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羣日本浪人足足有四五十人,個個都懷抱着一把武士刀,爲首的是一個滿臉橫肉的傢伙,個頭雖然不高,但看上去塊頭卻不小。
這廝的中國話雖然說的很生硬,但總算能讓人聽得懂。
“所有人滴,都不能走滴,統統滴靠邊站,我們滴,要和這裡的人好好滴談一談,你們滴,都是見證人滴,大大滴。”
賭客們都不知情,誰也不願意招惹這些日本浪人,於是順從地分散到了兩邊,留下來十多個青幫弟兄與賭場大廳的正中。
葉途飛站在了最前面,他笑嘻嘻地看着那個滿臉橫肉的傢伙,‘小心翼翼’地詢問道:“那你們是打算單挑還是羣毆呢?”
滿臉橫肉的傢伙腦子倒也不笨,他知道紀筱海一定做了準備,除了面前的這十多個人之外一定還有幫手埋伏於四周。羣毆的話,自己這邊肯定吃虧。
所以,那傢伙選擇了單挑:“我們滴,日本武士滴,偉大滴,不會欺負你們滴,我們兩方滴,各出五個人滴,比武,五局,三勝滴算贏滴,輸掉滴那一方要向贏了滴磕頭賠罪!你們滴,敢滴還是不敢滴?”
青幫這邊的弟兄見識過這幫日本浪人的身手,一對一單挑能有把握贏了對方的也只有葉途飛一人,另外有幾個身手也不錯,但不敢說有十足的把握。五對五單挑,顯然對自己這邊不利,葉途飛身邊的鄭大勇附在葉途飛耳邊悄聲做了提醒。
葉途飛拍了拍鄭大勇的後腰,以示他明白,又對那個滿臉橫肉的傢伙道:“我們中國人最講究禮儀,你們這幫兔崽子是客場作戰,好吧,就依你們,咱們五對五單挑五場!”
鄭大勇見葉途飛沒搭理自己的提醒,心裡還頗爲焦急,可是,葉途飛已經把話說出去了,他也只能硬着頭皮向葉途飛要求他來打頭陣。
葉途飛對鄭大勇笑了笑,然後把獨孤玉叫了出來。
“不準把人打殘更不能出人命,還有,要打夠五分鐘,裝出一副險勝的樣子來。”
獨孤玉撇了撇嘴,道:“六爺,要打夠五分鐘啊,你想累死我啊!”
葉途飛掏出了懷錶,道:“我給你看着時間,要是不夠五分鐘的話,今晚的宵夜你就只有看着的份了。”
一聽到有宵夜吃,獨孤玉開心了,笑道:“那要是打夠了十分鐘,是不是可以吃雙份宵夜啊?”
玩笑開完了,也該上場了,日本浪人那邊派出的是一個瘦高個。說他是個高個子,也就是在那羣日本浪人中算是高的,其實他的身高和獨孤玉差不多。
瘦高個一進場,就拔出了武士刀來。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獨孤玉就從那瘦高個的拔刀姿勢和速度就能看出來,自己哪怕是空着手也用不了三兩分鐘便能放到他,但是,葉途飛交代了,要打夠五分鐘,還要裝作是險勝。
都是爲了今晚的宵夜啊!獨孤玉嘆了口氣,隨手抄起了一張條凳。
那瘦高個的日本浪人明顯一愣,他萬萬沒有想到對手竟然選了一張條凳當作武器。愣了下之後,那瘦高個嘶吼了一聲,雙手握刀過頂,嗷嗷叫着,撲了過來。
獨孤玉看上去有點膽怯,雙腿一軟竟然側身倒在了地上,那張條凳也隨着他的倒地脫手飛了出去。
還就是那麼巧,條凳飛去的方位剛好是日本浪人的腳下。那瘦高個日本浪人想到了對手可能會用條凳來抵擋,也可能用條凳來反擊,就是想不到對手竟然被嚇得摔倒了,所以在心理上一點準備也沒有,於是,便一個不小心,被條凳絆了一下。
踉蹌幾步,勉強沒有摔倒,瘦高個日本浪人定了定神,重新拿捏了一個起手式。
獨孤玉狼狽不堪地從地上爬起來,跑過去再一次撿起了那張條凳。
葉途飛身旁的青幫弟兄眼看着獨孤玉如此不堪,都暗自咬牙着急,唯有葉途飛面帶笑容,靜靜地看着場上的獨孤玉。
自打葉途飛結識了獨孤玉,就沒見過他玩得如此開心過!
