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救還是不救

他長手一揮,那站在他身後的,一字排開的黑衣人們同步前行,一步一步地逼近。扶持陶心然的黑衣男子只是冷笑,長劍出鞘,迅速對趕車的少年男子說了句什麼。

陶心然忽然覺得,四周的溫度,忽然下降了幾度,就連流轉的風,都改變了方向。她被劫持在男子臂間,一動也不能動,只好隨着男子的步伐緩緩後退,同時,眼睜睜地看着兩路人馬就地廝殺。

刀劍的碰撞聲,撕裂了夜空,灼灼劍光之中,藍雪看到,秋水長天,終於拔出了長劍。不同於場中人的斥罵,吆喝,慘叫和掙扎。這邊的對峙,是壓抑的、冷肅的、凝重的、無聲無息的。時空,彷彿就此凝定,黯夜中,如水的長劍緩緩揚起,劃過漫長的弧形。光芒閃爍中,輝映着兩張冷醒的臉,鋼鐵一般堅硬的棱角。那一刻,陶心然終於睜大了眼睛——

“川中唐門十三殺手的花大當家?”顯然,從對方的身形中,看穿了對方的身份。扶持陶心然的黑衣男子冷笑着,說了句。

“好眼力。旭國的國師大人車遲大人,也不差啊……”後來的蒙面男子並不否認,只淡淡一哂:“能與國師車遲大人一戰,實在是花某的榮幸。”

“好說!”車遲國師冷笑,手中的長劍,已在一句話中,變換了三次方位,他黑色的身影一閃而過,好象半空展翅的鷹隼。銀色的光芒,在他手心展開,隨着尖利的呼嘯聲迎風斬落。

那一劍,並不快,甚至就站在一側的陶心然都可以清晰的感知他的每一分變化。然而,那一劍,卻又是凜冽且霸氣的,天地萬物,都在隨着他那一劍驚懼,被他吸引着,引導着,揮向同一個方向。就連旁觀的陶心然,都有了一種束手待斃的頹廢。

陶心然不由驚駭起來,怎麼會這樣?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秋水長天]?然而,[秋水長天]不該是一首吟誦秋色的詩,臨秋水而立的感慨嗎?

陶心然疑惑着,繼續觀望。果然,長劍揮動中,彷彿帶着秋水般漫長的吟誦和清朗。那明明是驚天地,泣鬼神的一擊,驀地有了秋水長空的遼闊和無垠。

天無極,地無限,衆生無情。要知道,川中唐門的十三殺手,名震天下,從來沒有人,能在他們手下逃生,也只有寥寥數人知道,他們本是以前一個殺手組織裡的精英……

所以,這個車遲國師一上來,就施出了傳自西域天山的[秋水長天]?那是一套至剛至陽的劍法,蘊含着萬千變化,一輕施出,殺意凜冽,神鬼變色。

一剎那,被車遲國師稱爲花大當家的花飛絮神色忽然變了。他長劍一揮,在身前形成一道光網,然後身形疾退。在車遲國師的步步緊逼+——裡,在退無可退的絕境裡,花飛絮手中的長劍,忽然變成數把,平平直直地穿透秋水長天的一泓秋色。只聽“哧,哧”幾聲輕響,在接近那一泓秋色時,花飛絮的衣衫,盡數碎裂。然而,他不進則退,長劍揮動中,直指車遲國師的面門。

然而,長劍在秋水長天三尺外,彷彿被定住了。兩人的身形就此凝定。只有灼灼的光芒,變成無數細碎的火花在兩人身側綻放、碎開,最終無形。

空氣中,那一泓清朗的秋水長空裡,忽然帶了些凌厲清叱的悲憤,彷彿有人迎天長嘯,在質問什麼。那是,世間早已失傳的絕技[問天]?

一泓秋色,漸漸模糊,到了最後,被絞碎、成灰,漫天漫地裡,只有冷銳的殺氣和霸氣,撲天蓋地而來。隨後,兩道身形快速地貼合,然後分開。天地間的殺氣,忽然消失殆盡,車遲國師仗劍而立,連連後退兩步。而花飛絮卻“撲通”一聲單膝跪地,手拄長劍,一口鮮血,噴射而出。一擊之下,兩人高下立分。

然而,車遲國師卻是驚駭的,也是難以置信的。此人,只不過是十三殺手之首,就有如此精絕的功夫,那麼,那個所謂的唐門少主,是否,更加的深不可測?

