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定國公這樣跟自己說,雲禮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他一直都知道匈奴那邊不太安分,只是卻沒想到竟然趁着這段時間便一舉進攻,這回若是他再不多加遏制的話,恐怕真的會導致邊疆那邊的百姓過的民不聊生。
想到這兒,雲禮的臉色便更加的沉了下來,一時之間,整個朝堂之上,竟然沒有大臣敢多說一句話,甚至就連發出來細小的聲音他們都害怕被雲禮盯上。
就這樣,這些人都低着頭,誰都不敢多說話,雲禮一瞧見更加的生氣了。
平常的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在京城中,他們都知道,甚至一個個蹦出來,一個比一個活躍的,都在那裡說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意見,這一下遇到正事兒了,這些人竟然都像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一個又一個的呆呆愣愣的。
這哪裡是爲國家出謀劃策的棟樑之才,簡直就是一羣蛀蟲!
雲禮越想越來越生氣,甚至他還在朝堂之上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那些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一直到退了朝,他們也都沒有得到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案。
雲禮揣着一肚子的火,本來想去御花園逛一逛的,卻正巧遇見了雲沉央在那裡不知道幹什麼,蹲在那小小的一團,看起來格外的可愛。
雲禮心下好奇,便往前走了兩步,低頭一看,才發現雲沉央好像正在挖着什麼東西。
“央兒這是在做什麼,朕老遠便瞧着央兒從這裡蹲着了,莫非央兒是在挖什麼寶藏不成?”
雲禮輕笑的笑着調侃雲沉央,雲沉央一聽雲禮的聲音,嚇得差點蹦起來,轉頭一看,才發現身後只有雲禮一個人,這纔好像鬆了一口氣一樣,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然後又從剛剛挖好的坑裡刨出來的一個嶄新的盒子,神秘的喊着雲禮一起去了一個角落裡。
雲禮瞧着雲沉央孩子氣的動作,再看看自己似乎也已經被雲沉央帶偏了,正跟着雲沉央一起做這種小孩子才做的事情,頓時就有一些哭笑不得。
不過瞧着雲沉央一臉神秘的樣子,雲禮還有一些興致勃勃,他就這樣看着雲沉央。
到了雲沉央說的那個地方以後,雲沉央便又左顧右盼了一番,發現身後沒有任何人,這才把那盒子打開,裡面是一張嶄新的地契,就是玉妝軒的。
因爲上一次蘇黎答應把那個鋪子送給雲沉央,所以雲沉央也沒管太多,直接變把地契上的名字改成了自己的,眼下看着手中這張經過官府更新後的地契,雲沉央的眼睛還是亮晶晶的,便是雲禮也有一些琢磨不透雲沉央這是要做什麼了。
不過看着這些人上寫的名字是雲沉央的,他又有一些驚訝,似乎不知道雲沉央這個鋪子是從哪裡來的一般。
等到雲沉央拿出來在雲禮面前晃了兩圈,讓雲禮徹底看清楚上面寫的字以後,她這才又把那地切放到了小匣子中,蓋上了蓋子。
“不瞞父皇說,央兒前兩天的時候在城西那邊開了個鋪子,這鋪子本來是母妃的陪嫁,只是因爲一直空閒着,母妃瞧着央兒有興趣,便把這鋪子送給了央兒,所以地契上的名字纔是央兒的名字。那間鋪子叫玉妝軒……哎,這個事兒央兒可沒有告訴別人哦,只有母妃和父皇知道。父皇也要保密,千萬不能跟別人說,這可是央兒的小秘密。”
雲沉央神秘兮兮的說着,雲禮聽了,微微愣了一下。玉妝軒他當然聽說過,雖然是這段時間纔在京城中開起來的,可是據說現在纔開業了兩三個月的時間,便已經火遍了整個京城,甚至那些大家小姐們,若是不用了玉妝軒的化妝品,都有一些不好意思和自己的那些朋友們出去玩兒。
雖然說雲禮平日裡並不太關注這些事情,但是他多少也能知道一些。
尤其是後宮中,這段時間幾乎隨處可見印有玉妝軒標誌的瓶瓶罐罐,他心裡好奇,卻一直都沒有問過。
如今聽了雲沉央這樣說,他還微微驚訝了一下,以爲宮中的這些東西,全部都是她們這些妃嬪們讓自己的宮女出宮買回來的,只是卻沒想到雲沉央這會兒又俏皮的長的眨眼睛。
“爲了讓宮裡的娘娘們都能用上央兒研製出來的化妝品,央兒特地從玉妝軒拿了好多東西回來,一個一個的分給了各宮的娘娘們呢!”
