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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哥, 你老婆呢?”溫洛推開包廂門,找到宋之澈的位置後就大喊着朝那奔去。

墨圳手疾眼快地撈住她的腰,她被慣性弄得向前趔趄了一下, 緩了緩才站穩。

宋之澈年初的時候帶了個女人回家, 之後請大院裡的幾家人到他家吃了頓飯, 給衆人做了介紹, 那是他合法妻子, 準備明年辦酒席。

誰知道……

沒幾個月,人家申請了調職到了千里之外。

墨圳第一個上去奚落他,說:“三十年河東, 三十年河西,出來混, 遲早是要還的。”

溫洛一聲不響跑開的那幾個月, 宋之澈可沒少奚落墨圳, 抓着這個幾乎,他自然是要好好的把以前的帳都算了。

宋之澈原本今天心情還算不錯, 剛從千里之外飛回來,雖然吃了個閉門羹,可是見着了背影還是心情愉悅的,溫洛這一咋呼就讓他的心情如同正弦函數般直接落到了谷底。

“墨圳,管好你老婆。”

“不敢管。”

“你‘妻管嚴’啊?”

墨圳笑着挑眉, 不置可否。

“幸好不是支氣管炎。”樂淳奕跟着附和。

溫洛秀美一倒, 叉腰對着樂淳奕, 說:“樂淳奕你活膩了?”

支氣管炎……

那意思和“妻管嚴”類似, 差別是在, 支氣管炎那是被小老婆管!

樂淳奕連忙舉手投降,最近因着溫洛的幫助他才能夠約到許若吃了幾頓飯, 哪兒敢得罪這個大恩人。

今天基本大院裡的人都來了,除了還在部隊的墨軒和跟他們代溝太大並且還在學校的邱瑤瑤,對了,還有去了大連度假的墨慈一家。

樑未夏今天沒通告,做了僞裝後也大搖大擺地進了包廂,其實在時光大可放心,一隻狗仔都進不來的。

宋之臣和樑未夏纔是真的來秀恩愛的,如膠似漆,吃個水果都要一人一口,樂淳奕在一旁大叫,說自己是孤家寡人一個,他們是故意針對他的。

宋之澈涼涼地搭腔:“我難道是兩個人?”

“澈哥,你應該說‘難道我不是一個人’!”溫洛嘿嘿地笑。

宋之澈哪兒能不知道溫洛心裡的那些彎彎繞繞,他原本就想那麼說的,可是他也被他家那位給“訓練”出來了,話出口之前連忙改口。

“澈哥你別瞪我啊!我無辜的!”溫洛還用手捧着臉,眨巴着大眼睛裝無辜。

“墨圳,把你老婆給帶走。”宋之澈面無表情,可是誰不知道他同樣是拿溫洛沒轍?

墨圳自然沒理宋之澈,摟着溫洛好整以暇地看戲,往日他是戲子,今日身份轉換過來,他怎麼就此放手?

樑未夏和宋之臣伉儷情深地唱着歌,完全不理他們這邊怎麼鬧,莫晴晴也和徐至臻過去點歌,於是茶几旁的幾個人就玩起了骰子。

溫洛玩這個可是高手,以前也和他們玩過,她就輸給過宋之臣,現下再次輸給了他的哥哥宋之澈,三幾下之後溫洛趴在墨圳的肩頭假裝哭泣,直說不玩了。

“小洛洛,還得瑟不?”樂淳奕笑得一臉得意,顯然很喜歡看溫洛難得的落下風。

溫洛擡頭瞪他一眼,慢悠悠地說:“當然得瑟,我有老公,我可不是孤家寡人,不像某些人啊……”

被踩到痛腳,樂淳奕也有一絲不悅,可更多的還是無奈,臉上掛着苦笑。

“小奕看上誰了?我聽說是溫洛結婚時候的那個小伴娘?”宋之澈掀起骰盅看了裡面的點數,順便轉頭用下巴點了點樂淳奕。

見有人搭腔,溫洛立馬來了興致,開始損人。

“對啊,澈哥,看他多厲害,一來就把我最愛的小伴娘給搶走了!”

“哦?最愛?”宋之澈似笑非笑,“那墨圳呢?不愛?”

墨圳把就被往宋之澈的面前一推,宋之澈笑笑不說話,端起酒杯一口將酒盡數吞下。

“聽說,你第一晚就把人家小伴娘給辦了?”

溫洛差點沒被酒給嗆到,宋之澈這哪兒是聽說啊,這是明明白白的知道了實情!說起來宋之澈和宋之臣有些像,偶爾都會拿別人的感情來說笑,但也不是不分場合情況的那種,可是宋之澈和宋之臣不一樣的是,他的話殺傷力更強,總是一語中的,讓對方啞口無言。

“澈哥,那叫‘一-夜-情’。”溫洛假裝正經地糾正。

“哦?”宋之澈笑,尾音上揚。

樂淳奕幾次想開口都被噎住,此刻終於能夠開口,“澈哥,聽說您老人家也是一-夜-情開始的吧?”

