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風突變,剛纔還曖昧的氣氛瞬間變冷,袁放愣了下垂下頭,沒再說話。短暫的沉默後,我打破了寂靜:“對不起啊袁放,我可能想多了點,我......”
袁放忽然轉過頭,紅着眼睛說:“宋小喬我告訴你。我袁放在初中的時候就談過女朋友了,初三畢業的時候,還和宋飛去了彩虹橋,比我大10歲的姐姐幫我破了第一次。王佩琪也和我睡過,還不止一次的睡過,怎麼樣?你要來和我比髒嗎,那行啊,我們就比比到底誰更髒啊。”
袁放是真的生氣了,他的聲音止不住的一次次的提高,說:“可是那又怎麼樣,誰說有過去就會失去事物原本的美好,誰不想自己喜歡的人,至始至終都跟着自己好。但是他媽的要讓我高中才遇見你啊,他媽要讓我後來才知道自己喜歡上了你啊,一切都來不及了,我他媽的有什麼辦法啊!”
我垂下頭,終於問出了心中想了很久的問題,“那你告訴我你喜歡我什麼?我土?還是看我可憐需要同情?”
“是,我承認你剛來學校的時候是很土,是我以前沒有見到過的感覺。你倔強,你要強,可問題是你他媽的都壓抑在心裡,不表現在面兒上,我看得着急,真的好想出手拉你一把,把你潛意識所有的東西都給挖掘出來。我也不知道是爲什麼,你他嗎的就像是有魔力一樣,讓我的視線不知不覺要往你身上轉移。”
袁放說到激動的時候,起身去包裡拿了支菸點燃,似乎有意識在讓自己平靜,“我也承認一開始自己並沒有對你有好感,可你他媽的就是在我心裡存在了,生根發芽了,當老子發現喜歡上你的時候,我他媽的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這麼長時間和袁放的相處。加上這兩天以來他對我入微的關係,已經讓我想要接受了。可是心底的傷疤還在,偶爾想起來還痛,加上那麼多校園以外的事情,我覺得如果我接受袁放,那對他來說就是一種殘忍。
“宋小喬,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怕你拖累我。可是你他媽的是不是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能拖累我什麼啊?啊!”袁放接連衝着我咆哮,“老子就是喜歡上你了,我控制不住自己,怎麼辦。你他媽的告訴老子,怎麼辦!”
袁放說完,揮舞着手在頭髮上亂抓,像是特別煩躁的樣子。
我拉住他的手,小聲的喊了他的名字,說要不然,等我們再長大點吧。現在我們都還小,才上高三。要是到時候我們不在一個大學了還要分開,我也不想到時候讓你我都痛苦的。
“行啊,只要你別再在我面前有意無意的故意貶低自己作踐自己,我等你啊。到時候你考哪個大學,我他媽的死都要去那個學校讀書。”
當是個美好的約定吧,或者等袁放到了大學,他看到的東西見到的人又不一樣,會覺得自己現在是衝動呢?
身上到處都眨眨巴巴的癢,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咬了似的,可是我查看了下又沒有看到明顯的包塊,只得不停的去撓。袁放看出了我的不自在,問我怎麼回事?我說身上癢。
他靠了一身,低頭就在我腿上檢查,“他媽的你是神經病啊,這麼多螞蟥鑽你身上去了,你現在纔來感覺?”
他這麼說,我才仔細的看我腿上,果然好多地方都有黑色的點點,有小蟲子一樣的東西鑽了進去。等我看完,頓時就覺得腿上更癢了,嚇得拉住其中一根就要往外面拽。
“別動,螞蟥你不能拽它!”
袁放拿了打火機,靠近我的腿邊兒讓我忍着點兒,然後用火在周圍烤着。就看着剛纔還在蠕動的蟲子,開始慢慢的往外爬,袁放趁機拽着他們往外脫。
一隻,兩隻......
被螞蟥鑽過的地方開始紅腫起來,袁落和林倩他們也不知道把陷阱布到了哪兒,袁放接連朝着裡面喊了兩聲沒有反應,隨手寫了紙條留在火堆旁邊,把我背起來就要往外面走:“我們沒有帶消炎藥,我必須馬上把你帶回瀘市消毒。否則就麻煩了。”
沿着我們來時開闢的那條路,雖然不好走,但揹着我跌跌撞撞的一路飛奔着,還是在很短的時間就回到了江邊。他用江裡乾淨的水幫我清洗了腿上,拿電話出來聯繫了對岸的漁船。
等把我送去醫院的時候,已經快要是晚上9點了。看着醫生幫我消毒,又打了破傷風針,他才終於長舒了口氣。
那天晚上在醫院附近開了房。袁放寸步不離的收了我一個晚上,第二天快要中午的時候林倩纔打來電話,說她們已經到江邊了,有信號的地方給我們來個電話報平安。
袁放說我被螞蟥咬了。林倩責備袁放大驚小怪,說這有什麼嘛,她包裡準備了驅螞蟥的東西和消炎藥,在野外探險這種是不可避免的事。還說自己特別累,等下回來就直接回家了,明天學校見。
袁放對着電話打趣,說林倩就是人小賊膽大,和他哥是互補。
我說你哥怎麼着?
“別看他拳腳功夫好。昨天在外面也是什麼都不怕的樣子,那是因爲有林倩在旁邊他硬撐着呢,我估計他這兩天晚上都沒睡好覺。哈哈哈,他怕蛇怕老鼠,還怕小蟲子。”
“那你呢,你怕什麼?”
“我怕你。”
......
五一探險,對林倩來說是刺激是驚喜,對我來說就完完全全的變成了驚嚇。不過也正是因爲去了叢林回來。我更是對袁放的感覺有了改觀,似乎在潛意識中,就止不住的回想起那天他拉我出沼澤,揹我出叢林的身影。
不用再去金豪。對我來說無疑是很輕鬆的,我週末就有了時間躺在宿舍裡睡覺,或者是什麼都不想的發呆。袁放借了我幾本小說,我也就利用那時間窩在宿舍裡看。
那種輕鬆自在的生活,讓我一天天變得開朗了起來。不會再像之前那樣,每週從金豪回來學校,就總是有點兒害怕白天上課,害怕面對同學。就像是自己生活在殷墟下面。忽然被人拉了上來,重新見了太陽。
回來之後的第三週,袁落要帶着班上的學院去省城參加考級,林倩週五下午就請了假跟他一起去。袁放放學後約我去外面吃串串,說是宋飛請客。可我實在來了例假不舒服,肚子痛得站都站不穩了,就說想要回宿舍睡覺。
袁放雖然很失望,但也沒有強行的阻攔,就說好吧,那你回去早點休息,等下吃完我給你帶點來,你下樓來拿。
結果我回去躺倒8點多,就收到了袁放發來的消息,“小喬,我在吃宵夜的地方喝醉了,我要你來接我。”
看了幾次消息都不想要去,可是總覺得丟下喝醉的袁放一個人在那裡不大好,思來想去還是起身換了衣服出門。可是我到吃宵夜的地方找了一圈,都始終沒有看到袁放的影子。
就在我要拿出手機來給他打電話的時候,手機上又來了一條短信:“我在對面酒店407房間,你能幫我買瓶水上來嗎?我好渴。”
我幾乎是想都沒有想的,就在旁邊的便利店買了幾瓶礦泉水,匆匆的去了對面酒店。
剛敲開房門,我就被人用力拖了進去快速的把門反鎖,袁放醉醺醺的躺在牀上,王佩琪裹着浴巾就站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