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哄哄地沒聽清誰的聲音,“誰他奶奶的敢休老孃!”吳桂芳大怒,橫行雲家村多年罕遇敵手,真沒遇見敢與自己叫板的人。
“你要當誰的老孃?”陰沉沉的聲音按捺着怒氣。
“當你的——哎呀,是她爹啊。”吳桂芳擼起袖子轉過身,剛想破口大罵,人羣分開,走出一個身穿土布汗衫的中年男人,正是綠萍她爹雲大強。
頓時她就像泄了氣的皮球,轉眼就蔫了。
“你要當誰的老孃?”雲大強攥着拳頭上前一步又問了一句。
“俺、俺說着玩的。”吳桂芳嚇得臉都白了,雲大強平時雖然不怎麼管她,但是被惹怒以後是真打啊,劈頭蓋臉,不打得她哭爹喊娘是不收手的,以前就打得她三天下不了炕。
“俺看你是教訓沒吃夠啊,整天在外頭丟人現眼!”雲大強一把扯過吳桂芳的手臂,“快跟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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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別,別打俺啊,俺知道錯了。”吳桂芳趕緊求饒。
“知道錯還犯?”雲大強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趕緊滾回家,不然俺真打你!”
"俺這次真知道錯了。"吳桂芳急忙拉過被嚇呆的綠萍,跌跌撞撞地往家跑去。
雲大強一直盯着吳桂芳出了雲家的院子才鬆了口氣,他低下頭對雲茂山抱拳施了一禮,說道:“對不住大兄弟了。”說罷不等雲茂山答話就轉身離開了。
雲茂山見周圍看熱鬧的村民還在議論紛紛,就揮了揮手說:“大家都散了吧,沒什麼好看的。”
吃瓜羣衆見鬧事的主角都跑得沒影了就三三兩兩地散了,只留下驚魂未定的王梅留在院子裡。
王梅見吳桂芳走遠了才拍着胸脯說道:“哎吆俺的娘啊,沒見過這麼難纏的婆娘,可氣着俺了。”
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接着說:“以後招惹誰也不能招惹這個厲害婆娘了。”
陳氏聽王梅這麼說點了點頭附和道:“嗯,確實如此,咱們都躲着點吧。”
雲成岫一見只剩下王梅一個人了,就悄悄扯了一下陳氏的衣角,示意該說雞蛋的事了。
陳氏點點頭,她想了想,對王梅說:“弟妹,俺家做烤雞蛋的事被吳桂芳捅出去了,你也看見了,有意見說酸話的人還挺多,咱也不想在村裡得罪人多嘍,要不這個買賣俺們就先不做了。”
王梅一聽買賣不做了,這個差價也就賺不到了,急得她拉着陳氏說道:“哎呀,嫂子,咱們做咱們的生意,不理她就是了。”
陳氏搖了搖頭說道:“都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族人,以後再這麼鬧騰也太傷臉面了,還是早點結束這個生意爲好。”
王梅見雲茂山一家堅決不再做這個買賣了,也只好放棄了勸說。
“你現在手裡還有多少雞蛋呢,一塊拿過來吧,以後就不用再收了。”陳氏問王梅。
王梅想了想,“大概有五十來個吧。”
“拿過來吧,俺把錢付給你,不能砸到你手裡。”陳氏拍了拍王梅的肩膀。
“呃,好吧。”王梅回家取雞蛋了,一路走一路想着心事。
自從接了雲茂山家收購雞蛋的生意,每天輕輕鬆鬆到手十來文,有時甚至能有二十多文。
家裡餐桌上隔三岔五也能有雞鴨魚肉等葷菜了,偶爾還能補貼一下不富裕的孃家,小姑子拿錢回家了,潑辣的孃家嫂子也能給老孃一個好臉。
以後雲家不再做烤雞蛋的買賣,自己也就賺不上雞蛋的差價,沒了這些外快,自己吃得差些無所謂,就擔心假如自己空着手回到孃家,還不知嫂子怎麼指桑罵槐對付自己孃親呢。
自己不是沒想過找雲茂山學了加工烤雞蛋的方法來做,可是考慮到幾個問題:
一、陳氏的顧慮到她身上也是存在的,族人不能得罪;
二、雲茂河雖然現在是村裡的實際話事人,但到底沒有經過村民的推薦和官府的認可,族人還是不能得罪;
三、雲茂山烤雞蛋的技術是人家安身立命賺錢養家的依靠,是那麼輕易外傳的嗎?誰家有個賺錢的本事不是藏着掖着作爲家傳手藝的。
思來想去也只能放棄,想到這裡,心中對吳桂芳的恨意不禁又增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