“噗——”

這是溫洛噴酒了。

“天啊,澈哥您老一把年紀了,怎麼還跟年輕人一樣,玩這個?”

溫洛總喜歡拿宋之澈的年齡來開玩笑,宋之澈倒是不生氣,更多的是無奈,自己不過也有三十出頭吧?都說男人三十一枝花,他哪裡老了?這小姑娘仗着自己比他小了近十歲,就愛調侃他!

“墨圳,”宋之澈無視溫洛,對上墨圳詢問的眼睛,淡淡開口:“你也一把年紀了,怎麼也玩一-夜-情呢?”

這時候剛好在切歌,包廂裡少了音樂聲頓時安靜了不少,宋之澈的聲音又不小,自然是落入的每個人的耳中。

包廂裡頓時是此起彼伏的調侃聲,墨圳手一抖把冰桶給弄到了地上,透明的冰塊灑落的一地,他尷尬地乾咳了兩聲,假裝鎮定地按鈴叫服務生。

溫洛也莫名着呢,一-夜-情?墨圳?什麼意思?她的大腦飛速地運轉着,可是仍舊不能弄明白是什麼意思。

“哦,墨圳自己告訴我的。”宋之澈給衆人答疑。

“澈哥!”墨圳雙手合十對着宋之澈,“您饒了我吧!我保證不拿你說事了!”

“怎麼?我說了什麼嗎?”

“墨圳!澈哥說的是什麼意思?”溫洛瞪着墨圳。

“沒什麼,別聽他的。”墨圳心虛,面上還是好言好語地哄溫洛,摟在懷裡親了一下。

“說來聽聽,哥!”宋之臣過來坐到宋之澈身旁,搭上他的肩膀。

宋之澈用眼神詢問溫洛,溫洛有些猶豫,還是說:“澈哥你說。”

“你確定?”宋之澈勾起嘴角笑。

墨圳想阻止溫洛,可溫洛卻嘟着嘴將他的手拉了下去,自己擠開樂淳奕坐到宋之澈旁邊去了。

所有人都被宋之澈的幾句話吊起了好奇心,紛紛等着他解開答案呢,他倒是不徐不疾地喝了口酒,又慢吞吞地點了支菸纔開口說:“有次我和他一起喝酒,他自己說的,說他和溫洛是一-夜-情引發的感情。”

“你們不是結婚才那啥的嗎?”樂淳奕記得婚禮那晚的真心話呢,況且在國外那幾年,每年聖誕墨圳的確是要去教堂的,他是基督教徒這自然不會是假。

“啊……”溫洛這次反應難得地慢了一拍,居然老老實實地說了實話,“第二天才去領證的。”

“哦!”這句話像是一根引線,衆人不懷好意的笑聲和口哨聲紛紛響起,嚴悅真驚訝地大叫:“所以說你們是先上車後補票?”

這下溫洛再反應不過來的話就不正常了,反射弧繞了地球三圈後她才後知後覺地懊惱又羞赧地跑回去撲到墨圳懷裡哼哼,天啊,她剛剛說了什麼?

宋之澈說的那晚只有他和墨圳兩個人,他們喝得都有些暈,那時宋之澈還沒得到佳人賞賜的名分,微醺之下他說了句“難道我就是個一-夜-情對象”?

這句話彷彿擊中了墨圳身上的某個按鈕,他噼裡啪啦地說了一長串話。

“我和洛洛纔是一-夜-情!她爲什麼要可憐我?我寧可早上起來看見的是一張支票!或者說我提出結婚,她嘲諷地說我異想天開,可是爲什麼她給了我希望,又把我推進了失望和懊悔裡?爲什麼?她爲什麼要離開我……洛洛……洛洛……”

這段話倒是把宋之澈的酒給醒了,而墨圳則徹底的醉了,第二天宋之澈還特地打電話和他複述頭一晚的情況,墨圳乾巴巴地說:“你給我保密了。”

“那你們還真心話呢?不騙我們呢吧?說,還騙了多少!”樂淳奕擺出一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架勢。

溫洛撲在墨圳的懷裡不放手,仍舊在哼哼,衆人都對她瞭解了個七八分,她這是害羞了呢!

“花房是真是假?聽起來挺刺激的。”

“花房的確是全透明的。”樑未夏站出來作證。

宋之臣若有其事地點點頭,用不大不小地聲音詢問樑未夏:“改天我們試試?”

樑未夏也被他這沒臉沒皮的話弄得紅了臉,一擡頭看見其他人都用一種“我們都懂”的表情看着他們倆,她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哎!你們倆別搶鏡!這拷問着呢!”樂淳奕把他們的注意力又轉過來,“說說你們到底什麼時候好上的啊?怎麼我們知道的時候就那麼晚了!還有,卿哥!你也跟着糊弄我們呢!”

