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陸滸龍的初衷是那麼的險惡,但是他最後還是過不了自己的那關,最後他還是不捨得我死,不捨得把我親手仍給別的男人懷中。當我聽到一連串的“是”後,心情是激動的是澎湃的。
勾着他的脖子,開始主動還迎......
窗外忽然下起瓢潑大雨,好像還夾雜着冰雹,噼裡啪啦的打在車頂上,打在車窗上。模糊了窗外的視線,模糊了外面所有的聲音。陸滸龍沙啞而又低沉的嗓音,在我耳邊輕聲說:“喊出來。”
如果不是那場大雨,不是大雨拍打在車上的聲音。我想我永遠不可能讓自己全然不顧時間和空間,揭開封鎖在我喉嚨的枷鎖,那麼放鬆的大喊。各種聲音渾然交織,一切都顯得那麼和諧。
再次的瘋狂讓我抑制不住的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哭着哭着,就不知道自己去向了哪兒。
雨越下越大,路邊除了來往匆匆的車輛,再看不到有路人的身影。我們相擁坐在車上,就好像這個世界只剩下了我們自己。我討厭下雨,每當下雨的時候總覺得自己那麼的無助和落寞,不管剛纔經歷過了多麼愉悅的事情,都覺得像是心在哭。
似乎孤獨的人都是這樣,陸滸龍也變得比剛纔更加的惆悵。
他摟着我我靠着他,貼近他的胸膛聽着他的心跳,和外面的大雨滂沱。
我說:“不要再改變計劃了吧?就這樣。我去。”
“唔......”陸滸龍輕噓一聲,把我樓得更緊了。
“不管是時間還是時機現在都是最好的,如果我們放棄,不光是前功盡棄的問題,很有可能以後就再沒有了。項目現在是我在跟進,我有足夠大的機會去接觸一些機密的東西,如果你安插進去的人出了小問題,那就安排再換人。”
“唉......”
“我不恨你,我不管你的初衷是什麼目的是什麼,中間有多少次把我推到過絕地,但是我從來都沒有恨過你。因爲從你第一次出現在我的生命中,就是一副救世主的姿態。如果不是你,我或者還掙扎在莫勝華的泥潭,或者還掙扎在......”
“別說了。”陸滸龍用他柔軟的脣,再次穩住了我。
我心裡猛地一顫,用力推開了他。倔強的說:“所以不管最後的結果會是怎麼樣的,就按原計劃去做吧。”
“別......”
陸滸龍還想要來吻住我,被我伸手一攔,不知怎麼的兩眼就泛起了淚光,再沒有忍住就哭了出來:“我知道你很多很多的事情,你小時候......”
說到哽咽,我有些說不下去了,倒是不害怕陸滸龍發怒。就是心裡和他那種同病相憐的感覺,讓我想起了我那個同樣混亂的家庭。爲什麼要讓我們倆這麼的像,甚至連家裡的那些不堪,都是如出一轍的類似。
陸滸龍垂着頭目光停留在我放在他胸口的手上,再沒有來阻止我。
淚止不住的流,但我還是忍不住的在說:“所以,我能明白這一切對你有多重要,所以。還是按原計劃吧!”
忽然感覺到臉上一陣的溫暖,陸滸龍伸出手輕輕的把我擦着眼淚,我擡起頭,剛好迎上他的目光。看着他咬緊了腮幫,兩邊一下下的動着,不是憤怒,更像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緒。
“這個週五是項目上的探討會,會爭對這次的產品公佈具體的數量和時間什麼的,我會提前有一批員工的名單,如果你那邊需要臨時調整人,我會把名單給你,你再看情況去安排。那邊工期要求緊,如果順利的話下週就要投入生產,之後陸續會運送過去使用,最快的話,下個月第一批就要開始驗收。你也說過第一批是最好的機會。如果那時候汪政的老婆剛好掌握到更多的證據鬧過來,那麼這件事,就會很完美的。”
我一邊哭一邊說,好幾次都哭到沒辦法說下去,陸滸龍的手一遍遍在我臉上擦着,可是淚水就像是玻璃外面的雨水,怎麼擦都擦不乾淨。
“最後一次,最後一次!!”陸滸龍像是在跟我說。但更多的,是說給他自己在聽。
我不記得自己是徵求了多少次,他才終於鬆了口這樣子說,於是連忙應答。說好。
“出事之前你提前抽身,一定不能在公司做過多的停留!”