其實雲沉央能做出來這個舉動也並不奇怪,而且對於雲禮來說,雲沉央這個孩子雖然看起來年紀還小,可是她的心智一點都不像三歲孩子該有的那些。
雲沉央也已經快四歲了,距離正月初七時間也越來越近了,他這還沒想好該怎麼樣給自己的小公主過個生日呢。
這三歲的這一年,也得虧了雲沉央這孩子聰明機智,吸引了自己的注意,不然這孩子說不定現在還在後宮中挨欺負呢!
雲禮想到這兒便格外的心疼,越想越覺得自己愧對了面前的這個小女兒,伸出手來摸了摸雲沉央的頭。
雲沉央一臉無奈,心中充滿了疑惑,不過隨即又想明白了。
畢竟像雲禮這樣子的人,不光疑心重,就連平日的想象力也非常的豐富,估摸着這一會兒是又自己在腦海中想了什麼,覺得她受了什麼委屈,所以纔會這樣的吧。
想到這兒,雲沉央就覺得很正常了,便沒有再做別的事情。
不過雲禮聽着雲沉央說的這些話,心裡卻是感慨萬分的。
自己的孩子現在這麼懂事,年紀輕輕的就懂得這麼多,他確實也覺得很欣慰。
怪不得是他的孩子,這要是旁人的孩子,還不一定有這麼聰明呢!
想到這兒,雲禮又在心中洋洋得意了起來。
若是雲沉央知道他現在心裡在想什麼,必然是要狠狠地戳一下他的腦袋的。當然了,就算她知道,她也不敢這麼做,但是肯定會在心裡偷偷摸摸的說兩句。
今天雲禮好像是因爲前朝有許多的事情要忙,所以只是來了念春閣一趟便匆匆的又走了,雲沉央想了半天。
前朝上的事情她不方便打聽,但是最近聽說匈奴那邊鬧得很厲害,她沒有什麼辦法能給雲禮分憂,但是不給雲禮惹麻煩她還是能夠做得到的。
所以雲沉央本身這兩天就想着一直在她要做的事,突然又想起來了,關於上一次太醫都沒有診斷出來蘇黎懷的雙胞胎的這事,雲沉央想了想,又準備着手調查一下。
實在不怪她,主要是因爲這段時間太忙了,而且這個事兒如果說是大事,她其實也不小,若說是小事兒,她還算不上什麼太小的事情。
只是雲沉央這兩天因爲過年實在是太忙了,所以一時之間便把這事兒排到後面去了。
再說了,像古代,尤其是這種封建時代,迷信的人很多,雙胞胎或許就是一個不好的兆頭,雲沉央之前到也查過古籍,多少知道一些。
莫非這些太醫們就是因爲覺得不太吉利,所以纔不肯說出來,惹得蘇黎不高興?
那這樣的話,雲禮是不是不知道蘇麗肚子裡面懷着的是兩個孩子呢?
雲沉央皺着眉毛想了一會兒,她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來了還有另外一個說法——
便是肚子裡面孿生兄弟那叫雙胞胎,肚子裡面一男一女那叫龍鳳胎。
雙胞胎雖然不太吉利,可是龍鳳胎卻是難得的,若是生出來的孩子是龍鳳胎的話,那便是龍鳳呈祥了!
只是她上一次把脈的時候,只是勉強的摸出來了那條喜脈上有兩個跳動的脈搏,其餘的她還真的沒摸出來什麼。
再加上現在蘇黎懷孕也只有四個月,若是想要看肚子這個是男是女的話,確實也不太好看。
但是雲沉央想了想,不論是雙胞胎還是龍鳳胎,只要生下來,便都是她的親人,既然這樣的話,那她又爲什麼要去在乎肚子裡的孩子是男是女呢?