何卿連忙舉手投降,“我有錯!但是是小洛讓我不要說的,我妹子的話我自然要聽!”

最後在衆人的“壓迫”下,墨圳把兩人之間的事徹頭徹尾的交代了個遍,而溫洛一直在他懷裡作鴕鳥埋沙狀沒起來過。

樂淳奕連呼不可思議,這兩人竟然在他們眼皮底下暗度陳倉那麼久,他們竟然都沒發現。

宋之澈也有些驚訝,開口就要挖墨圳的牆角,說讓溫洛和他公司簽約,一準把她碰上一姐的位置。

回到水岸花都的時候溫洛臉上的緋紅還沒消下去,高跟鞋一蹬掉光着腳就奔上了樓,不用看墨圳也知道她鐵定又撲到牀上繼續埋沙了。

二人的新房在CBD腹地,是一套將近三百平的複式,樓價高得嚇人,溫洛眼都沒眨一下就說要付全款,售樓小姐差點沒被她嚇得跌倒。

江水芷岸的房子已經轉手賣掉了,而她的這個小公寓……由於裝修費了太多心血,完全是下了血本,一下子賣不出去,租出去的話反而更加不划算了,索性先自己住着。

“洛洛?”他半跪在牀上,伸手拍她的後背,她沒反應,他換了個稱呼,“老婆?”

感到手下的嬌軀動了一下,他心情大好,繼續哄她:“老婆,不要鬧彆扭了,嗯?”

這個尾音上揚的“嗯”字讓溫洛毫無招架之力,連忙繳械投降翻轉過來面對他,他動作比她更快地欺身壓下來,她驚呼一聲,連忙用手抵在他的胸膛上。

他低笑,胸膛的震動通過她的掌心傳遞到她的心臟,她覺得自己的心幾乎都要跳出來了。

她暗罵自己沒用,都結了婚的人還是會害羞,她害羞個什麼勁啊?

“洛洛。”

“小寶貝。”

“親愛的。”

“老婆。”

他每換一個稱呼就親吻一下她微微撅起來的粉脣,到最後的時候直接咬上了她的下脣廝磨着。

她嬌嗔地哼了一聲,擂起粉拳砸在他的胸口,同時用力地咬了下他的脣,他吃痛,可沒放過她,仍舊纏綿地親了一會兒才放開,把頭埋在她的脖子一側平復呼吸。

“寶貝兒,你沒聽過我表白吧?”

“嗯。”

什麼?他說了什麼?

她睜大眼睛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他好像很喜歡她這樣的表情,揚起脣笑了,那笑容堪比三月的春風。

“我怕我再不說,你什麼時候又會一聲不吭的走掉。和你年齡上的差距是我不自信的主要來源,更不自信的是你和林莫的那麼多年,我嫉妒,寶貝,我真的嫉妒。所以那天我纔會口不擇言,讓你生氣難過了。”他的笑變得有些淡,“我不記得我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的,他們都說我情商低,我覺得的確是的,不然不會讓你自己先來表白。記得那年情人節,你從遠方跑過來,到我面前的時候擡起頭,那時我想,你的眼睛真漂亮,我很願意沉醉在那裡面。後來我被你,嗯,算是甩了吧,我開始安慰自己,算了吧,反正我也不是多喜歡你,我那時覺得,我是在證明自己情商不低,誰知道弄巧成拙。我最難受的是阿臣追你的那段時間,我不停地告誡自己,朋友妻不可欺。誰知道後來還是……”他搖頭失笑,繼續說:“你知道那個夏天我有多煎熬嗎?你了我一句曖昧不明的話之後就消失了,我差點以爲那天是我幻聽。我是真的打算開始追你的,我那時才發現我原來一直都是喜歡你的,我還特地去問了瑤瑤你們年輕女孩子喜歡什麼,誰知道你又給我玩失蹤!”

他用指頭點點她小巧的鼻尖,她咬着脣不好意思地笑,接着飛快地在他脣邊啄了一下,她心裡高興着呢,能讓墨圳這個榆木疙瘩開竅多不容易!

“後面不開心的事我不想提,我也不想看見你後悔的表情,那樣我也會心疼。小寶貝,我們不談過去,我們好好過日子。我在你媽媽墳前說的話我永遠記得,我會好好照顧你一輩子。那句話我也對我自己說過千萬次,寶貝,我那麼愛你,我怎麼捨得讓你難過,我要讓你每天都無憂無慮,無悲無淚。你要記住,我不會放棄和你在一起。”

她已經淚流滿面,她想起在稻城的時候碰到的一個女孩子,她是這麼說的:“我們就像一隻膽小而懦弱的毛毛蟲,用一層層厚繭把自己包裹起來,當我們發現彼此看不見對方的內心時纔會破繭而出,最終蛻變成緊緊相擁。”

“To the world you may be one person, but to one person you may be the world.You’re my world,Kathy.”對於世界而言,你是一個人;但是對於某個人,你是他的整個世界。你就是我的世界,Kathy。”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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