“好,我會盡量小心。”
陸滸龍再次吻在了我的額頭,“小喬。對不起。”
能讓他垂在我的臉上,那麼輕聲跟我說這樣的話,我覺得不管之後會面臨什麼問題,一切都好像足夠了。
“其實從你去到汪政家過夜的那天開始。我就後悔了。我把你拉來了這場原本不屬於你的報復計劃,對你是折磨和煎熬,對我而言,何嘗又不是?”
“你經歷的所有我都經歷過。你沒有經歷的我也經歷過,我想陸一鳴都跟你說過我的事,他說的都是真的,只是真實發生的比他跟你說的。還要悽慘許多。所以,縱然我無數次的想過要放棄,要把你推開,可我做不到。”
“汪政是所有禍害的根源,我不甘心放心,可我更不想要你......”陸滸龍說到這兒,他點了支菸,在狹小的空間裡吞雲吐霧。我要了一支,他沒有阻攔我。
“我越來越不確定我的計劃是不是會成功,所以我把所有的錢都轉移到新開的公司,如果有天我出了什麼意外。你把錢分一半給陸遙,然後帶上剩下的離開,永遠不要再和跟我們有過交集的任何人聯繫。找個新的地方,重新開始。”
雨天的人都會顯得多愁善感。我是,陸滸龍也是。
陸滸龍斷斷續續的跟我說了很多。那天的他沒有喝一口酒,所以我能確定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心內的,所以我能確定,他從開始利用我,對他而言都是一種掙扎和煎熬。
但他習慣了把所有的東西埋在心裡,如果不是那場大雨把我們的心都下碎了,我根本不知道他會在什麼時候告訴我那些。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告訴我那些。
我明白過來,爲什麼從一開始在包間裡,第一次面對莫勝華的時候,他一句話一個眼神。我就能明白他想要做什麼。
那是因爲,我們的內心,都是同一種人。
不堪的家庭,被人欺負後長久的壓抑。對唯一親人的牽絆。
唯獨不同的是,我在中途遇見了他,而他在曾經沒有遇見一個可以把他拉出旋窩的人,他就那麼一步步的沉了底。再回歸的時候,身上的能量已大得驚人。
所以他會不顧一切的,去做他想要做的事,去完成他想要達到的目的。
他要所有改變他媽媽一生命運的人,都落敗,都生不如死!
而我,沒有理由不去幫他。
我都不知道我們在車上坐了多久,也都忘了我們到底說了多少話,但是肯定的是,我和陸滸龍認識這麼長時間加起來說的話,都沒有那天晚上那麼多。
後來我們想要開車回家的時候,發現周圍的積水已經特別深了,恰好我們停車的位置在高處,如果執意往前或者往後的話,估計車裡大半都要被水淹沒。
陸滸龍看着我宛然一笑,“走不了了。”
“那就在這吧。”
“還記得那天你看到我和陸一鳴在賓館的那天嗎?我是收到了你手機發來的短信,讓我去那裡。”
“哦?”陸滸龍顯然沒有想到,也有些不相信。
我想要先探探他的口風,於是把那天發生的事跟他說了一遍,然後問他那天是出了什麼意外?
陸滸龍想了想,說:“我撞到了一個小姑娘,然後回車上發現包被搶了,我急着來接你,就讓那姑娘自己先去了醫院,然後我來學校外面等了你很久,沒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