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說着又皺起眉頭,“不過如果是師孃,爲什麼要跟師父這樣分開呢?連小婉婉這個女兒都沒見過師孃,而且還用蛇羣攻擊師父。這要真是師孃,師父當年到底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才能惹得師孃拋夫棄女,一個人跑到這樣的大山裡來生活?”
“你現在猜測那麼多,說不定蠱王也不是師孃,只是師父認識的人而已。”傅庭之出言打住她越想越偏的想象力,“而且你知道蠱王是男是女了?”
“哦!”顧笙恍然大悟,“也是哦,萬一蠱王是男的呢。”
傅庭之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樣迷糊的樣子,只覺得可愛,心裡柔軟的跟雲朵一樣,忍不住握緊了牽着她的手,“走吧,等見到蠱王就知道了。”
衆人繼續往前走,到中午的時候隨便對付了兩口壓縮的營養餅乾,接着趕路。
山裡的夜要比外面黑的早一些,不過山裡因爲沒有城市裡的霓虹燈光,月光和星光都顯得格外的明亮,尤其今天還是十五,月亮像銀盤一樣掛在天空中,即使夜黑了下來,周圍也能視物。
這樣到處都是原始密林的大山,晚上到處都是出來覓食的野獸,顧笙他們沒再繼續趕路,找了一個避風的山背面修整,準備明天天亮之後再走。
埃莉從小就生活在大山裡,在這樣的野外生存能力極強,而且捕獵的經驗和技術都十分老道。
她帶着阿大他們出去沒多久,就提了不少能吃的東西回來。
衆人生火烤肉,摘來的野果用水清洗一下分吃。
埃莉烤肉,阿大就在旁邊打下手幫忙,兩人時不時的湊近小聲說兩句,情侶間那種黏黏膩膩的甜蜜氛圍看的旁邊其他這些單身的兄弟們非常的羨慕嫉妒恨。
小七把兩個洗好的野果遞給坐在一旁的烏菱,“烏小姐,你身上的傷也不算全部養好了,這樣走山路能承受嗎?”
“謝了。”烏菱接過水果,“這不算什麼,以前更重的傷也受過,還要帶着人質穿山越嶺的逃命。”
小七的動作頓了一下,才若無其事的坐下,“你們華國當兵的都這麼辛苦?”
“不是辛苦,是使命。”烏菱倒是不覺得自己辛苦。她受着國家的培養,享受着國家給的待遇,就應該在國家需要她的時候義無反顧的勇往直前。
如果連他們都退後的話,那危險來臨時,誰能保護那些手無寸鐵的普通人。
小七體會不到烏菱心裡那種神聖不可侵犯的使命感,但很敬佩她這樣的堅毅,“烏小姐,你帶的是特種兵?”
“不,我們不是特種兵,但也是特殊兵種,專門營救人質。”烏菱說着突然停住了,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
雖然她帶的兵種嚴格說起來也不算什麼秘密兵種,那些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但一般情況下,也不該這樣聊天一樣說給別人聽。
她剛纔竟然就那麼毫無防備的說了出來,這是大忌!
“怎麼了?”小七察覺到她的停頓。
“沒什麼。”烏菱低頭吃野果,不肯再多說。
她不說,小七也不再多問,也咬了一口手裡拿的果子。
顧笙先檢查了師父的傷,確認已經開始結疤的傷口並沒有裂開,小腿處斷過的骨頭也沒有出現任何問題,這才撿了軟軟的紅彤彤的幾顆果子拿給師父吃。
鍾溫書美滋滋的想,乖徒弟還是孝順的啊。雖然有時候管起他來就跟老子管兒子一樣,但該心疼的地方可半點沒少。
顧着師父吃好喝好,又扶着他在鋪好的防潮墊和毯子上躺下,顧笙這才重新去了旁邊。
傅庭之把水果和已經去了骨頭的烤肉都放在乾淨的寬大樹葉裡,伸手將她拉到身邊,“手冰涼的,快烤烤火。吃了休息,我守夜。”
“你也睡啊,小七他們會守夜。”
“我先看着你睡了我再睡。”
顧笙點點頭,餵了他一顆果子,自己隨便吃了一點就靠着他倒下睡了。
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恐怕比受傷的師父還要差很多,走了這麼一天的山路,別人都熱的滿頭大汗,只有她一個人出氣都帶着白霜。
傅庭之一路看着,心疼的整顆心臟都揪了起來,偏偏面上還不能表現出來,只能一路握緊她的手,希望能讓她暖和一點。
顧笙躺下之後,因爲安心倒是沒一會兒就睡着了,但睡着之後的寒意侵襲的更加厲害,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開始發抖。
傅庭之扯了毯子裹住層層的裹住她,擡頭道:“這邊有蟲子,你們在旁邊也生一堆火。”
值夜的人也沒想那麼多,從中心的火堆挪了一堆火過來。
旁邊的火燃着,傅庭之熱的流汗,顧笙卻依舊在發抖,他緊緊摟着她,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種一腳踩空,什麼都抓不到的無力感。
以前因爲輪迴組織,他窺見了她的另外一面,覺得太遙遠,因此他領了任務,踏入她的世界,原本以爲這樣就可以離她近一點,就能護着她。
可現在,她正遭受着雪蟲之毒的徹骨冰寒,他即使抱着她也束手無策。
傅庭之緊緊咬着牙關,低頭一遍一遍的親吻顧笙的眉心,“寶貝兒,別嚇我了。”
“寶貝兒……”
“徒弟女婿,把這個給臭丫頭吃下去。”不遠處的鐘溫書坐起來。
烏菱看了傅庭之一眼,起身拿了藥丸送過來,目光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他懷裡的顧笙,這才發現顧笙的眉毛和睫毛竟然染上了一層薄薄的霜寒。
“她這是怎麼了?”
傅庭之沒說話,接過藥碗喂到顧笙嘴邊,輕聲哄着,“寶貝兒,把藥吃了再睡。”
被凍的迷迷糊糊的顧笙倒是配合的張嘴把藥丸嚥了下去,傅庭之就一直抱着盯着她。
過了好一會兒,顧笙的身體纔沒有再顫抖。
傅庭之擡手給她抹掉眉毛和眼睫上的薄霜,輕微的挪動了一下身體,讓她睡的更舒服一點,這才擡頭對烏菱微微頷首,“謝謝。”
“她……算了,你不願意說就當我沒問。”烏菱又退回了原來的石頭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