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天空的剎那,荊風心中一片悲憤,他只想狂聲怒吼發心中的憤懣,爲什麼,爲什麼自己的兄弟全都要死在這裡,而自己卻還好好地活着?如果他們都死了,自己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這個世界,爲什麼待他是如此的不公平?早知道給他的一切都要收回去,爲什麼之前還要給他這麼多?這是天故意賣弄以顯威嚴的欺騙!是張狂而無恥的欺凌!他無法忍受,不能忍受!!
這一刻,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總之,無限悲憤之中,他想用這一聲長吼渲瀉心中的憤怒與悲傷,用這一聲長吼來表達自己心中的苦鬱和彷徨。
可是,卻沒想到,飛天空的剎那,陡然間便有爆烈的光芒從空中激飆而下,激中了他,而擊中他的那一刻,內的力量之樹瘋狂漲涌不停,像是受到了什麼一樣,瞬間便又是再度成倍增長。每一條枝,每一片葉片蔓延開去,深深地與他內的血脈融爲一,緊密不可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一刻,樹便是他,他便是樹。
而伴隨着內的力量之樹的增長與蔓延,一股然龐的力量瘋狂地從天,從空中,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充塞進了他的內,然後,齊齊地聚在他的翅膀之,通過一下下自發的扇動,將光明的力量半點不留地釋放出去,普照這個世界。
彷彿,這一刻,他成了光明力量的中轉站與改造者,將天地間的光明力量融納進去,然後再釋放出來,一刻不停,不停。
當然,中轉與釋放這種力量,本就是一種近乎不可能的奇蹟,而中轉與釋放的過程中,所需要進行對外界天地光明力量的引導則需要更爲海量的本力量,幾乎就是每扇動一下光明之翼釋放光明力量的同時,荊老闆只感覺到自己的精氣神伴與內的力量一起,如高山流水一樣,迅速地流逝下去,一刻不停,每扇動一下翅膀,他都感覺自己虛弱了三分。
只是扇動了十幾下翅膀,他便已經力不能支了,有一就要倒下去的感覺。
可是,他卻看到了,看到了他的兄弟們,他的朋友們,他的人們,那些素不相識的難民們,都在那一片片的白光之中甦醒過來,坐了起來,站了起來,重新恢復了生機與活力,驚喜交加之下,他只希望自己能夠多堅持一會,再堅持一會兒,將這種光明力量再多釋放一些,給這個多災多難的世界裡,那些受苦受難的人們,再多送去一份光明,一份溫暖。
真的,這是真的。這一刻,荊風確實是在這樣想,無私而的想。或許,潛意識裡他並不認爲自己在拯救誰,也從來沒認爲自己是誰的救贖,可是,往往,在關鍵時刻,在他總會迸發出這樣或那樣的奇蹟來,讓他與這個世界的人緊密相連,讓他偏偏就會成爲每一個遇到他的人救世主。在龐貝山裡是這樣,在黑風寨是這樣,在崗瓦納是這樣,在格爾瑪是這樣,現在,在這廣闊無邊的元朗陸,仍然是這樣。
歷史是英的歷史,英是歷史的英!雖然民衆是創造歷史的人,是歷史真正向前的源動力,可對於荊老闆來說,這一刻,他纔是無可挑剔的歷史的主人!英的主人!
只是,引導這種天地之間的強力量,所需要消耗的本力量簡直太過於駭人聽聞了,他只堅持了短短的不到十分鐘,內的力量就已經完全耗盡,最後,神識模糊,腦海裡一片混沌,終於不住從空中掉了下來。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依然拯救了一千七百多萬人的生命,更讓無數人獲其益,誰敢說,這不是一份真正的、驚世駭俗的業呢?
“老闆……”
“老頭子……”
依稀,有人在耳邊呼喚,好多人,聲音很遙遠,很空曠,像是從另外一個世界傳來。
“呃……”
緩緩地、艱難地睜開了眼睛,荊風只覺得剛纔那十分鐘,是人生裡最漫長的十分鐘,彷彿像是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在短短的十分鐘,甚至比跟爆裂王卡休斯打一場架還要累、還要乏、還要倦。
不過,他還是竭力地睜開了眼睛,因爲,他是那樣迫切地想知道,他的血濃於水的人們、兄弟們,現在是否還活着。現在,他們倒底怎樣了?
緩緩睜開了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流楓那張長滿痘的痞子臉。此刻,這個素來調皮搗蛋無事生非將整個黑風寨成天鬧得飛狗跳的正緊張地望着,以自己的做支架,扶着他的頭,竭力想讓他得舒服點兒。
依次望過去,還好,還好,自己的一羣兄弟們都在,都活蹦亂跳的。
“呵……像是在做夢一樣,你們這幫傢伙,竟然,還活着……”
荊老闆笑了,長舒了一口氣,如果不是自己還確定現在不是在發夢,他真有些懷疑,眼前的這一切都是幻像。
“老頭子,你沒事兒,就好,剛纔,把我們全都嚇死了……”
荊老闆笑了,可流楓卻哭了。淚水嘩嘩地淌,洶涌得跟長江河一般,止不地往外流。
“哭個鳥,你老子不是還沒死嗎?”
荊老闆伸手在流楓腦袋拍了一下,可這一拍不要緊,流楓索轉過來,趴在他懷裡哭特哭,哭得言不得語不得的,彷彿受了怎樣的委屈似的。
“這孩子,你啥時候能長呢?”
荊老闆無奈地搖頭,有些哭笑不得。從心智來講,流楓最多相當於人類十六七歲少年的年紀,還是易於感動的年紀,畢竟,孩子一個嘛。
“老闆,我們都沒事兒,兄弟們一個都不少,現在全都龍精虎的,就等着跟你去挑戰貝拉米呢。您放心吧,外頭那些難民也全都沒事兒,都活過來了,現在聚在外面死活不肯走,都吵着要見您,就算見不到您,以後您走到哪裡,他們也要跟到哪裡,我們,我們真是沒辦法了。”
其實豈止是流楓,一羣兄弟眼中也有晶瑩在閃爍,只不過,不像流楓這個孩子那樣哭得驚天動地一樣。剛纔一幕太過於驚魂,也太過於了,九死一生,千迴百轉。如果,如果沒有老闆,他們簡直不敢想像,事最後會落到什麼程度。”咱們快走吧,不要讓他們跟着,否則,這些人的吃穿往行可是個巨無比的負擔,我現在窮光蛋一個,可擔負不起。”
荊老闆嚇了一跳,一骨碌就爬了起來,趕緊亂擺手說道。這貨,典型關鍵時刻的英,平常時期的庸人,摳得要死要活,一聽到難民們要跟他走,就嚇毛了,生怕多花一分錢。
“哈哈哈哈……”
一羣傢伙捧腹笑,笑得很開心。
經歷了生死輪迴之後,這開懷的笑聲,顯得那樣的彌足珍貴。
“呵呵,不錯,不錯,陸終於出現了一個真正的英,早就聽說格爾瑪有一個叫荊風的夥子很生,最近風頭正勁,想必,就是你吧?!”
突然間,一個聲音從一羣壯漢後面傳了過來,荊老闆登時就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