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遠不懂我

你永遠不懂我

賽馬在京外楷正山莊舉行,十九郡主帶着浩蕩的人馬往山莊趕去。?超速首發仗於顧子喻的官銜與主監辦人身份,邵瑕分到了個好位置。

顧子喻沒有撒謊,十九郡主確實長的國色天香,白晰瓜子臉,誘人櫻脣,迤邐宮裙,令人光彩奪目。端裝得體的她在四位宮女攙扶下儀態萬千的下了豪華馬車,坐在主位左側。

趁着衆人朝拜天子起身之際,邵瑕溜過人羣來到一身紫色馬術勸裝的司馬南身邊,高興道:“司馬南,你要贏嗎?”

“廢話!”聽到邵瑕的話,司馬南一天的好心情沒了,劣聲道:“不贏我來幹嗎?”

若換是別人,司馬南早開罵了。是人嗎?長着張人嘴,一大早不說人話。

邵瑕先是小心翼翼的四處張望看是否有人注意自己,之後掂起腳尖衝着司馬南滴咕道:“你拿第二就行,千萬不能贏。你要是贏了,要娶十九郡主的。”

司馬南相當氣結,想扯嗓子吼她來着。你白癡啊,十九郡主是我堂妹,成勞啥子的婚?

腦癱來着!

“十九郡主是你堂妹,你們不能成親的。”邵瑕很是着急的解釋。

“我贏,跟能不能娶她,是兩碼事。”司馬南氣結道:“再說,皇帝堂哥也沒明說誰贏了誰娶堂妹。”

“你讓慕林贏嘛。”邵瑕雙手合十,小聲哀求道:“求你了,你就屈尊第二吧。”

心頭咯噔一下,司馬南莫名道:“爲何我要讓着慕林?”

“聽說十九郡主的架子很大,脾氣不好。這個謠言是不是真的?”邵瑕一反常態,八卦的與巷頭的三姑六婆無異。

“…什麼…什麼意思?”司馬南一頭霧水,愣是不明邵瑕何出此言。

邵瑕眼前閃過一絲亮光,雀喜道:“如果,慕林娶了十九郡主,會不會受到虐待?”聽說,有史以來,做皇家女婿,是件痛不欲生的事。

人前風光,背後辛酸,從來能幸福走到底的,屈指可數。?超速首發邵瑕可以想像的到慕林娶了十九郡主,朝夕間過的是鞭子加蠟燭的美滿日子。早上洗衣做飯,晚上跪搓衣板什麼的,最適合他了。

“嘿嘿……”

邵瑕嘴角泛起一絲笑容,司馬南當即覺得從頭冷到腳。

不過,很快他便緩過神來。讓慕林娶堂妹,也就是說…就是說,邵瑕不但不喜歡慕林,反而還相當討厭他,要整他,往死裡整的那種。

果然,女人是不能得罪的。哪怕是個癡傻女人,一旦男人得罪了她,她亦會攪盡腦汁將他往死裡整,還讓人永無翻身之日的那種。

不過,有什麼比這個消息更讓人心情大好呢?

他一直都誤會她了。

弄清邵瑕的心思後,司馬南連日來的陰鬱一掃而空,頓時笑容重現,整個人渙然一亮,讓遠處幾個年輕姑娘悄然臉紅,春心蕩漾。

“好吧。”司馬南勉爲其難道:“算他走運,這郡主額附他當定了。”目光,望向皇上堂哥身邊的慕林,冷笑浮向嘴角。

“好了,你好好準備吧。要回去了,要不然相公又責怪我到處亂跑的。”見顧子喻的目光開始搜索,邵瑕趕緊彎着身子,頭縮縮的離開。

邵瑕儘量縮小身體掂着腳尖回去,可是半途着卻被道身影攔住。

邵瑕往左,身影往左;邵瑕往右,身影往右。

幾個回合後,邵瑕忿然擡頭,見擋在前面的身影是何人時,頓時一陣錯愕。

“丞相夫人,我們又見面了。”一身黑色勁裝,腳套長筒馬靴的慕林笑的很欠抽。

“我們認識嗎?”邵瑕蹙眉,往左走。

“嘖嘖,真是見忘。”慕林搖頭,“說翻臉讓翻臉,實在太不尊師重道了。丞相家的家教可真是……”

他罵她,沒家教。

“你認錯人了。?超速首發”邵瑕往右。

“丞相大人送你的馬,你可仍喜歡?”

