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錢胖胖並沒有回皇宮,而是在秦老頭那住下了。
綠秦此時正站在太樂殿的大殿裡,她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而一旁的王公公額頭上早已出汗,但是他不敢拿手去擦。
“錢胖胖她這是打算不回來了是嗎?”唐燚現在腸子都悔青了,他就知道這丫頭只要離開他就像是出了籠子的小鳥,出去容易回來難。
聽到這話,綠秦趕緊把錢胖胖交給她的信封遞給唐燚。
“皇后娘娘說皇上看了這個信封你就知道了。”綠秦低着頭說。
其實錢胖胖的原話是:你給唐燚看了這個信封他就不會生氣了。
唐燚一會兒看看手裡的信封,一會兒看看綠秦。最後才一臉狐疑的打開手裡的信封。
一秒,兩秒,三秒過去了,綠秦悄悄地看着唐燚,只見唐燚的臉慢慢的由陰轉晴。
雖然綠秦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現在看到這一幕還是讓她有些驚歎不已。
這一幕倒是讓綠秦和王公公有些好奇信封裡寫的是什麼了。
須臾,唐燚滿臉笑意的對綠秦說了一句,照顧好錢胖胖的安全。隨後就讓綠秦走了。
直到綠秦走出太樂殿的時候,還是一臉懵。
隨即她加快腳下的步伐,朝城外宅子的方向走去。
而此刻的唐燚還看着手裡的信紙,一臉甜蜜。
王公公看到此番情形,心想:這皇后娘娘不簡單,太不簡單了。
城外宅子。
錢胖胖正在和一羣孩子在玩老鷹捉小雞。
秦青當老鷹,錢胖胖當老母雞保護後面一羣小雞。
最後臘梅和秋分也加入了小雞的行列。
歡聲笑語,不亦樂乎!
一旁的秦老頭還有六月十月他們都在一旁看着,而白年和百念又不知道去哪兒了。
好一會兒,錢胖胖認輸了,說玩不動了。
秦老頭看天色也不早了,就讓孩子們都去睡覺了。
而錢胖胖則是癱倒在一邊,毫無形象的坐在臺階上喘着大氣。
“這些孩子精力真好,玩了那麼久都不嫌累,還有那個秋分簡直就是個孩子王,看來我是老了。”錢胖胖邊說邊接過臘梅遞過來的水。
聽到錢胖胖這麼說的秦老頭,吹鬍子瞪眼的說:“你這丫頭說話屬實氣人啊,你看樣子二十都不到,還好意思說自己老了?你這年紀要是老了,那我豈不是該入土了。”
秦老頭一口氣說了好長的話。
果然,年齡這個話題,不論男女老少,不論現代古代。只要討論了,這都是要奮力爭上一爭的。
聽到這話,錢胖胖嚥下口中的水,嘿嘿的笑着,“你老嗎?我覺得你身子骨硬朗的很啊,我看你這樣起碼還要再活上個一百年。”
她並不打算和眼前的老頑童計較年齡這種敏感的話題,只好轉移着話題。
秦老頭聽到這話,也就真的沒有討論這個話題了。
雖然他知道這是錢胖胖故意奉承他的,他這個年紀要是再活上個一百年,豈不是就成了老妖怪了。
這下錢胖胖知道自己的彩虹屁是吹對了。
六月和十月一直跟在錢胖胖身邊,可謂是形影不離。
其實六月和十月也不想這樣,但是自己主子下了死命令,他們也實在是沒辦法。
錢胖胖剛休息好,綠秦就回來了。
“夫人,主子同意了。”綠秦說完就站到一邊,她本來還想問什麼的,可是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
錢胖胖看到綠秦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便問道:“綠秦,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跟我說?”
“沒有。”綠秦想來想去還是不要問比較好,作爲暗衛這不是她該問的。
這話一出,錢胖胖忍不了了。
可以說是她的好奇心不允許她不問,便裝作生氣的模樣問,“綠秦,我命令你說。”
綠秦直接說:“屬下就是有些好奇,你……”
綠秦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的十月打斷了,“綠秦?你還會好奇啊?我還以爲我們十大暗衛只有我會好奇呢?”
