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的陸滸龍,我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就那麼被他死死的按在沙發上,聽着他一遍遍的重複這句話。
那瞬間,我忽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是不是真的不應該爲了那個同時傷害了兩個女人的俞靖,站出來那麼指正陸遙?可是如果我不站出來,陸遙不坐牢的話,她怎麼可能還會放過我?
陸滸龍的滿嘴都是濃烈的酒氣,他像是玩弄我般的,在我臉上摸來摸去,說着酒話:“嘖嘖,你他媽的這張臉啊。生下來就是讓男人想入非非的,他媽是個男生就想要對你好怎麼辦?但是誰又能想到呢,你他媽楚楚可憐的背後,竟然是那麼心狠手辣!”
“咯--”陸滸龍重重的打了個酒隔。單手把我拎起來另外一隻手指着我的鼻子說:“但是,他媽宋小喬你給我記住。我陸滸龍從今天開始,他媽對你絕對不會再心軟!滾--”
我被仍到了門口,像是逃命似的飛快的往外面跑。走到別墅區門口的時候,袁放已經騎着自行車等在外面了,自從俞老師出事之後,陸滸龍也沒有來接過我,但是又要求我每週末都要回去。所以都是袁放週六騎車把我送回來,星期天下午再估摸着時間,來接我。
袁放看我驚慌失措的樣子,問我是怎麼了?我說我小叔心情不好,剛纔批評了我兩句。
越是和袁放在一起的時間越久。我越是覺得自己說謊話的能力約好,隨便什麼謊話總是張口就來。並且,只要是我說的袁放都相信。
袁放在前面瞪着自行車,滿是幸福的說:“小喬,你知道以前那些人說你壞事的時候,我都在想什麼嗎?”
“想去揍他們?”
“不,我就想你能像現在這樣跟我在一起,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了,就沒人敢說你的閒話了。”
“那他們說的那些,你都相信過嗎?”
“一開始的時候不相信,後來有點兒信了,再後來又不相信了。總之很矛盾的。”
“你不相信的時候,就對我很好,相信的時候就跟王佩琪好了對嗎?”
“瞧你,我們不是說好的,以後不提那人了嗎?這年頭。誰沒有個糊塗的時候啊?”
我和袁放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看似是戀人之間很正常的話,但是每句都聽得我心裡難受到了極點。我明白,我和袁放的愛情就是泡沫,看似五彩斑斕實則一戳就破。只要有人站出來說我和俞老師睡過,我陪莫哥去sm過,泡沫肯定就碎!
我小心翼翼的維護着這一切,攬住袁放的腰貪婪的貼在他的後背上。
晚自習後吳曉穎給我發來消息,讓我晚上去迪吧玩一趟,今天晚上有好事,所有的兄弟都在迪吧包場。我第一反應竟然是想起這段時間陸滸龍心情不怎麼好,上次跟我說過要全進的那批貨。還一直沒有機會找他說。
於是放了學,回到宿舍收拾了下就翻牆出去了。林倩在外面守着我,猛拍了下我的肩膀說:“嘿,是去迪吧麼?”
“你怎麼還沒回去?”
“哈哈。進哥剛纔給我打電話讓我過去玩,有這種好事我回家怎麼可能睡得着嘛?”
我們到迪吧的時候,全場沒有客人,都是全進自己的兄弟,在大廳裡喝得正嗨。吳曉穎摟着鋼管在那兒搖曳,林倩一看不服氣了,上去就要和吳曉穎兩人較量。
全進坐在離舞臺最近的地方,我走過去和他喝了兩杯。便問他:“哥,你說的好事,是什麼好事?”
“哈哈,南灣碼頭,這次非我莫屬了。”全進很少有的張狂,在那一刻徹底的顯現出來。
“怎麼回事?”
“這年頭,上面的關係打不進去,那就只能從下面着手了。今年最新的招標計劃已經出來。相關部門的考覈佔三成,但是剩下的六成,全靠漁民來投票。”全進端起酒杯往我面前一送:“走一個。”
雖然還沒有最終確定下來,但是全進的高興勁兒。似乎就像是已經確定了是他一樣。不管怎麼說,這是大家都希望看到的結果,只是恍然間,我想起下午陸滸龍的眼神和說的那些話。竟然會冒出他很可憐的想法。
我被自己這樣的想法嚇了一大跳,我都沒說自己可憐,怎麼會輪到他陸滸龍呢?
就在我們大家都喝得正嗨時,我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陸滸龍打過來的。我找了個沒什麼人的地方接起來,卻是保姆的聲音,他在那頭很慌亂的說:“小喬你快回來吧,陸先生出事了。”
聽到陸滸龍出事。我急急忙忙的就要往家裡跑。全進跟過來問我怎麼回事,我說不知道,陸滸龍讓我回去。
全進破天荒的在那天抓住了我的手,“小喬,你可以不鳥他了。”
我掙脫開了全進的手,說:“哥,我得回去看看。”
拒絕了全進要送我的安排,自己打了出租車回到家裡。進門就看到陸滸龍躺在沙發上不停的吐。保姆站在旁邊也無可奈何,只是乾着急的跟我說:“陸先生從中午回來就一直在喝酒,喝到現在不停的吐,剛纔都已經開始吐血了。我說叫醫生他也不讓。我說送醫院他也不行,最後實在是沒有了辦法,我說讓你回來,他就同意了。”
我從保姆手中接過熱毛巾幫陸滸龍擦着,他不停的揮手喊我滾開,看得出來基本已經醉到酒精中毒的程度了。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我不管不顧的拿起他的手機就要給醫生打電話。
哪知,他伸手就來阻攔我。不讓我打。
“你都這樣了,再不叫醫生來,你是想死嗎?”
“不想死,我死了誰來收拾你啊?”陸滸龍口齒不清的坐在我面前。搖晃着腦袋就是不讓我打電話。
我當然不可能就放任他這樣子不管的,只好讓保姆把他控制住,然後自己掙脫開他拿着手機上樓,找出醫生的電話讓他馬上過來。在等待醫生到來的時候。陸滸龍就一直在發酒瘋,他指着我的鼻子罵:
“要不是我,你早在船上就被莫勝華那個變態給乾死了,你不知好歹。你狼心狗肺,你心狠手辣!”
說了很多,但是沒幾句聽得清楚的。
畢竟是喝醉了酒,我自然也不可能會和他去計較,就一直附和他說是是是,我是狼心狗肺,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
等待了大半個小時,醫生終於趕來了,就在客廳裡面幫陸滸龍掛上點滴,他才終於消停了下來。我就那麼看着他睡了一晚上,到第二天早上該要上課的時間他還沒有醒來,我也不敢隨便走。
只給袁放去了電話說我小叔生病了。我得在家裡照顧他。袁放又很天真的相信了我的謊言,讓我不要着急,他這邊會找葛老師請假的。還有課堂上的筆記,他等會兒中午去幫我複印一份留着。
快要到中午的時候,陸滸龍才醒了過來。然而他醒來看到點滴瓶的時候,就衝我發火了:“他媽誰讓你找的醫生?”
“你都快要醉死了我難道不該找?”
“不該,滾!”陸滸龍一聲吼。
我委屈得直掉眼淚,到底我在陸滸龍的面前,就像是做什麼都不對似的。一衝氣跑出了屋子,正碰上保姆買完菜回來,問我出了什麼事?
我告訴了她原委,她才說:“唉,陸先生這個人非常的要面子,什麼事情都不會跟別人說的。陸先生向來是個很理智的人,從來沒有喝成過昨天晚上這個樣子,如果讓醫生在圈子裡傳出去,他也是怕被人笑話。他......挺孤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