沒理腦抽的邵瑕,回房換好衣服帶着她往府外走去。誰知剛拐進花園見得一熟悉的身影,眼尖的邵瑕拉着顧子喻往後門跑,“相公,我們走後門吧。”

顧子喻回頭望着從遠處走來的司馬南,明白邵瑕的吃醋舉動。也罷,從後門走,可以少個纏人的。

兩人出了府,顧子喻帶邵瑕上了聚福樓,點了早膳點心。邵瑕開心的吃着,拿筷子不斷往顧子喻碗中放點心,塞滿食物的小嘴嚷道:“相公一定餓了,多吃點。”

顧子喻黑着臉道:“吃飯時不要說話。”她嘴裡中的包子屑噴到他臉上,還帶了唾沫,噁心死了。

跟她說過多少次了,吃飯時不要說話。

修長的手指抹去臉上的屑沫,拿手帕抹了很久。

吃完早膳,顧子喻帶着邵瑕去遊湖泛舟。邵瑕半趴在船舷上,揮手潑水趕着湖中泛水的鴛鴦,高興道:“鴨子哥哥,快閃開,船會撞到你們的。”

玩盡興後邵瑕抱顧子喻大腿,央求要去玉鋪買一對鴛鴦玉墜。她戴一個,另一個放在嘴邊親了兩下,讓顧子喻帶。顧子喻眼角也不瞄她一眼,僵硬着臉站的筆直,頭高仰着,身姿挺拔,風采自成。

那東西他不顧一屑。更主要的是,那東西沾了她的口水,髒!

邵瑕見顧子喻不戴,她一屁股往坐在玉鋪門前賴着不走,一行鼻涕一行眼淚扁着個嘴,“爹,我餓……”

過路的行人越聚越多,顧子喻面子全無,恨恨地戴上玉墜藏在衣衫之下。邵瑕立即破涕爲笑,拍乾淨身上的灰塵歡天喜地的拉顧子喻的手。

顧子喻嘴角抽搐的斥道:“剛剛纔吃了兩碟點心,又餓?快起來,我給你買吃的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虐待她,飯也不給她吃。

“謝謝爹。”她扯着他的衣服下襬,帶着眼淚鼻涕笑嘻嘻跟着他的腳步而去。

顧子喻嘰笑道:“倚小賣小,臉皮三尺厚;又哭又鬧,耍潑打滾,黃狗撒尿。”

“相公,我要尿尿。”邵瑕止住身體手半提着裙子不放。

顧子喻忙丟下她的手,板着臉道:“你再給我說一遍?”她當自己是小狗嗎?

解手就解手,都教了不下十次,還說尿尿!滿大街的人,她說尿尿就要尿尿,知不知羞啊!

“那…那我不尿了。”邵瑕似沒見他的表情,興高采烈拉了他的大手拖着就走。一路上,邵瑕買的買吃的吃,花了顧子喻不少銀子。

見街角很多小孩在擲圈得姿娃娃攤前,邵瑕玩心大起,扯住顧子喻的不依不撓,“相公,我要那對兔娃娃。扔給我,扔中給我。”

顧子喻自認爲性子好,可他也受不住的時候。怎麼想都不明白,這些放在地上不起眼的破瓷娃娃有什麼好?

帶小孩,不是件輕鬆的差事。但是他答應過今天陪她,不能食言。

他認命的付錢拿了十個小竹圈站在一丈開外,擺好姿勢瞄準了遠處的小兔子。

堂堂戶部侍郎,竟然丟人丟到在街邊丟小竹圈套瓷娃娃,這要是讓官場同道、相交好友得知……

“顧兄,今日怎的如此雅性在這丟竹圈?”

哪壺不開提哪壺,對面走來瀟酒翩翩,手搖摺扇的楚耀、軒轅宇,正一臉怪笑望着左腳向前跨出一大步,身軀前傾,屁股往後,右眼圓睜左眼微眯瞄準的顧子喻。

顧子喻的臉一陣青紅皁白,直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嫂夫人好。”雙人一起作揖,忍笑向六歲的邵瑕行禮。

顧子喻瞪了兩人一眼,沒好氣道:“閃一邊去。”趁着說話的瞬間收回了奇怪的姿勢,昂然站着,氣宇軒昂,風度十足。

楚耀當場受傷捂胸道:“枉我兩人整天掛念顧兄,邀你過府相述你不來,相聚酒樓你不來,原來只是有空陪嫂夫人。”

“相公,快扔兔子。”邵瑕適時催促道。

顧子喻將竹圈遞了過去,沉下臉不悅道:“自己扔。”

“相公扔,相公扔。”習慣性的開始撒嬌。

楚耀與軒轅宇站在一旁開始看好戲。

顧子喻頭髮開始發麻,站在筆直,僵硬的手拿起竹圈朝兔娃娃丟了過去。

“唰唰唰……”十個竹圈一下子丟完了,一圈未中。

邵瑕扁嘴望着顧子喻,顧子喻狼狽的撇開臉,冷冷道:“這破玩藝有什麼好玩的,都是騙人的,如若丟的中,老闆早傾家蕩產了。”商販要是敢頂嘴,休怪他翻臉無情。

“噗……”

“噗……”

兩記悶笑換來顧子喻幾記不屑的白眼,激將道:“有本事你們來。”

“楚大哥、軒轅大哥幫我丟兔娃娃吧。”邵瑕拿無辜的水靈靈大眼睛期待的望着兩人。

兩人在小屁孩面前拒絕顯小氣,接受又不想擺那奇怪的姿勢。可他們實在受不住顧子喻挑屑的眼神,於是咬牙各拿了十個圈圈,唰唰的丟完了,同是一個也沒有丟中。

兩人異口同聲道:“顧兄所言極是,確實是騙人的,不可能有人會丟的中。”

邵瑕鄙視的望着站在身邊的三個大男人,撇嘴不滿道:“一個都丟不中?”

“咳咳咳……”三個男人的慘白着臉不吭一聲,各看望着頭頂上的一片天。也許天上會掉餡餅!

邵瑕拿出小錢包,掏出幾個銅板拿了十個圈圈,依舊學他們的模樣站着的筆直,手一揚,準確無誤的丟中了。

三個男人面面相覷,怪異的睜大了眼睛。

“相公,你喜歡哪個,我扔給你。”

“咳…隨…隨便。”

十個圈圈丟中十個瓷娃娃,攤主的笑容也沒有,顧子喻三人臉色發青,丟人丟在到家。三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竟敵不到一個六歲的小屁孩。

於是,三人的眼光齊齊瞪向攤主,兇狠而殘忍。要是敢將這天的事傳出來,讓你全家不得安寧。

酒樓內,雅間並坐。

“相公,你看這個是觀音送子哦,待我長大會就給你生個兒子。相公,昨晚我錯了,不該說你生兒子沒屁/眼的。相公放心吧,我們的兒子一定會有屁/眼的。”邵瑕抱着那蹲巨大的觀音送子,愛不釋手的親了兩下。她一定會給相公生個白白胖的兒子的。

“噗……”

“噗……”

楚耀跟軒轅宇噴了,酒噴了滿桌。

顧子喻恨的將手中的筷子生生折斷,起身便走。

“相公等等我。”邵瑕抱着送子觀音追了出去。

惡搞成了瞎搞了麼?

OT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