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便是賞菊宴,早早地,孟菀言便督促丫鬟給蘇亦湘換上了一身華貴的衣裙,這是她花重金請繡坊的女工加急給她趕製出來的。
蘇亦湘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裙,又看了一眼孟菀言,滿臉期待的神色,她又不能說不好,只得勉強地把衣裙穿在了身上。
以孟菀言的想法,想必是希望她能成爲今日宴會上的焦點,但她真的沒有那個興趣。
所以在馬車離開蘇府之後,蘇亦湘便命車伕行去了一家成衣坊。
這家成衣坊門口掛着一個大大的匾額,上面寫着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錦繡天香”。
這倒不是他的勢力,而是陸煦燃的勢力,在回來之後陸煦燃曾讓人來過蘇府,把他手下的勢力名字都告訴了她,說是若是她有需要的話,可以隨意動用這些勢力。
蘇亦湘才踏入到鋪子中,掌櫃的立刻就認出了她的身份,連忙滿臉笑容地迎了上來。
“蘇小姐,你可是有什麼需要吩咐的?”
“你便是張掌櫃吧?”蘇亦湘問道。
張掌櫃連忙回答,“真是小人。”主子可是吩咐過了,若是蘇小姐過來,一定要好好地招待。
蘇亦湘時間緊迫,既然他已經承認自己的身份了,那她便不浪費時間了。
蘇亦湘直接挑了兩套比較素來雅的衣服,進內堂更換後,讓閒雲付了錢,便匆匆地朝着皇宮趕去。
張掌櫃原本還想說,她作爲東家之一是不用付錢的,可他的話還沒來得及開口,蘇亦湘帶着一羣人便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他也只得暫且先把銀票收下,待到洛管事來收賬的時候再做商議吧。
蘇亦湘一路疾行,終於趕在關宮門前進入到了皇宮之中。
“真是可惜了,居然讓四妹妹你趕上了。”看着匆匆入席的蘇亦湘,蘇亦汀在一邊冷嘲熱諷道。
蘇亦湘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二姐姐在這宴會上,呈一時的口舌之快對我們蘇府並沒有好處。”
蘇亦汀還想說什麼,卻被一旁的蘇峻茂給瞪了回去。
不管蘇亦汀被魏月屏渲染得如何,此時蘇峻茂的心就已經偏向蘇亦湘了。
不過,將來若是蘇亦汀嫁得好的話,說不定他的心還會偏回來。
不過這並不值得蘇亦湘分心思來關注他,因爲此時。皇上已經和皇后一同陪着太后一起進入到了宴會場地。
行禮完畢後,賞菊宴便正式開始了。
這賞菊宴可不僅僅只有歌舞那麼簡單,畢竟是爲宮中的衆位皇子選妃,還是需要查看各家閨秀的能耐的。
第一項比試的便是諸位閨秀的畫技,此番太后別出心裁,她沒有定下題目,而是讓衆家閨秀各自發揮。
蘇亦汀看着桌上的畫紙,又耐不住寂寞地看向蘇亦湘。“是妹妹理智,四歲之後便一直在江湖上游歷,應當很少苗畫過東西吧?”
聽着他的話,一旁有個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姐變湊了過來,看她那樣子,似乎和蘇亦汀還頗爲相熟。
“亦汀,這位便是你那個從小就入了江湖的四妹妹?”
“不錯,南宮姐姐,你可不要小看她的能耐了,她可是有名的第一才女。”
聽了蘇亦汀的話,那位女子臉上流露出了不屑的神色。“不過是個丫頭片子罷了,連畫畫都不會,怎麼敢稱自己爲才女,我看在這京城中也就只有白家小姐能夠稱得上第一才女了。”
“呵。”蘇亦湘淡淡一笑並沒有理會她們的意思。
“爲我們在和你說話呢,你怎麼能夠不理睬我們也對,你一個江湖上來的丫頭,粗鄙無禮也是正常的。”
蘇亦湘這才施捨給了她一個眼神。“不是我不理睬你,而是現在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手快的人估計都已經畫一半了,你若是沒有心思參加賞菊宴的話,還不如早早地回去,免得天晚了,駕車不易,萬一被你家車伕摔着了,可就不是鬧着玩的。”
“你!”他原本還想反駁一些什麼,卻看着身邊的蘇亦汀都已經開始奮筆在紙上繪畫起來。
她終於閉上了嘴,老老實實地畫畫去。
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到展示個人作品的時候,她倒是要看看蘇府的那個四小姐能畫出些什麼來。
世界終於清靜了,蘇亦湘終於能把心思全放在繪畫上了。
相比起女子這邊,男子那邊倒是要輕鬆愜意了許多,輕鬆愜意的,陸煦燃甚至有時間一直關注着蘇亦湘的動作。
“煦燃,你在看什麼?”來的是韓家公子,此時的他已經長成了一副成人的模樣,相比起陸煦燃來,他要顯得更加地成熟。
陸煦燃收回視線對於他的問題,他只是簡單地回答了一句。“沒看什麼,我們還是繼續做詩吧。”
很顯然,韓家公子並不相信他的話,他順着他的視線看去,第一眼便落在了蘇亦湘的身上。
“她是……”韓家公子陡然瞪大了雙眼,“你這小子怎麼吃飯不講義氣,蘇家四小姐回來了,你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
陸煦燃自然是不想告訴他了,現在韓家河鎮遠侯府明面上看似和諧,但暗地裡卻已經站在了兩個不同的派系之中,他並不想蘇亦湘捲入這一趟渾水。
埋頭繪畫的蘇亦湘感受到了兩道不同的視線,她擡頭看去最後落在了陸煦燃身上。
見陸煦燃對她舉了舉酒杯,她也衝陸煦燃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當然注意到他的不僅僅只有陸煦燃,還有坐在王爺那裡邊的閒王世子。
從蘇亦湘一進來的時候,他便認出了蘇亦湘,那日的事情他一直都耿耿於懷,此番見她與陸煦燃打招呼,他眼底閃過一抹冷色。
他現在可以十分肯定蘇亦湘與鎮遠侯府的人必定是認識的,那麼那一日她替鎮遠侯府二少爺打掩護的舉動,也變得順理成章了。
“峰兒,你在看什麼?”賢王一早就發現自家兒子不對勁了,他順着謝峰的視線看去,並沒有看到什麼特別的地方。
那日的事情,謝峰也不想自己父親知道,便尋了個由頭搪塞了過去。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到了,衆人依次將畫作展現在太后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