邵瑕身影一頓。馬什麼的,早忘了,真忘了。

“難不成溫順的像只小兔子,被你丟了?”慕林明知故問道。

“我的事不要你管。”邵瑕暗暗握拳,平靜道:“反倒是慕將軍可要好好表現,要一舉奪魁,才能贏得郡主芳心。”

“邵瑕。”顧子喻的聲音傳來。

“相公。”邵瑕笑靨如花的沖走來的顧子喻招手。

“慕將軍。”顧子喻淡笑着出現在兩人間。邵瑕乘機站在顧子喻身邊,偷給了慕林個特不屑的眼神。

“丞相大人。”慕林恢復一慣的自信,笑着行禮。

“賽馬就快開始了,慕將軍該做準備了。”

“是時候了。恕我先走一步,等會再敘。”慕林行禮,眼神卻望向邵瑕,意味深長。

顧子喻頜首,慕林走向場外,待衛牽着追風走了過來。

邵瑕跟着顧子喻回到坐位處。因爲顧子喻的關係,邵瑕跟司馬逸隔的並不遠。

見參賽者均各就各位,司馬逸簡略有說了天子該說的話,祝賀十九郡主生辰快樂,並宣佈賽馬正式開始。

數百名身騎良馬、蓄勢待發的參賽者莫不是躍躍欲勢。邵瑕掂起腳尖搜尋着慕林的身影,這一看,原是興趣沖沖的她當即垮了臉。

慕林故意的,他不想娶十九郡主,所以他到最後面去了。與前排隔了二十幾丈的距離,贏的機率…渺茫!

反倒是司馬南,都警告他只能做二了,還擠在最前排,湊啥熱鬧呢。

天下最傻的就是他了。

哼,娶十九郡主吧,**吧!

隨着一記震天的鑼聲,馬嘶聲響起,數百支離弦的箭飛了出去,揚起漫天的飛塵,嗒嗒的馬啼聲轟隆隆震耳欲聾。

漫天灰塵遮了視線,邵瑕沒來的及查看慕林的情況,一支長龍便消失在眼前。

“怎麼了?”顧子喻問着雙手握拳,神情嚴峻的邵瑕。她的眼睛,死死盯着塵埃不斷涌起的遠方。

“相公,你說到底誰會贏?”邵瑕忍不住問着。

“慕林。”顧子喻的聲音很肯定。

邵瑕丈二摸不着頭腦,不明所以道:“你怎麼知道的?”

“比賽結束時你不就知道了。”

邵瑕呶嘴,不解的黑色童眸望向另一頭。那是終點,誰第一個到達,誰就會娶郡主。

“你好像很緊張。”顧子喻笑道:“難得這次出來,可以在山莊玩上兩天,不開心嗎?”

“沒。”邵瑕搖頭:“我只是擔心…如果司馬南贏了,他……”慕林就不能娶十九郡主了,到時…太沒意思了。

“子喻……”司馬逸的聲音響起。

顧子喻的另一旁是司馬逸。

“臣在。”顧子喻轉過身望向他。

“不知不覺,時間過的真快,邵瑕都長大了,不知你以後有何打算?”並不屬於君臣的問題,司馬逸的聲音不大。。

顧子喻一怔,淡笑道:“皇上賜婚於臣,臣必會好好照顧邵瑕。”

“其實這些年,朕一直愧對於你,也很後悔當時做的那個決定。不如朕收回皇命,召回當年賜予邵瑕的那塊金牌,也算對你……”

當年,司馬逸曾給邵瑕一道金牌,顧子喻傾一生只能有邵瑕一位妻子。

“皇上多慮了。”顧子喻恭敬道:“不管有沒有金牌的存在,既然娶了邵瑕,我便會對她負責一輩子。再說天下尚未安定,臣無暇兒女之事。”

有些愛,早已遺忘,只是再提起時,心亦麻着,帶着微痛。

“相公相公…來了來了……”耳尖的邵瑕聽到些風吹草動,激動的扯着顧子喻的衣袖,“他們回來了。”

繞着楷正山莊跑一圈的賽馬者,似正以迅雷之勢趕來。

那是一匹雪亮的馬,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馬背上是位黑色勁裝少年。

風一樣的速度,響亮的馬蹄聲,咻的衝了過來。

怦怦的心跳聲,邵瑕忘然的站了起來。

那犀利驕傲的眼神,自信的抿嘴,臉上的汗水……

不得不承認,邵瑕在那刻,忘了慕林贏得比賽所帶來的喜悅。

那奔騰的馬,騎在馬背上的,似乎是她。背脊劇烈的疼,血肉被扯開,帶血的翅膀破背而生,滋滋生長,她展翅高飛……

咆哮的馬聲響徹四周,白馬甩蹄高仰,騰空嘶叫。

潮水般的掌聲、叫好聲、恭喜聲不斷響起,人羣涌向慕林,他笑着下馬。

“恭喜你,你贏了。”十九郡主在宮女的扶攙下走向慕林,聲音溫柔似水。

“承蒙郡主看的下,末將不勝榮幸。”慕林拱手還禮,禮貌道:“謝謝各位,只是大部隊很快就要到了,我們還是作壁上觀,馬蹄無情,還請大家小心。“

“哈哈……”衆人附庸着笑,表情瞬間千變萬化道:“還是慕將軍考慮周道,咱不擋道,不擋道……”

衆人散,慕林作揖道:“郡主請。”

十九郡主兩腮嫣紅,柔聲道:“慕將軍,請。”

十九郡主坐回司馬逸身邊,詞若蚊聲道:“…哥哥,慕林贏了。”

遠處灰塵漫天,雷動的馬蹄聲再次響起,朝水般涌來。

“邵瑕,你身體不舒服?”顧子喻詫異的望向邵瑕,卻見她淚流滿面,手緊緊捂住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