要知道十個暗衛裡只有十月性格活潑點,其他的人都是話很少。
一般都是唐燚讓他們做什麼就做什麼,他們也從來不問爲什麼,更別提會有好奇心這種東西了。
綠秦被十月這麼一問一時語塞。
“十月,你別打岔。”錢胖胖打斷十月,隨即又側頭對綠秦說,“你繼續說。”
“屬下就是好奇你給主子寫了些什麼,能讓主子瞬間改變了主意。”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先是一愣,隨即十月和錢胖胖捂着肚子在那笑。就連六月都扯了扯嘴角。
錢胖胖邊笑邊斷斷續續的說道:“綠秦……你……你這是反差萌啊。”
她一想起綠秦剛纔那副認真的模樣就覺得好笑。
而十月笑則是因爲他從來沒看過綠秦今晚的這幅樣子。
“反?差萌?是什麼意思?”綠秦歪着頭問。
綠秦這麼一問,十月和錢胖胖倒是不笑了。
須臾,錢胖胖淡淡地解釋道:“反差萌啊,就是綠秦你這個樣子的。你就是反差萌的代表。”
爲了不讓大家繼續反差萌這個話題,錢胖胖趕緊轉移話題,“其實那個信封裡我就是交待了我這次來秦老頭這邊的目的,還有就是跟你們主子說了些話,沒什麼特別的。”
其他人聽了就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其實還有一點錢胖胖沒好意思說出來,就是她在信上還畫了個漫畫版的唐燚和自己,兩人抱在一起。
“六月。”
“啊?”
六月愣了一下,沒想到錢胖胖會突然叫自己。
“六月,你這是被嚇着了?”十月在一旁嘲笑道。
六月聞言瞥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
但是這一瞥也讓十月瞬間閉了嘴。
“之前綠秦用的那個煙幕彈是你做的?”錢胖胖突然起來之前幫助她們逃生用的煙幕彈。
六月不知道錢胖胖爲什麼會這麼問他,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你們平時都是怎麼傳遞消息的?都用書信嗎?或者飛鴿傳書?”錢胖胖站起身來問。
六月還是一臉狐疑的點點頭。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們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萬一要是有什麼變化,但是又來不及告訴彼此。這個時候還是需要一種快速告訴彼此的信號。”
聽到關於研究的東西,六月立刻來了興趣,“這個我也正在研究,只是還需要一些時間。”
錢胖胖沒想到六月真的會有做信號彈的想法,隨即又提議道:“最好能做出不同的顏色,這樣就可以代表不同的意思。”
信號彈這種東西錢胖胖實在是無能爲力,但是她相信六月既然能做出煙幕彈,那做出信號彈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聽到錢胖胖這麼說,六月竟有一種感覺,感覺錢胖胖見過信號彈長什麼樣子。
畢竟錢胖胖給了他們太多的驚喜,他們也聽綠秦說了硝石製冰法,他對其他的還好,就是對硝石製冰法還是很感興趣的。
這時吃過午飯就不見的白年和百念出現在衆人視野中。
兩人看見院子裡有那麼多人也屬實一驚。
隨後白年邊走向錢胖胖邊說:“小姐,你們怎麼還沒睡?”
錢胖胖看着滿頭汗的白年,“你怎麼出這麼多汗?”
“沒事,我就是剛纔跑的,所以出了一些汗。”
而此時百念也走過來了,十月用着犀利的目光看着百念,“你這段時間怎麼一沒事就和那小子待在一塊。”
十月之前在羅城也碰到過好幾次白年和百念一起出去和回來。
“要你管。”百念沒好氣的說。
這話算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錢胖胖聽到這話心裡在想些什麼,隨後就出聲,“都回去睡覺吧。”
話音剛落,白年和臘梅就跟着錢胖胖離去了。
其餘人也都回到屋子裡睡了。
而秦老頭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回去睡了。
宅子裡空房間不多了,錢胖胖就和臘梅秋分睡一屋。
白年好像是和百念一屋,想到這的錢胖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臘梅一進屋就看見秋分已經躺在牀上睡了,輕聲說:“秋分今日倒是睡得早。”
“她應該是玩累了,恐怕都沒洗漱就進被窩睡覺了。”錢胖胖邊洗臉邊說道。
兩人很快洗漱好睡在牀上,臘梅看着錢胖胖還是睜着眼沒睡,便開口問,“小姐,你有心事啊?”