“[秋水長天],果然不同凡響,花某甘拜下風。”花飛絮脊背挺直,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全然不顧脣邊血絲一線滑落。

旭國的國師,全部由車遲家族誕生,那是一個天賦異能的族類,若非這個國師遠來中原,不熟悉中原的招數,即便花飛絮施出十成的[問天],也難擋剛纔一擊。

“那是因爲,花大當家的[問天],尚未融會貫通所致。”雖說不及花飛絮狼狽,但車遲國師自己知道,剛纔那一擊,也已令自己血氣翻涌。

看來,少主的警告是對的,[秋水長天]的唯一對手,就是川中唐門,就是[問天],其勝負以雙方修爲來訂!而自己,是否該手刃這個潛在的敵手?這樣想着,車遲國主又握緊了手中的長劍。

兩人的連番劇鬥,看在陶心然的眼裡,當然是驚心動魄。她看到蒙面的花飛絮單膝跪地,“啊”的一聲,驚呼起來。忽然,一顆頭顱從暗地裡飛出,跌在陶心然的腳下。她定睛一看,望着那眉目宛然,雙目猶自怒視自己的眼睛,只覺得一陣又一陣的窒息。

這些人,都是爲了她而死……原來,人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沒有人,能知道,死亡在啊一刻降臨。而自己,是否會在這個異世界裡,默默地走完自己的一生?

身後的黑衣人,冷冷地哼了一聲,將那顆人頭踢飛,再斜了一眼滿臉惻然的陶心然,脣邊,泛過一抹鋒利的笑。她不由地低頭,卻撞上了一直橫在她頸間的劍鋒。殷紅的血,順着劍鋒滑落,她:“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持劍的黑衣人一驚,連忙撤劍,順手在陶心然的身上一點,退到了一邊。

新月,從天邊升起,冷冷地俯瞰着這荒山之巔的廝殺,見怪不怪。陶心然一手按着頸間的傷口,木偶般地跌坐在地,忿怒地望着持劍守着她的趕車少年,爲什麼,任人魚肉的,總是她?

趕車的少年,神色緊張地在藍雪身側畫着什麼,過了半晌,才擡起頭來,喃喃:“好了!”在少年停手的一瞬,藍雪忽然覺得整個天空,都好象變了一樣,廝殺聲漸去漸遠,身側,只有淡月的光輝,就連風,都失去了蹤跡。

陶心然的心裡,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原來,這就是車遲家族的五行之術中的遁?忽然,她的眼前,彷彿有白雲開合,雲氣千重裡,一方天地,漸漸地顯露。

那裡的山,清秀挺拔,那裡的水,千尺見底,那裡的樹,長條如絲,那裡的人,溫和淡然,在山水之間,悠然來去。那裡,可是那個叫秋水長天的地方?

這樣想着,陶心然只覺得心口一痛,一口鮮血噴薄而出,染紅了她淺色的衣襟,有一種痛,撲天蓋地而來,彷彿落入蠶兒口中的桑葉。一絲一縷縷地吞噬着、撕咬着她,她張了張口,有血絲,不停地滑落,人,也漸漸昏迷。恍惚中,只聽到一聲低低的驚呼,陶心然只感覺到,有遠來的淺風正從自己的冰冷的臉頰上拂過的微微的清涼。

然後,她身子一抖,就毫無預兆地躺了下去……

再次醒來,陶心然卻發現,自己正躺在上一次和小唐一起養傷的地方。她的身邊,是那個笑容可掬的唐山還有哭成淚人兒一般的小柳……

小柳,又是什麼時候來的?陶心然想說什麼,可是,張了張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一看到陶心然醒來,經月未見的小柳還未開口,淚水就先流了出來,她拉着陶心然的手,泣不成聲。

“傻丫頭,我不是沒事嗎?你哭什麼?”陶心然吃力地擡手,想要幫碧兒擦去眼淚,然而,只擡到一半,卻又頹然落下。要知道,小柳在陶心然的心裡,就彷彿是一家人一樣,此時見到自己的家人,她自然是開心不已,所以,一下子,彷彿身上的痛,都沒有那麼的痛了……

“師傅,你怎樣?好些沒有?”有人推門而入,是那個一向性急的唐方。他一邊推門,一邊急步而來:“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啊?纔不過幾天的功夫,又搞成這個樣子了?”他的身後,緊緊跟隨着的,是朱英武。此時,看向陶心然的眼裡,也是一臉的焦急——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唐方說着,一把扯開了粘在陶心然身上一把鼻一把淚的小柳,他搶上前去,一把按在陶心然的手腕上,冷着臉,過了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端木陽……”看來,這個端木陽真的是和他槓上了,每一次都出些難題給他,上一次是散功散,這一次是一場相思空如水……

一場相思空如水。顧名思義,是一種劇毒,而且蝕骨斷腸,若中毒者情竇未開,則由斷腸草爲藥飲,連服七日,即可毒去,可若是年輕情動,那麼,除了出自於天山雪域的雪蓮果之外,神仙難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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