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放好像知道王佩琪會出現在這裡似的,眼皮都沒有擡一下就指着旁邊的空位說,“老闆,加一副碗筷。”
那不是第一次我們三個人同坐在一張桌子上,和食堂那天有所不同,袁放再沒有和王佩琪坐在同一個方向,也沒有那天那樣傲慢的向我宣示主權。
做錯事情的是她,她沒有再有意的刁難我。而是當我不存在似的,自顧自跟袁放解釋說:“原子,昨天晚上那兩個是陳素素的朋友,我心情不好喝醉了,我......”
王佩琪壓根不會知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而我和袁放現在出現在這裡,於她看來似乎是袁放在對她進行報復。她還在不停的向袁放解釋:“原子,我昨天就是想氣氣你。真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我聽人說你去比賽了,想你比賽完肯定會來這兒吃東西,我已經在這等你三個小時了。原子......”
在愛情面前,再高傲的人都要低頭,哪怕王佩琪昨天晚上以爲袁放又有了王小潔那個新歡,衝動的跟着六子安排的人上了車。她今天酒醒之後,還是沒辦法做到徹底的忘掉袁放。
她,是深愛袁放的。
“嗯?”袁放悶悶的發出聲音。把手中的腰串遞給王佩琪,說:“那你要不要補補?”
王佩琪垂着頭,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原子,我知道那天我爸爸媽媽過份了些,但是他們是他們我是我啊。等我們上了大學,他們就不會反對我們早戀的。”
我不想要在這裡繼續聽着這對舊戀人繼續糾纏,起身就準備往學校走去,可袁放伸手就拉住我,一字一句狠狠的對王佩琪說:“你聽着,我和宋小喬已經睡過了,所以,我們不可能繼續。”
直到這個時候,王佩琪才終於把憤怒的眼光轉到我身上來,很平靜的問袁放:“爲什麼?她就是隻雞啊。”
袁放“呵呵”一笑,“我喜歡嫖,你奈我何?”說完,還從包裡拿出200塊錢從我胸前放進去,把手按在我衣服外層說:“你可以走了。”
昨天晚上,袁放眼睜睜的看着那男的把錢放到王佩琪的手裡。而她沒有拒絕。現在他把錢塞我胸口,我如果拒絕的話或者會惹怒袁放,他接下來把昨天的事情跟王佩琪一說,事情又會被弄得很糟糕。
我忍着屈辱收下錢,生硬的擠出一絲笑容說我回宿舍了。就這樣,我在王佩琪和袁放的面前,承認了我是雞的事實。我想這不重要,一切不好的名聲對我來說都已經不再重要。
週末發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場夢,計劃周全的事情恍恍惚惚的,就變得比預想中的要嚴重。好在袁放雖然知道,但也承諾過不會告訴王佩琪,而我知道,自己已經有了把柄被袁放捏在了手下。
如果再有下次,我或者很難擺脫他的要挾。
週一上午的升旗儀式一結束,王小潔和郭婷婷就走到我們班上的列隊這邊來找到我,要跟我一起走着回教室。在高一的時候。總沒有人願意跟我走在一起,他們都怕陳素素都怕我身邊的流言蜚語。而王小潔和郭婷婷不會,她們就那麼一左一右的挽着我的手,坦然的走在人羣中間。
王小潔埋頭小聲跟我八卦說:“小喬姐。昨天晚上在琴房,王佩琪把陳素素給打了。”
我裝着驚訝的樣子,問:“不會吧,她們關係那麼好。”
“真的,我親眼看到的,就在王佩琪的琴房裡,門都沒有關。打得陳素素哇哇大叫還不敢還手,看得那叫一個過癮。”王小潔激動的說着。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陳素素,說:“諾,你看那臉都還腫着呢。”
順着王小潔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陳素素的嘴角果然腫起來很大一塊,一個人落寞的走在旁邊,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風光。我心裡莫名的感到高興,也是時候讓陳素素知道,在學校孤立無援的日子是什麼滋味了。
“最後你知道怎麼結束的嗎?”
“嗯?”
“王佩琪讓陳素素跪着唱了征服。哈哈哈......”王小潔止不住的狂笑起來,一邊笑還一邊朝着陳素素的方向,大聲的唱起來:“就這樣被你征服,情願被你打哭。”
陳素素聽到王小潔的歌聲。戒備的往我們這邊看了一眼,眼神裡滿滿都是哀怨。但隨即,又垂下頭,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一個人默默的朝前走。
六子雖然把戲份加重了很多,但帶來的結果顯然也是比我預想的好,如果按照我的計劃做,最多也就是陳素素和王佩琪兩人鬧掰而已,或者過段時間陳素素再討好下,兩人又會和好如初。倒是因爲袁放的到來,讓王佩琪對陳素素的怨恨,上升到了丟了愛情的高度,只要她和袁放一天不和好,那陳素素可能就再沒有了機會找王佩琪做靠山。
我衝王小潔笑笑,說週末兩天你們倆都不在宿舍,去哪兒了?
我表格帶我們倆去爬山去了,嘿嘿,他們倆好上了。”王小潔指着旁邊的郭婷婷樂呵呵的說着,只見郭婷婷垂着頭害羞的打在王小潔身上:“哪有好,他都還沒有向我表白呢。”
別人的愛情總是來得那麼容易,我忍不住羨慕的對郭婷婷說:“祝福你啊。婷婷。”
因爲陳素素被打而讓我心情大好,甚至都快要忘了袁放週末給我的侮辱,回到教室的時候還哼了首調調,覺得內心從來沒有那麼放鬆過。哪怕陳素素心裡清楚就是我在作祟,那又如何?她已然不能再把我怎麼樣了。
我的高興自然瞞不過袁放的眼睛,他在上課的時候又用圓珠筆捅我,趴在桌上小聲的擡起眉頭看着我,說:“看到陳素素那慘狀。你心情大好吧?那還不來討好我一下,小心我讓你喜劇變悲劇哦。”
我撇撇嘴,“那我下課給你買飲料嘛。”
“宋小喬,站起來!”葛老師的課,他很眼尖的就發現了我轉過頭去在和袁放說話,當堂不留情面的就呵斥了我:“上課時間講話,給我站到講臺上來!”
站在講臺垃圾堆的角落裡,面朝着所有的同學的恥笑,我心裡竟然沒有了一點點的羞愧。經過這麼多的事情,我發現自己的臉皮已經厚道,我自己都懷疑的地步。
或者,這是心裡強大?還是,百毒不侵?
下課後,我很自然的被葛老師交到了辦公室去訓話。其實我不算班上不守規矩的同學,可就是莫名其妙的,葛老師對我的意見特別的大。一點點小問題就會被他無限的放大。
老生常談的一些話,聽得我就像是在聽天書一樣。足足訓了我20分鐘,直到後面那節課都上課了,他還拉着我在辦公室訓。而且越訓越激動,“宋小喬,你自己糟糕不要緊,你自己要墮落要做什麼。我都不屑於去管你了,但是你不能去影響其他同學是不是?所以如果我再發現下次,你就等着請家長來吧。”
我家裡的事情,葛老師心裡是非常清楚的,因爲在上次偷錢事件發生後,俞老師回來就跟他說過。可他非但沒有半點同情我的意思,反而次次都戳着這點事兒說。
無奈的是,我竟然不能夠反駁。
就在葛老師說得特別憤怒的時候,俞老師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來,看到我先是一愣,隨即走到葛老師的面前,說:“葛老師,晚上在‘醉島’一起喝個酒吧。”
葛老師白了一眼俞老師,“陸遙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