須臾,錢胖胖才慢慢開口說:“臘梅,你們真的就一直打算這樣待在我身邊一輩子嗎?”
聽到這話的臘梅瞬間慌了,“小姐,你怎麼問這話?”
錢胖胖知道臘梅想歪了,便忙開口解釋道:“我不是要趕你們走。而是我想告訴你們,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所以你們也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方式的權利。”
說到這錢胖胖看着臘梅還是一臉疑惑,便坐起身繼續說:“你們現在也許還沒想好自己以後怎麼生活,但是我想說的是,等你們以後想離開我去過自己生活的時候,可以跟我說,我會放你們走的。”
“臘梅會一直跟着小姐的。”臘梅的聲音有些哽咽。
“等你遇到你喜歡的人的時候你就不會這樣說了。”錢胖胖調侃道。
臘梅一下子紅了臉,“小姐,你老是打趣我。我不跟你說了。”說完就把被子拉過頭頂不理會錢胖胖了。
錢胖胖見狀搖搖頭笑了笑也沒再說什麼便躺下睡了。
夜雖深了,但是此時的宮裡並沒有安靜下來。
“你們都是一羣廢物,一羣人還抓不住一個不會武功的人,最後竟然還把人給跟丟了。”看得出來說話的女子很生氣。
“她身邊太多高手了,看得出來這次比上次小心多了,咱們的人實在是不好下手。”
女子沒有再說話,只是甩了甩袖子朝裡屋走去。
第二日。
錢胖胖教了秦老頭製作叫花雞,而且把叫花雞所有的注意事項和秘方都告訴了他。
一開始秦老頭做的並不好吃,味道也完全不對。
但好在廢了好幾只雞之後,秦老頭終於出師了。
最後兩人看着那麼多叫花雞,就乾脆把叫花雞當成午飯了。
正在吃的時候人羣中有人問叫花雞叫什麼名字。
錢胖胖脫口而出,“叫花雞,是屬於你們的。”
“我們的?什麼叫屬於我們的?”秦青一臉疑惑。
“就是以後他們就是屬於你們的,你們可以拿這門手藝養活自己,即不會失去自由,也擁有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誰都奪不走嗎?”秦青問。
錢胖胖笑着點點頭,“對,誰都奪不走。”
錢胖胖此刻的直白和氣度是讓秦老頭沒想到的,這讓秦老頭這個老頑童心裡暖暖的。
到了下午,錢胖胖就準備回去了。
她想要是今天自己再不回去,宮裡的男人就要跑出來抓她了。
衆人知道錢胖胖要回去的時候,都很捨不得她。
錢胖胖拉着清兒和秦青說:“我以後會經常出來看你們的。”
晴兒和秦青紅着眼眶點了點頭。
錢胖胖見狀摸了摸他們的頭,然後就看見白年和百念站在遠處說些什麼。
“白年,你跟我過來。”
錢胖胖把白年帶到一處安靜的地方。
“小姐,你叫我過來什麼事?”白年一臉疑惑。
“這次你就別和我進宮了吧。”
錢胖胖話音還未落,白年就已經跪下了,“小姐,是我做錯什麼事了嗎?你說我改,再給我一次機會。”
“沒有,你趕緊起來。”錢胖胖邊說邊拉起跪在地下的白年。
“那小姐……”
錢胖胖打斷白年的話說道:“我覺得你呆在宮外比較好,宮裡還是不適合你。”
她一直有一種直覺白年不是平凡的人,白年也不是甘於平凡的人。
白年雖說已經不是一個完整的男人,但是白年身上的某些特質是無法被忽略的。
有些人與生俱來的氣質是不會被磨滅的。
“小姐,你是不是……”
錢胖胖再一次打斷白年的話,“你不需要跟我解釋,你們都是獨立的,自由的。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不需要跟我說。而且我也希望你以後可以不顧忌世人的眼光,堅持自己內心真實所想與所愛。”
這一番話,徹底說服了白年。白年沒想到錢胖胖可以把他看得如此透徹。
“小姐,我一開始只是想學習武功保護你,但是我……”白年一臉愧疚。
錢胖胖拍了拍白年的肩膀,“我明白的。既然一開始是爲了我,那你以後就爲了你自己活。”
白年感動的點點頭。
