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才一週的時間沒有見,但是再見到的時候像是過了好久,兩人的感覺也變得陌生了許多。
陸滸龍手搭在車窗上,沒有多餘的開場白,直接問我:“你還是去汪政公司了?”
“是。”
“吃過飯了?”
“是。”
“回家吧?”
陸滸龍最後這三個字,一下就戳中了我的淚點,怎麼真就感覺這個禮拜有種像是漂泊在外的感覺。而那這句回家吧,竟然讓人覺得那麼溫暖。好像所有的誤會,都因爲這句話而變得不重要了。
我揉了揉鼻尖,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上車,問:“你來接我,爲什麼不打電話?”
“怕你電話打不通。”
“你等多久了?”
“5點來的。”
我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8點了,陸滸龍就呆在這兒等了我三個小時。如果換做是別人,我或者沒有那麼多的感動,但他是陸滸龍,他能等我3個小時,就真的是在放低自己的姿態了。
和我離開的時候一樣,家裡幾乎沒有任何的變化。要說有,那就是變得更加了空蕩了,看樣子,陸滸龍這一週也像是沒有在家裡呆過的。
雖然知道我吃過飯了。但是陸滸龍似乎早就點好了西餐廳的外賣,在我們到家後不到十分鐘,就有人送來了所有的東西,整整齊齊的擺放在餐桌上。
陸滸龍說。陪我再吃點吧。
我說好。
我們面對面的坐在餐桌上,看他一點點的切着牛排,並沒有想要主動和我開口說話的意思。晚餐我一般都在節食,所以和汪政在一起,大多數都是做個樣子也沒有怎麼吃。
氣氛那麼尷尬,我也只好不停的端起酒杯喝酒。
過了很久,陸滸龍才終於開口說:“我不是說了後面的事情不需要你去做了嗎?”
“但是汪政來電話,我沒辦法拒絕。”
“是沒辦法拒絕他的邀請,還是?”
“我想幫你做完最後這件事,所以有什麼安排,你就儘管開口吧。”
陸滸龍在我身上付出了那麼多,我不想要因爲我們之間幾乎不存在的感情,而中途就這麼退出。算是感恩他的栽培也好,或是把送入大學也罷,我總還是希望能夠善始善終。
“汪政現在還沒有交代你做事情對吧?”
“是,他讓我再熟悉一段時間。”
“他每天晚上都有送你回來對吧?”
“是。吃完飯就回來了。”
“他的資料室你知道在什麼地方了嗎?”
“在辦公樓頂樓,就在我和他的辦公室隔壁。”
“這件事結束之後,我會給你一筆錢。”
“錢不用。”
“但是我不希望你以後的男朋友,是陸一鳴和汪政。”
“不會是他們的。”
“可是......”
一開始我跟着陸滸龍有些跳躍的思維,還能和他暢快的聊天。可是說到最後,他一句可是,就道出了所有問題的所在。陸滸龍知道我去汪政家裡過個夜,知道我和陸一鳴在賓館裡呆了一晚上。他用成年人慣有的思維在猜測我。
他不要我了,但是他也不讓我跟這兩個人有任何的後續發展。
而我更多心的理解是,他不想要以後還和我有一點點的關係,他說他要給我錢,他的意思是讓我離他的生活遠遠的,最後永遠不再有任何的關係。
“別瞎想,我只是忽然不想你過得那麼累了,想讓你過一段很平靜的生活。所以......”會察言觀色的陸滸龍,當然是知道我在想什麼,所以他適時的多解釋了一句。
平靜的生活,大概是從我爸爸出事的那天開始,就是我一直在追求的吧?可是有的事情。越是那麼急迫的去追求,就越是物極必反,正是我太急切的心態,導致我一步步到了今天這樣的不平靜。
再後來陸滸龍跟我說了下詳細的計劃。大概也就是一個月之後,這件事就會有個圓滿的結束。我清楚陸滸龍在誤會我和陸一鳴,但我還是忍不住說,能不能別把這件事和陸一鳴牽扯進去什麼關係。他是無辜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陸滸龍陸一鳴和我,都有差不多的情況。
都是上一輩的恩恩怨怨,遺留到了我們的身上。我們從家庭的受害者,變成了更多事件的受害者。
陸滸龍說,他會考慮我的意見,但是不敢保證。
晚飯後陸滸龍放了他新買的碟片,說是典藏版的,讓我和他一起聽聽。然後我們坐在沙發上,聽着聽着就靠在了一起,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被陸滸龍攬在了懷裡。
直至整張碟片放完,陸滸龍忽然轉過頭來吻住了我......
我心一慌,勾住了他的脖子。
不過只有三次,可我們已經變得非常默契了。他知道我在想什麼,我知道他想要什麼。哪怕他告訴過我一個月之後就要我離開,哪怕我們只見還隔着那天晚上的誤會。但是在那什麼的面前,這些好像統統都不是阻礙。
似乎,我們之間好像從來都沒有過阻礙。
就在交織着要躺在沙發上的時候,陸滸龍的手機和我的手機一起響了起來。我沒有理會,而他卻吻着我分了心,反手從茶几上拿過手機,然後忽然把我從懷裡推開。
我瞥眼看到他的手機上,出現的是一張女人的照片。
我慌了神,拿過我的手機來抵擋住自己的慌亂,看到上面是全進發來的消息,說:“找到羅珍珍了,在......”
一串陌生的地址,我和陸滸龍幾乎是同時站起來想要和對方說,對不起我有事。但是誰都沒有開口說,就像是心有靈犀一樣的,相視一笑。
陸滸龍聳聳肩,說:“我送你吧。”
“好,我回學校。”
他手機上收到的那條有女人照片的彩信,他沒有向我多解釋一句,就在我們正在興致高漲的時候把我推開,然後把我把送去學校。下車的時候,說了句:“注意安全。”
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的心剛剛被人挖走,傷口都還沒有來得及縫合,那人又伸手抓向了另外一個女人的心。
回到宿舍剛纔那種短暫的不舒服感就已經消失了,我把林倩從牀上拽起來。說:“羅珍珍找到了,在這個地方,要不要我們現在過去見見她?”
距離羅珍珍出事,已經整整過去了一個禮拜,我和林倩都非常的擔心。所以林倩聽到有了她的消息後,馬上就起牀換了衣服,說走,馬上過去。
因爲是羅珍珍,全進沒有任何的防備,我和林倩也沒有覺得有什麼危險。畢竟,我們去找她是想要安撫她的,是想要讓她的心情能夠快點好起來的。
但是。我們誰都沒有想到,去到目的地的時候,會看到那麼讓人無法接受的一幕。
全進發來的地址,是個私人療養院。大概就是做專業康復的那種機構。羅珍珍屬於心裡受傷,所以之前陸滸龍找不到也是很正常的事。
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因爲羅珍珍的經紀公司明確表示不希望我們去探訪,所以我們就不敢從大門進去。只得繞着療養院一圈。找了個比較矮的圍牆翻進去,一路躲過監控找到羅珍珍的房間。
在療養院最裡端的1樓,前後都有窗戶的那種。
我和林倩溜到前面想要敲門,剛好有巡邏的保安過來,於是我們只得躲到後面的窗戶邊兒上去。慢慢的仰起頭,想要看看裡面是不是有羅珍珍。
好在窗簾並沒有拉上,我們擡起頭來就看到羅珍珍坐在牀邊,拿着一袋薯片一邊吃一邊在看電視,看她那樣子精神還像是很不錯的樣子。
林倩剛想要伸手去敲窗戶,就看到陸滸龍從前面的那道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