也確實如此,獨孤玉十多歲被藍衣社招致門下,經過殘酷的訓練,成爲了一名優秀的殺手。這十多年間,他一直是沉默寡言,但是,每個人的心裡都駐着一個孩童,孩童的心思只有玩樂,只是這種心思被理智所壓迫,無法散發出來而已。
獨孤玉從認識葉途飛開始,逐漸打開了自己的心扉,他心裡駐紮着的那個孩童也就時不早晚地會跳出來折騰折騰。而眼下,因爲葉途飛的要求,獨孤玉索性把自己心裡的那個孩童完全釋放開來,他要好好地娛樂一下這個日本浪人。
第一個回合,獨孤玉裝傻賣乖,用了條凳絆了那日本浪人一下,第二個回合,獨孤玉打定主意,要讓對方吃點暗虧。
瘦高個日本浪人雖然換了個起手式,但再發招時仍舊是雙手握刀斜劈過來。
獨孤玉揮起條凳架住了這一刀,看似氣力不足,被這一刀的力道所鎮住,身子一側,再一擰,與電光火石間騰出右手拇指點在了日本浪人的肋下。
一點之後,獨孤玉順勢側翻,在地上滾了兩圈,堪堪躲過了日本浪人的後招。
“詠春拳!六爺,獨孤這一招是詠春的精髓,鐵指寸勁,我上次打賭贏了他,他答應教我這一手的。”肖忠河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葉途飛的身邊,小聲和葉途飛交流着。
獨孤玉像是聽到了肖忠河的話音,纏鬥之餘還騰出空來向這邊笑了笑。
“六爺,獨孤剛纔這一指頭只用了三成力道,那個日本人這會兒覺察不到,再打一會兒就不行了,氣會跟不上來的。獨孤這傢伙真是陰險啊!”
葉途飛笑着迴應道:“待會你上場想好怎麼折騰日本人了嗎?”
肖忠河想了下,道:“我沒獨孤那麼陰險,他那些損招歪招我使不出來,要不六爺您指點一下?”
葉途飛道:“獨孤這是在戲弄小日本,到了你,乾脆就羞辱一下得了,打他十幾二十個耳光,把他抽暈了完事。”
肖忠河吐了舌頭,道:“六爺,看不出來,你比獨孤還要陰險啊!”
這二人說笑着,就看到獨孤一個不小心,竟然被小日本打中了一拳,這一拳把獨孤打得噌噌噌後退了好幾步,一直退到了葉途飛的面前。
“六爺,你們倆別光顧着說話,五分鐘夠了沒有?”獨孤玉捱了一拳居然還笑嘻嘻地關心起時間來。
“差不多了,獨孤,我手癢癢了,該換我上了!”肖忠河搶在葉途飛之前做了回答。
在外人眼中看來,獨孤玉跟那個瘦高個浪人纏鬥時一直處於被動,雖勉強撐了幾十個回合,但終究還是被日本人打了一拳。所以在場的中國人都發出了一陣驚呼,呼聲之後又是吵雜的議論聲,把獨孤玉和肖忠河的這兩句對話都給掩蓋住了。
那邊日本浪人們也覺得己方是勝券在握,一個個都用着嘰哩哇啦的日本話再給那個瘦高個浪人加油鼓勵,唯有那滿臉橫肉的傢伙卻是一臉嚴肅。
獨孤玉得到了可以結束打鬥的指令後,拎着那條凳重新上了場。
此時,那瘦高個才感覺到被獨孤玉點了一指頭的那側肋部痠痛不已,試了試,竟然發現一口氣居然提不起來。
而這時,獨孤玉使出了誰也想不到的招數,這招數在江湖上是絕對看不到的,只有在市井中的流氓鬥毆中才會偶然現身——掄起條凳胡亂揮舞。
沒招沒式,破綻百出,稍有點武功的人都覺得可以在一招之下將獨孤玉放倒在地。瘦高個浪人當然也是這種看法,可是,他卻提不上來那口氣,手中的武士刀頓時覺得沉重無比,莫說揮刀進攻,就連用刀擋一下獨孤玉的條凳也是萬般艱難。
瘦高個浪人只能後退。
他退的快,獨孤玉跟上的速度更快,幾步之後,那條凳終於砸到了瘦高個浪人的頭上。
有了第一下就會有第二下,獨孤玉的條凳舞地那叫一個痛快,瘦高個浪人的頭肩背屁股以及大腿,不知道捱了多少下,才連滾帶爬地退到了己方陣營中來。
劇情反轉地過於突然,橋段設計地過於傳奇,以至於觀衆們竟然全都愣住了。那滿臉橫肉的傢伙也不敢相信這現實,嘰哩哇啦地向瘦高個詢問了幾句,而那瘦高個則嘰哩哇啦的迴應了幾句,看上去,問的人的很生氣,答的人很委屈。
葉途飛向肖忠河翻譯到:“那橫肉先生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羞辱瘦子說他丟了武士道的精神,應該剖腹謝罪。瘦子說他突然肋下痠痛得厲害,一口氣沒能提上來,被對手鑽了個空子。”
肖忠河笑道:“獨孤剛纔故意賣破綻挨拳頭,就是想讓那個日本人氣息不穩,這肋叉子被點了後最怕的就是發力出拳。”
正說着,獨孤玉得勝回朝了,衝着葉途飛道:“六爺,你還滿意不?那宵夜有我的份麼?”
葉途飛笑道:“六爺很滿意,宵夜你可以享受雙份!”
肖忠河驚呼道:“有宵夜吃?六爺,你偏心啊,你怎麼沒跟我提宵夜的事情呢?”
葉途飛道:“別廢話了,該你上了,耳光打得好的話,你跟獨孤一樣的待遇。”如果您覺得非常好看!那麼就請您把本站的網址!推薦給您的小夥伴一起圍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