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旁邊的小隔間用於烹茶煮咖啡,房間不算小,但門口確實不大,所以他們兩人捱得很近,呼吸可聞。
明灼一手撐門,一手撐牆,將她圍於懷中,卻無絲毫肢體接觸,聞言低低一笑,“私事兒,你……”
不等他問出,她搶先開口,“我也私事兒。”
他笑,語氣無奈,“我不是問這個,我是想問你弟弟怎麼樣?我今兒有事走得急。”
“……”
林一諾吸吸鼻子,有些尷尬的‘啊’一聲,“沒事,醫院躺兩天就好。”
“那便好,過兩天我帶些水果過去看看他。”
房間很安靜,他的聲音沉沉蘇蘇,聽起來悅耳舒服,像是流淌於指尖的鋼琴曲,華麗優雅。
林一諾那股子招貓逗狗的勁兒上頭,舔舔脣角,道:“明少爺什麼時候去,我沒錢,又不好空手去,讓我借點光唄。”
明灼眼底掠起絲絲笑意,溫聲說:“我都可以,看你安排,不過。”
“不過?”
“我過幾日要去學校,所以……”
“沒事。”
林一諾拿出手機,屏幕光照着她的臉,瑩白髮亮,光潔如玉,“我過幾日也要去學校,你微信是你手機號不?我加你。”
明灼說,“嗯,收到了,九尾狐狸?”
“對啊,”林一諾擡手覆蓋他的屏幕,對着他眨巴眨巴眼,靈動道:“你不覺得我像只狐狸嗎?”
明灼喉結微動,像不像狐狸他不清楚,他只知道她的脣像櫻桃,誘人。
他想嘗。
**
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大廳忽然響起節奏舒緩的鋼琴曲,林一諾腳步一停。
是《夢中的婚禮》。
她很喜歡的一首鋼琴曲,每次彈完心頭總會縈繞淡淡憂傷,久久不散,如今在此乍然聽到,反而沒有任何感覺。
一樓的喧囂慢慢被琴聲和低低的談論替代。
“這是誰家千金啊,鋼琴彈得真好聽。”
“聽說是許家的大小姐,叫許如意。”
“名字起的不錯,長得也挺好看,柔柔弱弱的,讓人打心底喜歡。”
“我剛和許夫人聊了兩句,聽她說她女兒在七中上學,成績很不錯,次次前十。”
“……”
許堯和孟沉紅聽到那麼多讚美,自然笑得合不攏嘴,但重點還是要看宋家那邊的反應。
出乎意料的,一直心神不定的宋天光,這會兒居然認真聽起曲子來,沒再鬧着要離開。
孟沉紅高興地拍着許堯的手臂,“我跟你說,我剛剛看見姚家大公子主動找如意說話,好像挺熟的樣子。”
許堯震驚地瞪大眼,“姚朔主動找如意說話?”
姚家生意鋪得大,官場上也有人,所以姚家大房獨子姚朔,向來紈絝,眼高於頂,尋常人上趕着和他說話,他都不一定搭理。
若是真主動和如意說話,那許家可真是飛昇有望。
“我看得真真的,而且我還聽到姚家傭人說,大公子一直在找一個姑娘。”
孟沉紅笑成一朵花,“他那麼殷勤地遞酒給如意,找的肯定是如意。哎呀,我就知道我女兒了不得,第一次在這種場合露臉就能吸引兩位公子哥的視線。”
“行啦,行啦,這種話家裡說說就好,”許堯嘴上說教,臉上倒是笑得誠實,左右張望,感受被注目的感覺。
然後突然意識到,“一諾呢?沒跟你一起嗎?”
“林一諾?”孟沉紅鄙夷道:“她那個死丫頭一進門就鬧着找洗手間,現在還沒回來,真是懶驢懶馬屎尿多。”
許堯皺眉:“一會兒你去找找,別讓她惹出事,錢公子很快就到。”
……
樓梯上,明灼見林一諾定着姿勢不動,垂首問:“怎麼了?”
林一諾回神,右腳踏實,勾脣笑笑,漫不經心的,“沒什麼,聽入迷了。”
明灼眉梢微揚,顯然不信,那演奏者雖然有些本事,但實在沒到引發共鳴的地步。
更何況,她臉上神色一看便是陷入回憶。
不過他也沒多問,輕聲道:“吃晚飯了嗎?我知道一家店,味道很不錯。”
“好啊,”林一諾摁亮手機,看眼時間,神色淡淡道:“等我十分鐘,我去後花園打個電話。”
明灼點頭,心底卻對這首鋼琴曲上了心。
**
與此同時,姚朔房間。
“上啊,大招留着帶進棺材嗎?”
“艹!會不會打團?千里送人頭,當你是快遞員嗎?”
“老子一打九,運氣真是嗶了狗。”
人找不到,遊戲遇上演員,姚朔快氣炸,勉強逆風翻盤才稍稍斂些脾氣,扭頭道:“說什麼呢?聲那麼小,給蚊子聽嗎?”
“朔哥,我們找到救許小巖的人了。”剛進門的長毛硬着頭皮回答,聲音漸小,“不過,他似乎和你要找的那妞在一起……”
新開一局的遊戲被丟在一邊,姚朔敲着桌面,陰沉沉道:“你再說一遍?”
長毛嚇一跳,連忙道:“朔哥,他們還在樓梯口,你……”
話未說完,電競椅上已經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