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沉紅的手都還沒捱到林一諾,腹部便左右同時挨一腳。
明灼和姚朔的力道沒有刻意控制,所以孟沉紅整個呈拋物線飛出去,重重砸在質量還不錯的桌子上,吐口血,暈死過去。
許如意第一個跑過去,哭喊。
許堯站着沒動,態度強硬道:“局長,惡意傷人這件事我們許家不會就此罷休!至於林一諾刻意潛進許家,偷放罪證的事,我亦會一告到底!”
“想欲抑先揚?許堯,你算盤打錯了。”林一諾冷笑,“告官是吧?沒問題,滿世界的律師你隨便請,我能讓你贏纔出鬼!”
心思被戳穿,許堯臉上不好看,不過依舊硬挺道:“你少在那嚇唬人,別以爲認識雲都的人就能逃過制裁。”
林一諾拍手叫好:“這話說的不錯,但你別忘了,我身後怎麼說還有云都大佬,你們有什麼?”
話落,態度瞬轉,冷嗤道:“有錢程鳴,有泩洪,有格斯家族,還要我一一列舉嗎?你們以爲沒點真東西,我會和你們攤牌嗎?”
少女長髮如藻,白衣似仙,雙腿交疊,身姿懶散地倚靠在椅背上,妥妥狂妄姿態,囂張神情。
哪還有半點初入平城的怯懦軟弱。
林滿這次是真的不得不認栽,短短數日,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調查出這麼多東西,他只能說一句,蒼天無眼!
秦星輝接到明灼的眼神,擡手示意,“抓人!”
兩撥警察,先後過來,林滿根本沒有逃的機會。
被帶走之前,他死死盯着林一諾,“我不會放過你!”
“故意殺人,栽贓嫁禍,你出的來嗎?”林一諾譏諷。
“快走!”接到秦星輝眼神示意的警察,用力一推林滿。
還沒出口的話盡數嚥下,林滿瘋魔大笑,“哈哈哈哈哈,居然栽在一乳臭未乾的丫頭手裡!真是笑話!”
父親入獄,美夢成空的許開心不甘地跑到林一諾面前叫囂,“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怎麼可能人財兩空?你爲什麼要出現?你要不出現,我也不會變成這樣!”
她爲來平城,工作丟了,錢也花完,盼星星盼月亮等到入族宴,等到父親接受她,還沒風光一會兒,一切都成泡影!
要不是林一諾死咬案子不發,她父親根本就不可能入獄!
一切的一切都怪林一諾!
姚朔一把扣住許開心揚起的手,嘴巴不積德道:“死的是你親媽,你怎麼就視而不見?拜金拜成你這樣,我真是醉了,這麼沒良心下地獄都嫌你髒!”
“你放開!放開!”
許開心掙扎兩下沒效果,乾脆也不做無用功,瞪着姚朔的臉,邊掉眼淚,邊罵道:“我沒良心?你經歷過我經歷的嗎?許子衿她生下我開始就打我罵我,把我當個人嗎?”
“再長大點,她今天這個男人,明天那個男人,她明明看到我被那些人欺負,她都當做沒看見,她算哪門子媽?”
“她恨我不該出來,恨我父親拋棄她,但這種事是我能控制的嗎?她憑什麼怪我?我又去怪誰?!”
姚朔鬆開手,神色說同情不同情,說厭惡不厭惡,反正挺複雜。
明灼心狠涼薄,不是他在乎的,你經歷過天大的事,在他眼裡抵不過在乎之人的一句‘我餓了’。
所以全程面無表情。
林一諾則是以前聽過,沒太多感覺,面色淡淡道:“許開心,我之前告訴過你,別來平城,你不信,現在反過來怪我,我又該怪誰?你經歷是值得同情,但並不代表我要像你媽一樣,縱容着你!”
許開心大罵:“林一諾,你還有沒有同情心,要不是你,我怎麼可能淪落到這種地步?!”
明灼聽不下去,冷冷出聲警告:“你再喊一句,我就以故意攀誣的名義,讓人把你帶到局子裡蹲幾天。”
許開心打心底怵他,不知道爲什麼,反正從見他第一眼開始,除驚豔外,就剩下本能害怕。
不情不願地閉嘴,心裡恨不能罵死林一諾。
要不得頂着她的身份,她怎麼可能遇得到這麼厲害的豪門少爺?
原本這一切都該是她的!是她的!
另一邊。
許如意打120要將昏迷不醒的孟沉紅送醫院,完全沒注意許堯已經被警察帶走。
薛萍和林懷玉不相信林滿會做出買兇殺人的事,顧不得林家這麼多客人,連忙讓人備車去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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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子衿案正式查清,林一諾在望月樓設下酒宴,今日貴賓紛紛在座。
熊霄最先忍不住,問:“你真的不是林家女兒?”
林一諾在桌下扣住明灼的手,十指交叉,笑,“不是平城林家,是海城林家。”
“海城林家?”宋天光皺眉,“沒聽說過。”
林一諾含糊其辭:“不出名的小家族,沒聽過正常。”
“哦。”
在座均信了。
後來,真相揭開,在座均跪了。
懷菱腮幫微鼓,疑惑道:“可是你真的和許開心挺像哎。”
“這個啊。”林一諾擡手摸一把臉,“你不說我都差點忘記,你們先吃,我去洗個臉。”
明灼緊跟着她出來,體貼地遞上卸妝溼巾,“喏,用這個,別乾洗。”
林一諾兩指夾着溼巾晃,揶揄道:“唉呦,卸妝溼巾都知道,還敢說你沒談過朋友?”
“我沒有女朋友,只有一個姐姐。”明灼一本正經的解釋。
他今兒穿着很休閒的運動服,寬大慵懶,偏他長得太正經,不說不笑的時候清朗俊冷,像個不涉紅塵的信佛徒。
林一諾受不了他這副禁慾模樣,故意湊近他緋紅脣瓣,呼吸交纏,他落在她臉頰上的眼神一暗,打算一親香澤的時候,她飛速在他臉上印一吻,隨後眨眼撤回身子,一切都像是沒發生的樣子。
唯獨臉頰真實的觸感,提醒他,是真的。
俗話說,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林一諾撩完想溜,怕也只能想想。
望月樓的洗手間不分男女。
林一諾前腳踏進去,明灼後腳就扣着她後腦勺將她抵在門上。
素來漂亮冷淡的桃花眼裡是一片暗色,微啞道:“我說過,別撩我,我扛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