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檢說:“你躲我做什麼?”
蘇見覓哪裡能真實的告訴他剛纔心裡不着邊際的想法,沒有回答。
她撫摸着蕭檢給自己戴上的玉佩,轉移話題問:“你之前送我那塊紫玉不錯,哪裡產的?”
蕭檢眼底簇起一道亮光,他說:“不錯吧,這是我祖傳的,你要保管好,丟了就沒有了。”
祖傳的?
那豈不就是皇室的東西。
可是蘇見覓從來沒有在皇上和皇后身上看見類似的東西,也沒有在太子表哥身上看見紫玉。
好似看清了蘇見覓此刻的疑惑,蕭檢說:“是我母親的。”
怪不得。
蘇見覓點了點頭。
可既然是蕭檢母親的遺物,蘇見覓更是不能接受。太貴重了,她受不起。
“我不能接受,你把我送到府上,我去罷紫玉拿過來還給你。”蘇見覓鄭重地說。
蕭檢無可奈何道:“我給你守門東西你都不要,隨身玉佩你不要,紫玉你也不要,一顆心你也不要。”
“你要什麼給我一個答案好不好,就算是月亮我也給你摘下來。”
蘇見覓搖了搖頭,說:“我不要月亮,我要平安。”
蕭檢即刻抓住她的手,目光灼灼,燙得人心口發慌。
他說:“我給你平安。”
一個是岌岌可危的侯府嫡女,一個是皇室新貴。兩個隱約對立的人,怎麼會有平安一說。
蘇見覓不動聲色的抽回自己的手,馬車停在了侯府門前,蘇見覓腳尖點地,下了馬車,回身對蕭檢行了一禮。
“王爺便送到此吧,今日多有勞煩了。”
她低眉順目,冷淡疏離,看得蕭檢心頭煩躁,恨不得下去捧着她的臉好好解釋一番。
他們從來不是敵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更是盟友。
蕭檢擡眸望了望侯府的鎏金牌匾,百年傳承的牌匾風雨不倒,見證了無數的榮光與落寞。
他對蘇見覓說:“阿覓,你信我。”
蘇見覓被他的極盡癡狂的眼神嚇得不清,沒有聽清他說的什麼,只是下意識訥訥點頭。
小小的動作讓蕭檢獲得了巨大的滿足感,他笑了笑,離開侯府。
蘇見覓回府的時候,正好碰上二哥蘇啟。
“妹妹,你去哪了,父親有事找你。”
父親很少會因爲有事主動找自己,自從上次自己不聽從勸誡,強行翻牆出去後,父親是真的生氣。
儘管安然無恙的回來,但平日裡基本沒有見面。
蘇見覓好幾次主動示好,都被父親打太極打了回來。
看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蘇見覓點點頭,擡步往平康侯的書房走。
沒走幾步,又被蘇啟叫住。
“妹妹,你的玉佩拿下來。”蘇啟的視線停留在她腰間的玉佩上,神色有些微妙。
蘇見覓從善如流的 拿下,正要揣進兜裡,被蘇啟攔住。
他伸出一隻手,說:“玉佩最好不要讓父親看見,我幫你保管。”
花說到這份上,蘇見覓猜出幾分父親叫她去書房要說的事情。
八成是有關蕭檢的。
蘇見覓遲疑一會兒,說:“玉佩是瑜王給我的,我還是自己保管,以後若是有機會會還給他。”
蘇啟注視着妹妹的神情,說:“瑜王不是表面那樣簡單,妹妹你別被帶偏了,他目的不純。”
這是蘇見覓第一次從二哥嘴裡聽見他對蕭檢的評價,與大哥對蕭檢的評價截然不同。
大哥似乎和蕭檢關係不錯呢!
“爲什麼?”蘇見覓不禁疑惑地問。
“一個常年在京城的紈絝子弟,帶兵打仗很有一套,很難不讓人懷疑。”蘇啟懷疑蕭檢是裝的,但他沒有證據。
蕭檢做的很是圓滑。
京城中和蘇啟一樣疑惑的人也不少,但就是拿不出什麼實質性的證據,就連口頭的懷疑理由也有些牽強。
你說他常年在京城中不學無術帶兵打仗很有一套,但是蕭檢確確實實吃了敗仗,而且敗得慘不忍睹,不然也不會有皇帝重新啓用蘇鈺。
蘇見覓說:“誰沒有一兩個秘密,但是他對我們侯府沒有壞心思。”
話一出口,她立馬意識到自己在爲蕭檢說話,不禁臉紅耳熱,趕緊給自己打圓場,說:“我不是爲他說話,這句話用在其他人身上也是可行的。”
蘇啟盯着妹妹的一舉一動,溫溫地說:“妹妹,你見過的男人太少了,不知道他們腦子裡想的是什麼。”
蘇見覓心裡咯噔一跳,她哪裡不知道蕭檢想要什麼,臉更加紅了。
像有火在燒一樣。
蘇啟沒有在蕭檢這個話題上繼續跟她牽扯下去,而是說:“維護蕭檢的話你在我面前說可以,待會兒在父親面前還是要服個軟。”
蘇見覓聲音細若蚊吶,輕輕的嗯了一聲。
轉身逃跑似的往平康侯的書房走去。
站在書房門口,蘇見覓做了幾個深呼吸,平復好心情後,維持平靜地敲了敲書房的門。
在忐忑的心情裡走進去。
平康侯正坐在書桌前,不苟言笑,手中捧着史書,聽見蘇見覓進來,只是淡淡的擡眸瞅了眼。
沒有說話。
蘇見覓最怕他這樣。
有事說事嘛,什麼都不說,把人叫到跟前,怪嚇人的。
蘇見覓心有慼慼焉的站在平康侯面前,呼吸都放緩了。
房間裡只有翻閱史書時,紙面摩擦的沙沙聲。
半晌,就在蘇見覓心情微微平靜的時候,平康侯不緊不慢地合上書本,道:“覓兒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語氣裡滿是老父親的無奈。
蘇見覓說:“不管多大,女兒都是向着侯府,向着蘇家的。”
算是表明態度了吧。
平康侯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說:“長大了要嫁人,你還記得你琅琊的表哥嗎?”
琅琊的表哥蘇見覓有印象,一表人才,爲人光風霽月,每年過年的時候都會來侯府,蘇見覓對他印象還不錯。
不過今年因爲瘟疫和戰事沒有來,但是託了書信來噓寒問暖,還往侯府送了一馬車保暖用的上好的炭。
蘇見覓點點頭,說:“記得,表哥對侯府很好。”
平康侯默了默,說:“你母親過世得早,婚事上我便多操心一點,把你許給你表哥,覓覓,你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