更何況那也相信,像雲禮這樣英明的帝王,絕對不會因爲這些迷信之類的東西而去厭惡自己的妃嬪和孩子的,所以雲沉央也並不在這件事情上操心。
不過想來想去,她還是要去找一趟雲禮留在念春閣的那個女醫官問一問,她想知道究竟是不是出於這個原因,若是當真如此的話,那她也能稍微放下來了一些心,不然的話,她提心吊膽的,也實在是難受的很。
想到這兒,雲沉央便準備直接去做了這事兒。
瓊漿因爲雲沉央這段日子沒法去宮外,所以她現在代替雲沉央去外面巡視生意了,並且溫泉莊園那邊,雲沉央也已經着手開始準備幹了,這段時間還正在畫圖紙呢!
因爲上一次給雲禮那麼多黃金,雲沉央現在手裡也有一點兒緊巴,等她畫好了圖紙,估摸着玉妝軒和滿春園那邊盈利就又回來了,溫泉莊園是一筆很大的投入。
若是他不把握好的話,極有可能會導致自己虧本。
所以雲沉央現在不僅要把圖紙畫出來,甚至連宣傳的策略和一些優惠政策促銷的活動她都要想好。
但是這一會兒讓她最煩惱的,還是那個關於雙胞胎的事兒。也就是說,現在雲沉央如果要去找人的話,那肯定要帶着玉露了。
畢竟瓊漿現在還不在宮裡。
想到這兒,雲沉央接着便帶着玉露直接去了那女醫官着的地方。
“參見長平公主。”
那女醫官一瞧見雲沉央親自過來了,連忙俯下了身子行了一個禮,但是她的眉眼中還是帶着一絲淡然,不卑不亢的,看起來並不因爲雲沉央是公主而產生什麼別的想法。
只瞧着她這一份模樣,雲沉央便對這個女醫官格外的有好感。
像這種不狗腿子的的確是不多見了,不過雲沉央這一次來可是有別的事要忙的,甚至可能還得用上以權壓人的手法,就是不知道是女醫官吃不吃自己這一套。
雲沉央想好了以後,連忙把那女醫官扶起來,然後爬了半天才爬上了椅子。
那圓嘟嘟的樣子格外的可愛,便是那女醫官瞧見了,都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冒昧打擾到先生,實在是長平的不是,長平先在這裡先給先生道個歉。是這樣的,長平這一次來找先生的確是有事兒,絕對不是平白無故的來惹先生的麻煩。前些日子來給母妃把脈的太醫若有若無的透露出來了,母妃肚子裡的孩子是兩個的這個事兒,長平想着,醫官在這裡呆了這麼長時間了,怎麼說對母妃的身體也有一定的瞭解了,怎麼連太醫都能看出來的事情,爲何長平這裡卻並沒有提早收到先生給的消息呢?”
雲沉央這些日子也是直來直去慣了,現在累的不行,根本也都不想拐彎抹角,直接就把自己心裡的話說出來了。
那女醫官聽了雲沉央說的話以後,也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沒想到雲沉央竟然這麼直接。
不過瞧着雲沉央現在的模樣,估摸着確實是要把這件事情搞清楚才行,那她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反正雲沉央都說了,現在這事她都已經知道了,就算是她再隱瞞下去也沒什麼好說的。
不過想到這兒,她還是嘆了一口氣。
本來她一直瞞着念春閣的主子們,就是怕這件事情說出來了以後,對她們的影響不好。
可是現在公主都已經到她面前來問了,若是她不實話實說的話,恐怕還會被公主記恨上,到時候若是給她穿了小鞋,那可是麻煩的多了。
“說起這事,實在是……唉,臣慚愧。是這樣的,臣早就已經把出來了娘娘肚子中的是雙生子,只是歷史上的雙生子大部分都沒有什麼太好的下場,臣害怕娘娘聽了以後,會對娘娘的身體造成損傷。若是影響到了娘娘的心情,也於腹中胎兒不利,所以成這才一直瞞着,沒有跟二位主子說。只是皇上那邊問了起來,所以臣前兩日的時候,便已經把這事兒告訴皇上了。臣知曉這樣隱瞞,必然會惹的公主不高興,但是臣實在是沒有辦法,還請公主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