“我回去會跟唐燚說清楚,也會把你在宮裡的戶籍都抹去,從此以後皇宮就沒有小丑子這個人了,而你只是白年。”
“謝謝。”
“至於你想去哪兒,就隨你自己。”
錢胖胖說完就轉身離去了,而白年卻對着錢胖胖的背影跪下磕了個頭。
這個磕頭包含了白年對錢胖胖所有的感謝。
錢胖胖帶着臘梅秋分和綠秦回去了。
白年看着漸行漸遠的馬車,還是有些傷感的。
這時他感覺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白年回頭看是百念。
隨即白年笑了笑,擺了擺兩隻手,“這下襯你意了。”
“我是不是還要謝謝夫人。”百念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
白年笑了笑沒說話。
其實這兩天他心裡也很亂,直到錢胖胖剛纔跟他說的那些話,可以說是讓他徹底明白了自己心中真實所想。
他也很佩服錢胖胖,佩服她可以包容所有的一切,讓他覺得就算以後不會有人贊同他,但至少還有錢胖胖這麼一個人在贊同他。
就這樣,白年留在了宮外,和百念還有六月十月他們在一起。
皇宮。
錢胖胖前腳剛踏進裕湘宮的門,她就聽見了有人叫她。
她都不用回頭看就知道是誰,在這皇宮裡還能這麼叫她的就只有一個人,唐燚。
還沒等錢胖胖反應過來,就已經被男人攔腰抱了起來。
“你這丫頭,終於捨得回來了?”唐燚一臉抱怨。
唐燚這話讓不知道的人聽見,還以爲錢胖胖去了十年半載呢。
錢胖胖不以爲然,“我那是辦正事啊,也是在幫你好不好?你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聽到這話,唐燚瞬間變臉誇讚道:“行行行,我家胖胖最能幹了。”
被唐燚這麼一誇,錢胖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幾聲,“趕緊放我下來,這在宮門口呢,臘梅她們還在呢。”
“她們早就進去了。”
聞言,錢胖胖向周圍看看。
果然,只有他們兩個人了,臘梅她們都不知道去哪兒了。
“那你也要把我放下來,我自己能走。”錢胖胖邊說邊掙扎着。
“我不管。”唐燚在女孩臉上親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就是喜歡抱着你。”
錢胖胖紅着臉說:“你真是不害臊。”
“只對你不害臊。”唐燚邊說邊抱着懷中的女孩朝臥房走去。
唐燚把女孩輕輕的放在牀上,隨即壓下身來。
這舉動嚇到錢胖胖了,隨即就推搡着身上的男人。
“你又要幹嘛?”
“胖胖?”
“嗯?”
好一會兒,唐燚才說:“我想你了。”
男人說的異常深情,錢胖胖可以從男人的眼中看到深情這兩個字。
這還是錢胖胖第一次從一個人的眼中看到這種情感。
錢胖胖對於這種強烈的感情一時有些無措,畢竟她從來沒有經歷過。
“可是我纔出去兩天都沒到。”
“我不管,你離開我一分鐘我都會想你。”唐燚剛說完,話鋒一轉,“那你想我嗎?”
“啊?”錢胖胖一愣,顯然是沒想到唐燚會突然問她這個。
“我問你,你想不想我。”唐燚一臉認真,語氣還有些逼問的感覺。
“我……”錢胖胖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說,她還是無法直接表達自己的情感。
因爲她自己長這麼大以來,沒有人教她怎麼去表達這些。
唐燚等了好一會兒,他就這麼直勾勾的看着身下的女孩。
“我們……”
唐燚直接打斷錢胖胖的話,“我知道了。”
他說完就坐起身,沒有任何的停留離開了臥房。
只留下錢胖胖一人躺在牀上發呆。
此刻錢胖胖覺得自己心裡好像有些難受,是那種怎麼都止不住的難受,這種感覺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她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