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陸滸龍嘴裡那麼理直氣壯的說,陸遙已經放下以前的事情,我怎麼忽然間覺得就那麼虛僞呢?
她要是放下了?會和大師聯繫,會讓我媽媽差點走火入魔?她要是放下了?那阿強的事情又怎麼說?袁放現在一無所有的局面,又是誰來造成的?還有那麼多中毒的人,他們有嚴重的住在醫院裡差點點死掉,如果真的死了,那這筆帳又該是算在誰的頭上?
現在。被陸滸龍如此輕鬆的幾句話,就給代過了?
終究是陸遙在對陸滸龍撒謊,還是陸滸龍在替陸遙隱瞞?他們血濃於水的親情,讓我一時間分辨不出來是非了。
我忍不住的冷笑了一聲,像是在嘲笑自己,“呵呵,陸先生,果然是情同手足的兄妹,你現在告訴我陸遙放下了?是想要說,她不會再有半點想要害我的心?”說這話的時候,我咬緊了腮幫,只想要在陸滸龍的臉上找到痕跡,證明他沒有變,證明是陸遙這樣告訴他的,而他什麼都不知道。
果然,陸滸龍很吃驚的看着我說,瞬間明白了我想要說的意思:“小喬,怎麼回事?”
他還是懂我,這麼多年了,他還是懂我!
我簡單的一句問話。他就知道我和陸遙之間,在這段時間一定是還發生了事情!就這麼一句簡單的問話,又讓我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情緒,又開始有些激動起來。
可能,我真的很難再遇見一個,能這樣一眼就看破我心中所思所想的人了。
我從煙盒裡又抽出一支菸,點燃一口氣,吸到只剩下菸蒂。陸滸龍就那麼炯炯地看着我,看得我一陣陣心裡發慌,只好用吸菸來僞裝。接連第二支,第三支,我抽得有些犯暈了,心裡也開始慢慢的平靜下來。
才擡起頭,說:“陸先生,現在你還願意相信我嗎?”
陸滸龍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的徘徊,但還是沒有給我肯定的答案。“我會盡可能的相信事實。”
是的,他說的是事實,而不是我!
他知道,我可能會告訴我他一些關於陸遙的事情,所以他的回答非常完美。在我和陸遙之間,他相信他看到的聽到的和見到的,他不會選擇相信陸遙或者是相信我。
可就算是這樣,我還是說了:“你說陸遙有男朋友。要開始新的生活,你不覺得這個笑話嗎?你知道我來成都這半年,你知道她都做了些什麼好事嗎?陸先生,我可以原諒你起初是因爲陸遙。我也自認爲我幫你做過的那些事情,這幾年對你的等待和折磨,已經可以彌補我曾經犯下的錯誤。可是陸遙她爲什麼還不放過我?”
“嗯?”陸滸龍皺着眉頭,一副完全聽不懂我在說什麼的樣子。
剛纔端着的情緒,因爲這樣直接的開了口,而我就變得沒有什麼好怕的了。等了三年多才等到這麼一個見面的機會,如果真的他明天早上離開,說不定未來就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那爲什麼我還要矜持的端着自己的想法,爲什麼我不把所有的一切都說出來?不管他信或者不信。
我點燃了第四支菸,深吸了一口,“你應該知道,那年我還不到16歲。我剛剛經歷了家庭重大的變故,我還認不清楚現實看不清楚方向,我就遇上了俞靖。你讓那個時候的我,如何來分辨是愛是錯?關於那件事的對錯。不是應該在俞靖死的時候,就被他給帶走了嗎?爲什麼陸遙要記恨我的現在?爲什麼她要我用半輩子來葬送?”
我越說,情緒就越激動起來:“陸先生,如果你知道陸遙這半年都做了什麼,你覺得你還會像剛纔那麼平靜的在我面前說,她是想要收心過日子的嗎?是,你們是親兄妹,她說什麼你都信那是應該的,但是你可不可以站在我的角度,多少替我想一點點,我到底有什麼錯?”
“陸遙......她怎麼了?”陸滸龍似乎開始動搖了他內心。
“呵呵,看來你是什麼都不知道了?那好,我就把你妹妹做的那些好事情,都告訴你!”
我能確定,那個時候的自己,看起來就像是個歇斯底里的瘋子。我已經不在乎我和陸滸龍最後會走向什麼地方了。畢竟他在法國定居,那就是他和他的女朋友已經在一起了。那我只要的是,他站在我和陸遙的中間,來結束這一切!
於是,我哭着咆哮着,把陸遙如何讓我媽媽去了邪教,讓我媽媽肝腎功能衰竭,現在沒辦法我只能把她送去甘孜。又如何聯繫上了阿強,找到了玲子打了袁放......
所有的事情,我都如數家珍的在陸滸龍面前說了出來,說完後掛着眼淚看着他,像是在看着一個審判官。
實際上。在我歇斯底里說出那些事情的時候,我就又再次陷入了陸遙的圈套,我又開始輸了。
陸滸龍起身幫我倒了杯熱水,坐在我身邊拍打着我的肩膀,說:“對不起,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你先冷靜下。”
我以爲陸滸龍在聽到這些事情的時候,會發怒的馬上打電話給陸遙質問他,但是他沒有,他依然是那麼淡定的安撫我。
這讓我更加有些受不了了,起身揮手把玻璃杯摔到了地上,站在陸滸龍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說:“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陸先生,你來試試這種日子?你有沒有想過,我從律師那裡知道你沒有排位,我從蛛絲馬跡上知道你是沒有死是在騙我之後,這三年我是怎麼過來的?是,我去參加比賽,全國各地的到處跑,還要防止那些人動不動的對我想要潛規則。我遊走在那些男人之間的時候,你知道我想的都是什麼嗎?我要讓自己過得更好,我要讓你回來的時候,見得是一個完全之後的宋小喬!可是你呢?一句律師忘了說,就算是解釋嗎?”
“陸先生,你知道我酒吧的名字叫什麼嗎?歸來!是,我一直都在等你歸來,可是還沒有等到你的回來。就先等來了你妹妹的一系列動作。她要我媽媽的命,她還要袁放的命!是,到最後你們都不要我死了,可是你們現在這樣子做,是不是比讓我死了還要更殘忍一些?你當初爲什麼要改變主意,爲什麼不讓我被莫勝華折磨死?啊?你聽你妹妹的話啊!讓我死了一了百了啊!”
“你現在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那我去公司找你的時候,把賬目放在你面前的時候,你爲什麼又不出現?你爲什麼又要讓律師來找我變更了法人?你‘死’之前。不是說好好的那些都是我的嗎?爲什麼又要給收回去?你當我是白癡,還是傻子?還是被你們兩兄妹用完就仍的工具?”
“陸先生,我想過無數次和你見面的場景,我想過我在舞臺上唱歌你走進我的酒吧,站在臺下喊一聲宋小喬。我想過在法國機場,你認爲自己是去接陸遙然後看到的是我,我撲在你的懷裡告訴你是我是我。我還想過因爲公司的事情你回來指着我的鼻子罵我得寸進尺,給了我那麼多的錢到最後我還要貪得無厭。”
“我知道你在法國,是和前女友在一起了,我祝福你們我也接受這樣的現實。可是,你可不可以把你妹妹也一起帶走?她是你剩下的唯一親人了,你帶他到你身邊去照顧她好不好,放我和袁放在成都好好過日子好不好?哪怕我們以後過窮日子,哪怕我們吃了上頓就沒有下頓了,但是我們還會有希望的不是嗎?至少我們我們不會隨時可能動不動的被陷害進派出所,或是被打甚至是丟了性命,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