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臨抱着夏照午上了車,他吩咐傅三:“馬上給陸照影打電話,去市醫院。”
傅三:“是。”
傅寒臨拿起一片紙巾給她擦拭着下巴和脖子裡的血,要是仔細看能看到他手指在止不住的顫抖。當他的手指偶然劃過他上嘴脣的時候,整個手指頓在了那。
他手指抖得更厲害了,他的手指緩緩的往她鼻下湊,卻發現她的氣息很弱,若不是仔細辨別根本就忽略了這點微不足道的呼吸。
“再開快些!”傅寒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連說出的話都帶着顫抖。
傅三說:“傅總,現在路上車太多了。”
“那就給公安局長打電話!”傅寒臨幾乎是崩潰的說:“馬上清路!”
“是。”
二十分鐘後京城一條主幹道被留了出來,傅寒臨走這條道路省了二十分鐘。
到醫院後所有專家都等在醫院大門口,陸照影站在前列焦急的看着前方。
車子停在醫院門口,幾乎是同一時間擔架牀就到了傅寒臨的面前,傅寒臨將夏照午放在擔架牀上,立馬圍着一羣人推走了。
傅寒臨一口氣也不敢鬆跟到了手術室門外,陸照影攔住他,“哥,裡面你不能進去了。”
傅寒臨整個眼睛泛着血絲,額頭上青筋暴起,整個人渾身上下透露着暴躁。
“哥,你放心。我們這麼多專家都在這呢,嫂子一定會沒事的。”陸照影勸他,“我在這陪着你。”
傅寒臨頹廢的坐在了外面的長椅上,低着頭長久的沉默着。
看着傅寒臨這樣,陸照影心裡也不好受。
他見慣了傅寒臨意氣風發,運籌帷幄的時刻。卻沒有見過他這般無能爲力的時刻。
在死亡,疾病面前,再強大的人類也會顯得很渺小。
傅寒臨在手術室外等了多久,傅寒臨就陪了他多久。
六個小時過去了,晚上七點鐘手術室的燈暗了。
院長出來後就看到傅寒臨站在長椅邊,朝他看過來。
當時接到傅三的電話的時候,她不知道夏照午受的是什麼樣的傷,所以將所有權威專家都集中過來了,現在也終於確定她的病因了。
傅寒臨聲音低沉,緊緊盯着院長,“怎麼樣了?”
院長藏在口罩下的嘴脣不自覺的抿了抿,然後嘆了口氣,說:“她的情況不太好。”
“她之前被強行清洗過記憶對大腦造成了傷害,創傷性腦損傷。”醫生頓了頓,繼續道:“她最近是不是食慾不振並且嗜睡?”
傅寒臨睫毛輕顫,感覺嗓子被堵了東西,絲毫說不出話來。
陸照影也是醫生自然知道創傷性腦損傷有多嚴重,“院長,她現在怎麼樣了?”
“原本創傷性腦損傷經過治療修養是能夠有痊癒的可能的,但是今天受到了刺激再加上……”院長又看了傅寒臨一眼才說:“今天在她身體裡發現了一個藥物,和她身體免疫系統產生抗體,這是引起她吐血的原因。”
“她今天吃了什麼藥嗎?”
“不會。”傅寒臨低眸,“我從來沒看到過她吃過什麼藥。”
“傅總,一般這種藥物的成分通常在一些迷藥和情藥中出現。”
傅寒臨猛地擡頭,“你說什麼?”
院長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您去調查一下夏小姐今天入口了什麼食物吧。但是這不是她最主要的病情。創傷性腦損傷對於她現在來說纔是最嚴重的病情。”
“怎麼治?”
院長:“我們傾向於保守治療,用藥。但是療效可能會慢,而且她可能會一直昏迷。”
陸照影閉了閉眼睛,替傅寒臨問了他不敢問的:“手術治療呢?”
“死亡率80%。”
沉默,無聲的沉默。
一個選擇放在了傅寒臨的面前,保守治療沒有生命危險但有可能永遠醒不過來。手術治療死亡率80%,但成功了就會醒過來。
傅寒臨沉默良久,才無力道:“我選擇保守治療。”
陸照影嘆了口氣,意料之中。
說出這句話,他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抽空了。
他看向對面的手術室,“後續治療不在醫院,我會給她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療養。希望你們能每天派人過去給她治療。”
院長不太贊同,“傅總,還是醫院更方便一些。”
“她不喜歡醫院。要是有一天她醒過來發現自己在醫院肯定會和我鬧脾氣。”
院長聽完後也嘆了一口氣。
“好。傅總你放心我一定會派最好的醫生過去的。”
……
病房裡夏照午安靜的躺在病牀上,緊閉雙眼絲毫沒有了往日的靈活。
陸照影輕聲詢問,“哥,你打算怎麼和糖糖說?”
他站在傅寒臨的背後,看着這個男人偉岸的背影竟然隱隱有了垮掉的趨勢。但他又清楚的知道,只要夏照午一日不醒過來,他就一直不會垮。
“如實告訴他。或許有他和她說說話,她會不忍心便早日醒過來。”
“哥……”
傅寒臨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如果知道今天再見她會是這麼一個場景他一定不會讓她回白家。
白家……
他一定不會放過白家。
……
傅寒臨的動作很快,當天晚上他就將夏照午轉到了郊區的一套別墅裡。
這裡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人會來打擾她。
晚上書房裡,傅三站在他面前向他一一彙報今天在白家發生的事情。
“韓家?韓飛浪……”傅寒臨的眼睛猶如深不見底的深淵,“敢將主意打在照照身上,很好。”
“既然他們想走深淵,那就讓他們走。我要讓韓家徹徹底底的翻不了身。給我留韓飛浪一條命,我要讓他體會什麼叫生不如死。”
傅三點點頭,問:“白家呢?”
“白耀鬆那一家人給些教訓,他的公司別整垮了。”
“是。”
傅寒臨並不心軟,相反很狠心。之所以不動白家公司只是因爲白老爺子,白老爺子是真心對夏照午好的,他不能動。
但剩下的人他可不會放過一個。
……
夏照午的事情瞞不了很多人,首先糖糖就瞞不了。
他一天沒見到夏照午就問,一週沒見到夏照午之後終於發現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