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那邊早已我亂作一團,有部分大臣跟着平康侯去了琅琊。
皇帝擁兵十萬,京城固若金湯。平康侯帶着願意跟隨的四萬兵馬守在琅琊,王氏這裡有一萬兵馬。
琅琊,暫時是個安全的地方。
蘇見覓現在在的地方是一個名叫煙柳鎮的小地方,距離琅琊還有三百里。
蘇見覓他們還處在皇帝的地界。
大啓十三州,蘇家僅有四州,形式不容樂觀。
說實在的,要不是平康侯早有自保之心,皇帝的斬殺蘇鈺的命令一下,整個蘇家就是砧板上的魚,和往世一樣只有滅族的份。
蘇見覓心驚之餘,是九死一生的慶幸。
要不是當時提醒父親,不知道今時又是什麼樣子。
銀硃心驚膽戰的說完,雖只是三言兩語,但其中辛酸艱難,只有經歷過的人知道。
蘇見覓問:“宥王和瑜王是什麼狀態?”
“宥王蕭星潛帶病五萬往琅琊追去,瑜王……應該正從蜀地趕回京城吧。”
蘇見覓皺了皺眉,“瑜王的消息不對。”
銀硃有些羞赧,道:“回姑娘的話,瑜王如何,其實奴婢不清楚,但應該是這個打算,聽說大啓皇帝讓瑜王回去護城的詔書下了三遍了。”
蘇見覓凝視着她,問:“白天的時候,三哥對元瀾說了什麼?元瀾現在在哪?”
她如今除了一張嘴能說話,身體軟得跟一灘泥似的,只能依靠銀硃。
“回姑娘的話,奴婢……奴婢也不知道,看他們應該是打起來了,後來只有三公子一個人回來。”
蘇見覓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她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說:“打起來了?三哥會武功?元瀾就站着讓他打?”
說完,她還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姑娘不要着急,三公子應該是把人打發走了罷。”
元瀾既然答應了自己,就不會臨時反悔。
蕭檢肯定有故事,不像平常那樣簡單,他既然有松山居士的身份深藏不露,還同時是神偷元瀾。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蕭檢一定還有其他的身份。
皇帝臉番下了三次詔書讓他回去,他肯定是知道的,只不過一直在拖延,爲了什麼,爲了自己嗎?
蘇見覓頭有點暈。
銀硃看她神色不對,趕緊到了一杯水。
溫熱的水流入口中,蘇見覓如擂鼓的心跳漸漸平靜下來。
她心頭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銀硃,盯着瑜王的動靜,一有他的消息馬上彙報給我。
“是。”
接下來的幾日,蘇見覓安分了許多,蘇亦錚說什麼就是什麼。
並不是因爲她屈服了,而是她在等一個機會,讓蘇亦錚放下防備,自己獲得有限的自由。
用這有限的自由,蘇見覓要聯繫一個人。
三天下來,離琅琊越來越近,守城的檢查也越來越嚴格,幸好蘇見覓會易容之術,要不然早就被抓了好幾回。
一行人到了霍城。
經過霍城,再穿過一條滾滾河流,就是琅琊的地界,到時候他們就安全了。
只是因爲霍城的城主還是皇帝的爪牙,知道平康侯的兒子女兒會經過這裡,嚴防死守,關口比經過的城池嚴了不下十倍。
易容術也不好用,因爲每一個人經過都要用沾了特殊藥水的毛巾擦臉,檢查通關文牒也是仔仔細細,要三個守城的士兵同時說好才同意經過。
蘇見覓一行人根本沒有正規的通關文牒,以前的文牒也不能用,他們便在霍城的附近落腳,等待着機會。
蘇見覓的機會也來了。
這幾日蘇亦錚忙着尋找過城的方法,奈何霍城是通往琅琊的必經之路,上次平康侯率領四萬將士來到霍城。
霍城的城主還不知道消息,以爲皇帝派平康侯過來清理自己的,嚇得屁滾尿流,好吃好喝的款待了一整夜。
第二天,平康侯領着將士大搖大擺的過了河,到了琅琊。
前腳剛到琅琊,後腳皇帝的密令便到了霍城城主的手上。
城主簡直快氣瘋了,當即派人去追,不過爲時已晚,爲了表明自己的忠心,城主下令斬斷了連通霍城和琅琊的橋,若是要到琅琊,必須坐船過去。
然而船伕現在都換成了霍城城主的人。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蘇亦錚出門辦事,蘇見覓最近表現不錯,絲毫沒有提及元瀾,讓蘇亦錚放鬆了戒備。
於是,她也有機會偷偷溜出去。
城郊的小樹林裡,蘇見覓帶着斗篷,穿過樹林後,在一塊巨石前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蘇見覓加快腳步,跑到那人的面前。
對方穿了一身玄衣,幾乎湮沒在深沉的夜色裡。
聽見腳步聲,他不緊不慢的轉身,清朗的眉眼是一如既往的少年氣。
“墨黎,你來的時候沒有事吧?”
墨黎搖搖頭,說:“沒事,一路暢通無阻。”
也是,他的通關文牒應該是正常的。
蘇見覓鬆了口氣,說:“那就好。”
墨黎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去琅琊?”
蘇見覓愣了一下,她並沒有短期讓墨黎跟過來的打算。
她的打算是讓墨黎在軍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然後再讓墨黎過來。
“爲什麼不說話?”墨黎眉眼有些焦灼,“是不是不要我了?”
蘇見覓又好氣又好笑,說:“怎麼會不要你啊。”
“我只是個棋子,我知道的。如果我沒有作用,你就會拋棄我,對不對?”墨黎的眉眼清澈,看得蘇見覓有些心虛。
她只好承認道:“我以前的確是這個心思,但是那是以前的我,是我的錯,墨黎。”
“不過從很早很早之前開始,你就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棋子了,你是我很重要的同伴,我感激你爲我所做的一切。”
蘇見覓:“墨黎,我無以爲報,但是以後只要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蘇見覓不會猶豫!”
墨黎嘴角緩緩展開一個微笑,說:“不是的,你不需要報答我什麼,你把我從倚竹樓救了出來,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活一天,就是賺一天。”
“阿覓,我……”墨黎咬咬牙,那句話還是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