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灼單手支頭倚在後座假寐，聽罷，揪出兩個字，“刻意？”
他的聲音是真的冷，透徹骨髓的那種冷，若是尾音稍利些，簡直能一下子給人甩到南北極。
“是。”
明東確定，“我幾次查到那個人頭上，都在關鍵處沒了線索。”
明東跟明灼多年，別的不說，冷冰冰那真是自學成材，被欒逸明戲稱，翻版明爺。
遠處一道遠光燈突然照過來，明灼被刺地眯了眯眼，危險又撩人，“林家？”
“海城林家，向來神秘，別人提起海城第一個想到的都是傅家，其實海城真正姓林。”明東說。
也正因爲如此，所以這件事才複雜，林家人，沒人想得罪。
除非活膩歪了。
車上高架，明東問，“明爺，還要深查嗎？”
海城林家，帝都明家，兩個隱藏極深的勢力一旦槓上，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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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二樓。
雖說林滿出身不好，但是勝在聰明會玩，傍上薛家後，生意那是扶搖而上，遠超許家。
所以即便是客房，也比許家客房寬敞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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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諾坐在大牀上，一邊收拾杭御杏寄過來的衣物，一邊和許開心講電話。
毫不客氣道：“我勸你別回來，你舅舅和你父親對你利用大過親情。”
許開心，許子衿和林滿的女兒，因爲沒有攢夠學費，加上她對學習不感興趣，所以沒繼續上學，如今在一家連鎖便利店打工。
剛剛她在客廳和林滿夫婦說話的時候，正是許開心下班的時候。
她打這通電話的目的，是想知道林滿對她，確切地說是對女兒怎麼樣。
林一諾和她沒多少感情，所以說話也不顧及什麼，“你別傷心，畢竟沒有感情基礎，單憑血緣……”
許開心似乎在地鐵上，周圍有些吵，她的聲音怯怯的，像個小獸，“那我爸認你沒有？一諾，我從小到大真的很渴望父愛。”
林一諾掛衣服的手一頓，這讓她怎麼說？
出於利用之心而認下的女兒究竟算認，不是沒認？
正猶豫時，薛萍敲門，“諾兒，阿姨有話和你說，方便嗎？”
“讓我聽一下，好嗎？”
電話裡許開心立刻壓低聲音請求，林一諾只能無奈一閉眼，“好。”
言罷，翻出耳機線插上，又拿衣服蓋住手機，這纔出聲道：“進來吧。”
“哎呀，在整理衣服呢？你那朋友也真是，女孩子家家的怎麼能穿這麼素淨的顏……”
薛萍一進門就瞧見滿牀的衣服，隨手拿過一件，臉上的笑容有些僵。
手指下意識揉搓了兩下，臉色更僵。
她原以爲是些不入流的地攤貨，但現下摸來，無論是顏色、布料、針線，還是味道都挑出不出一絲毛病，甚至比商場那些大牌都還好。
林一諾慢條斯理地搭配着顏色款式，餘光瞥見薛萍吃癟的模樣沒多說話。
杭御杏七年前設計的禮服拍賣出二十四萬美金的高價，成爲當今世上最年輕的頂級服裝設計師之一，她出手的作品無一不讓人哄搶。
豈是薛萍一個外行可以說三道四的。
再則杭御杏最近正研究莫蘭迪色系，所以寄來的衣服都是極乾淨高級的顏色，雖素了點，但上身必定好看。
薛萍默默放下衣服，順着牀邊坐下，笑問，“這衣服是誰寄給你的？”